顾东和顾晨对在平阳村第一认识的汉子徐大柱印象都不错,这人老实勤快心眼儿也正,在顾晨的同意下,顾东已经跟徐大柱说好,以后就在园子里干活,每月都有工钱拿,又不耽误自家地里的活,可把徐大柱给乐坏了,所以干起活来也更加卖力气。
“晨哥儿,这些果树这个时间种下去真能成活吗?要不先试种一些,剩下的来年开春了再买些?”看到顾晨,徐大柱放下手里的铁锹,走过来担忧道。
虽然干活出了身汗,可眼看着都要下雪的天气了,这些花钱买来的果树要是冻死了可不就把银子白白扔水里了,徐大柱想想都心疼。
“你就放心吧,肯定死不了,明年开春再过来看,肯定都能成活,明年就能吃上果子了。”顾晨笑道,现在就栽下去,明年开花结果就不显得多稀罕了,至于冬天栽下去为什么能成活,那是他的能耐呗,将来还要种植乳果树,他要早早树立一个好形象,到时乳果树栽种出来也会让人心里有个铺垫。
顾晨摆摆手,让徐大柱别再劝了,问:“这都挖了多少坑了?你们继续挖吧,我带生哥儿种树去。”
徐大柱本能地想要反对,可再一想,不管是顾晨还是常生,这两个哥儿都同别家不一样,不说顾晨的天生神力,就是常生也是地里干活的一把好手,常家的地可都是他料理的,在村里绝对能顶得上一个汉子,因此说:“那晨哥儿你们小心些,我们就在这儿,有什么事情叫唤一声。”
“哎,好的,大柱哥你们忙去吧,不用理我们。”
其他人也有跟顾晨打招呼,不过都没有徐大柱这般自在,虽然顾晨长得在平阳村没一个哥儿能比得过,挺招人眼,可一想到他那身怪力,这些汉子都不好意思把目光往他身上转,只有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打量一下。
看徐大柱回来,几个一起干活的汉子围上来。
“大柱,跟晨哥儿说啥呢?”
“大柱,没想到咱村除了里正家就你小子最走运了,怎就入了晨哥儿和顾管事的眼咧。”
“咦咦,晨哥儿不会是跟我们一起干活吧,还有常家的生哥儿。”
“生哥儿力气也大,地里的活干得也好,可就跟晨哥儿不一样,长得武大三粗的,否则,嘿嘿……”
徐大柱伸手捣了那人一拳,唬道:“生哥儿怎就不好了,你们少在背后说道人家,到底还是未订亲的哥儿,别坏了人家的名声。”
几人都闭了嘴,闷声干活,能留下来的都不是那偷奸耍滑的,希望留给顾晨和顾东一个好印象,像徐大柱一样能在园子里做长工。
顾晨不像原身没干过这些粗重活,一手提树苗,一手就拿铁锹将堆在边上的土推下去。常生要过来帮忙,顾晨扬了扬下巴指着边上的坑说:“各干各的得了,力气大不是什么耻辱的事,最起码以后受人欺负时能反揍回去,再说众多的力气能比得过我?”
顾晨看不上常生畏畏缩缩的样子,常郎中不会教孩子,他虽然同样不会教,但至少知道不能顺着他,得把道理明明白白地说清楚,还羡慕地看了一眼常生高大的身材,换了自己该多好啊,这人居然还嫌弃。
常生被顾晨说得面红耳臊,赶紧跑过去搬树苗,跟顾晨一样种树,干起活来果然利落得很。
就在顾晨以为这人三棍子下去也打不出一个屁的时候,低低的犹豫的声音传了过来:“阿爷……担心我嫁不出来。”
顾晨已经两棵树苗种了下去,土也填平,这些坑挖好后就有人将大肥倒下去,将第三棵树苗放进坑里,顾晨才转过头对一旁吭哧吭哧干活的人说:“咱们都是堂堂正正地活着的,又不欠别人什么,干嘛要看别人脸色行事?这日子难道不嫁人就活不下去了?”
要不是跟着常郎中学点东西,他才不会费力气跟常生说这么多话,在他看来,这人简直就是闲得蛋疼才会把日子过成这样,要他说,只要把常生扔到末世里过上两日,保管就能把性子给扭转过来。
常生给吓了一跳,他从来没听过这么胆大的话,跟他听到的都不一样。
顾晨看他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索性停下手里的活,一手撑住铁锹看着他说:“是不是常有人跟你说你嫁不出去的话?他们拿你的相貌说话,说你跟汉子一样长得粗鲁,没有汉子会喜欢这样的哥儿?”
一看常生又要低头的样子顾晨就知道自己说得没错,听杨夫郎说他并不是起初就跟着常郎中回到平阳村,还说他有父有爹,却从没听说有人回来看过,只听顾东提过,逢年过节的时候倒有马车送节礼到常郎中门上,照这情形看,说那些贬低放话的人还是常生的亲人,要想这些所谓的亲人是什么德行,难怪常郎中宁愿带了他独自在这乡间过活,要他说这样的亲人不要也罢。
当然他不是常生,不能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到他头上,只说:“我还是那句话,自己有手有脚日子哪里就过不下去了,你要是觉得嫁不出去,就趁现在多挣点钱,以后娶个汉子上门将他从头管到脚,不服就揍到他服为止,自己当家作主岂不是更好,手里有钱什么样的汉子讨不到。”
“噗、噗!”
远处接连两个声音响起,惊得不敢置信的常生没留意到,可顾晨早就知道常郎中这个做爷爷的不放心自家孙子,悄悄地跟在后面想听他怎么劝解自家孙子,不想却听到这样惊世骇俗的言论,可细细思量又不无道理。
他现在的孙子就算找到人家嫁过去,多半也是做低伏小侍候人去的,就这样估计还得被人嫌弃,还不如像晨哥儿所说的那般,趁他还能看着,招个人进来,先替孙子将门面撑起来,胆量变大,那汉子胆敢有瞧不起的心思,就揍到他服为止。
要说力气,常生虽然比不上顾晨这样天生神力的,但绝不会比一般汉子小,常郎中这个做爷爷的比旁人知道得更清楚,不过因为担心被人说话瞧不起,所以平时干活都遮遮掩掩的。
大不了以后给生哥儿找个力气不及他,那以后汉子绝对翻不了天去。
看常生一脸像被雷霹的表情,顾晨毫无负担地耸耸肩,难不成还想让他教常生三从四德不成?做梦去吧!
常生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看着顾晨,但那番话又如同迷雾中的一道闪电一样,让他仿佛看到了光亮,不过观念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扭转过来的,但给了他一个指引方向,喃喃地问:“真的可以那样?”
“怎就不能那样了?”顾晨瞥了一眼常郎中的藏身之处,继续不负责任地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多挣钱,常郎中手里没个数,有时不收诊金不说那些药也是半卖半送的,你就先给你阿爷把关开始,把钱都抓在自己手里,你阿爷换发的银钱还不都是你的,再买上几亩地种些药材,那比种粮食还要挣钱,等手里有钱了,你就是娶上两个三个汉子,你看着吧,照样有汉子肯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