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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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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拉上了窗帘的室内光线昏暗,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樱桃甜香,静谧而温馨。

也许是因为?有过之前那一遭,小宾馆老?板再也没往七楼安排乱七八糟的人,所以这段时间,隔壁都安静得过分。

这条杂乱纷扰的老?街,白天?有人隔街对?骂,晚上有人约在小胡同?打架,但日子反而过得比之前要?平静。

晏离生靠在床上玩手机,离床不远处的浴室里传来水声哗哗,让安安静静的室内平白染上了几分躁意。

他滑动屏幕的手慢了下来,明显心不在焉。

突然,手机疯狂震动了起?来。

晏离生漫不经心地?看了眼,又?是不认识的号码,他接通,等了会儿,听筒里面传来陌生的女音:

“请问是宁歌的哥哥吗?”

听到?宁歌的名字,晏离生眉心一蹙。

他并不知道宁歌有没有哥哥,仔细想想,他对?宁歌还有很多?不了解到?地?方。

但同?样的,他也有很多?事没说。

像是某种默契,两人都没有问对?方。

念及此,晏离生抬手抵了抵眉心,不答反问:“你哪位?”

听起?来像是默认的意思,熊琳琳放下了心,轻咳了一声:“您好,我是宁歌的同?学。”

“你妹妹经常在酒吧厮混你知道吗?我都看到?过好几次了。”

努力镇定的声音,却藏不住心虚,放大了音量,也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晏离生看了眼浴室,眼前闪过什么,而后起?身站在窗前,抬手将窗帘拉开?了些许。

抬眼看去,外面比室内还暗,只能看到?楼房模糊的轮廓。

“成年人在酒吧玩很奇怪?你不去玩怎么会看到?宁歌?”

熊琳琳一哽,笑笑解释道:“我们不一样。”

“我是和同?学一起?去玩的,她是和社会人士,没次都不一样,考试完那天?我就在酒吧看到?了,作为?哥哥,你不应该管管你妹妹吗?”

“真要?等发生了什么,可?就晚了。”

闻言,宴离生勾唇,哼笑了一声,“同?学,我家宁歌得罪你了吗?”

“你什么意思?我这是关心她,你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这样?”

“你知道什么叫欲盖弥彰吗?”

“我……”熊琳琳脸色一变,想为?自己解释,却被打断:

“你这样就是。”

“同?学,我谢谢你的好心,但宁歌最近天?天?和我呆在一起?,包括晚上。”

“她并没有分身术,你若不是心术不正的话,我建议你去看看眼科。”

晏离生顿了顿,长指敲打着窗户,发出有规律的“咚咚”声,像是直接敲在人心上。

每一声,都是警告。

半晌,宴离生收回手,再次出声,声音冷漠:

“另外,你最好不要?让我在其他地?方听到?这些,我这人护短,自己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说完,晏离生便没有在给对?方说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

C大女生宿舍。

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嘟嘟声,熊琳琳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手机,指尖用力到?发白,阴冷的目光里带着憎恶。

她不懂,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相信她。

宁歌这狐媚子到?底有什么好的,白天?披着清冷温柔的外衣,是所有男生的女神,晚上卸掉伪装,浓妆艳抹,和酒客们调笑。

明面上纯,背地?里浪,这些男生都眼瞎!

越想越心里不平衡,熊琳琳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从手机里面找出来那天?在酒吧拍到?的照片,编辑文案,匿名发到?了论坛里。

系统提醒发送成功的时候,她耳边突然又?响起?了男人刚刚说的话:

“你最好不要?让我在其他地?方听到?这些,我这人护短,自己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熊琳琳的手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

风吹着走廊的吊灯一晃一晃,她紧紧咬着唇,脸色比吊灯发出的光还要?白。

……

宁歌一出浴室,就看到?正站在窗前的晏离生,他看着窗外一动不动,像是在发呆。

狐狸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宁歌擦头发的动作一顿,屏住呼吸,垫着脚尖朝窗户慢慢靠近。

在离男人还有半步的时候,宁歌突然跳起?来,想要?跳到?男人背上。

谁料,男人突然转身,她结结实实跳进了人家的怀里,正中下怀。

啪嗒,搭在头上的毛巾掉到?地?上。

突然被抱高,宁歌有些紧张地?勾住了晏离生的脖子,抱紧,低头看着他,微微嘟嘴,“你脑后是长了眼睛吗?”

她刚刚可?小心了,几乎没发出一点声音。

晏离生低头看看脚底,提醒她:“有影子。”

宁歌:“……”

哦,是她傻了。

她蹬蹬腿,挣扎要?要?下来。

晏离生收紧手不放,就着正面着的姿势在床边坐下,从旁边的矮柜上拿过之前准备好的吹风机,打开?对?着宁歌的头发吹。

呜呜呜呜的声音听得人昏昏欲睡,宁歌享受地?闭上眼睛,懒洋洋地?靠在晏离生肩膀上,垂在床边的脚一晃一晃。

宴离生的动作轻柔,很舒服,宁歌安静地?享受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问:“你刚刚在和哪位小姐姐打电话啊?”

“我可?都听见了啊,你瞒不了我的。”

晏离生启唇刚想回答,她又?突然坐直身体,捧住他的脸,用力捏住他的耳朵:“是不是酒吧又?有小妖精缠上你了?”

手下的这张脸太能招桃花,虽然已经被自己盖上了章,上次生日的事到?现在还有人说,但还是有很多?人觊觎,不死心地?想往他身上扑。

特别是在酒吧那种环境,一夜、情随处可?见,晏离生越是坐怀不乱,就越像块唐僧肉。

唐僧肉太香,想吃的小妖精非常多?,花心思搞到?晏离生的电话号码,这也并不奇怪。

软软的语气?听着有些酸,晏离生垂眸,似笑非笑地?扫了宁歌一眼,“你同?学。”

“嗯”

宁歌手下的动作一顿,目光诧异,“我哪个同?学?男的女的?为?什么会有你的电话?”

“女的,不知道,我没问。”

摸摸手下的头发,感觉差不多?了,晏离生关掉吹风机。

呜呜呜的声音一停,仿佛这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晏离生把吹风机随手往地?毯上一扔,而后抱着怀里的女人,往后一倒。

被迫趴到?男人身上的时候,宁歌愣了一下。

这些天?,就算同?睡在一张床上,宴离生也很少对?她这样,一般也只是亲亲抱抱,忍不住就多?亲会儿。

对?于他的亲近,自己从未表示过抗拒,但他总是点到?为?止,不跨越雷池半步。

明明是肆意妄为?的人,在这方面对?她却规矩的过分。

宁歌想,他也许只是在体贴自己白天?忙着上课,晚上努力赚钱,几乎没有休息时间,每天?都太累。

想到?这儿,宁歌莫名觉得有点甜。

晏离生并不算传统意义上的好男人,在大多?数人眼里,他穷,还不务正业,纹身,搞乐队,会打架,身边小迷妹一堆。

甚至,他还有可?能抽烟,沉默寡言,心情来了撩一撩她,也不会甜言蜜语哄人。

除了piao和毒,坏男人的配置他差不多?都有,是长辈眼里最不靠谱的那类男人。

如果好人家的乖姑娘跟了他,估计那姑娘腿都会被爸妈打断。

就连不着调地?木子都觉得他不是良配,警告她可?以谈恋爱玩,但最好别当真,还恨铁不成钢地?说她色迷心窍,第一次谈恋爱就为?爱走火入魔。

但就算他有很多?很多?的不好,可?他长得帅,对?她好,还大方体贴。

赚的钱都给她,自己一子不留,最开?始没钱的时候自己吃馒头,也要?给她省出一个肉包。

不经意间跑出来的温柔,就足以让人沉迷不复醒。

就算是走火入魔,宁歌也不打算让自己出来。

心跳声尽在咫尺,沉稳有力,让人无比安心,宁歌安静地?躺了会儿,脑中昏昏然,想了很多?。

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她脸色爆红,低头看向?抱着她不放的人,两只手依旧捏着他软软的耳朵,揉了揉。

男人仰躺在床上,灯光和她都落进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他目光淡然,眼尾轻轻往上挑开?,溢出丝丝风流肆意。

看着正经漠然,其实骨子里一点也不。

是她最喜欢的样子。

宁歌脚一蹬,啪嗒,拖鞋落地?,她突然探长脖子,想亲他,却被躲开?。

晏离生偏着头看着她,淡声:“你同?学说我你的哥哥。”

“解释一下,否则我没法对?自己的妹妹下手。”

先说要?包养他,后来变成她的男朋友,现在又?当她哥,身份转变的有些快,他业务繁忙,角色切换频繁,他很难入戏。

哥哥?

什么哥哥?

宁歌眨眨眼,脑海中闪过了那天?填的表,她好像在联系人称呼上写的是哥哥。

想明白之后,宁歌笑得更开?心了,笑嘻嘻地?凑上前,咬住晏离生下巴,含糊道:“哥哥不好吗?”

“阿晏哥哥?”

晏离生眸子一暗,喉结滚了滚,“小鸽子。”

“嗯?”

男人低低的声音带着警告,宁歌却恍然未知,拽着他的睡衣扣子玩,一不小心,就剥离一颗,于是又?伸向?下一颗。

她还未曾窥清他身上纹身的全?貌。

晏离生抓住她不听话的手,握在手心把玩,声音低哑得过分,“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

“什么?”

“你今天?下午还要?赶高铁回家,所以,现在别惹我。”

宁歌:“……”

的确是,她连行李箱都收拾好了。

宁歌叹了口气?,挫败地?趴回去,尖尖的下巴支在宴离生胸膛上,有些舍不得,也有些不甘心。

回家的票是在没认识他之前就买好了,现在想改签,也很难成功。

春运期间,票很难抢。

想到?回家,宁歌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子烦躁,像一头小狮子般,开?始焦躁不安。

她突然抬起?头,梗着脖子往前凑了凑,铁了心就是要?吻晏离生。

晏离生一个不妨,被宁歌得逞,唇被咬得有些疼,他轻嘶了一声。

他有种莫名的直觉,小鸽子在不安,于是,心中的困兽也开?始苏醒挣扎,将铁链拉长,拳头一下一下地?锤着铁笼子,嘭嘭作响。

下一秒,晏离生眸色骤然加深,掐住宁歌的细腰,抱着人猛然一个转身,位置对?调了过来。

他握住宁歌的腕子,将她的手拉高举知头顶,埋头在她颈肩,先是蹭了蹭,而后贴在耳畔,肌肤最柔软处。

有些痒,宁歌下意识缩了下脖子,低呼了一声。

她咬紧唇将声音咽下,仰头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圆润的脚趾紧紧的蜷缩着。

暖黄色的光悬在头顶,随着一起?轻轻转动,让人一阵一阵头晕目眩。

亲昵间,两人的睡衣都散开?了不少,气?息也越来越凌乱。

正沉迷时,晏离生突然放开?了宁歌的手。

他猛然推开?宁歌起?身下床,步履微乱,“你先睡,我去刷牙。”

他还是和佟婉不一样,他懂什么是爱。

就算欲、望再强,也并不一定非得要?发泄。

它轻飘飘的还抵不过心尖的悸动与舍不得的分量。

佟婉所说的戒不掉,不过是一种心理?扭曲下的自私罢了。

宴离生突然有些释然,不是对?佟女士,而是对?他自己。

宁歌趴在床上,脸颊红红,大眼睛水亮亮的,看着宴离生落荒而逃的背影、和藏不住的红耳朵,她没忍住笑出了声。

锁骨处红色痕迹暧、昧,她抬手摸了摸上面浅浅的牙印,翻身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深吸一口,轻轻闭上眼,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

她一点也不想回家。

她只想和晏离生一起?,窝在这个比家还像家的小窝里。

过年是合家团圆的日子,但她一点也不开?心。

她甚至,想把晏离生变小塞进行李箱里,一起?带回去。

……

随着水流往下淌,水汽马上充满了整个浴室,镜子一片朦胧。

晏离生含着牙刷站在洗脸台前,抬手擦了擦镜子。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捻捻手指,突然很想抽烟。

不知事的年纪太浮躁,每天?都觉得生活很无聊,学习、吃饭、打球、通宵逃课玩游戏,每天?都过得一样,像一潭死水,毫无乐趣,却又?理?所当然。

好像每个人都过得一样。

他那时叛逆,极度渴望不同?,于是学会了抽烟,并不是因为?有多?喜欢,只是喜欢那种和所有乖学生都不一样的独特刺激感。

可?当那些藏在光芒之下的黑色秘密一点点被揭开?,他又?极度想变回和所有人一样,但就像烟瘾染上了很难戒掉,他也回不去。

是他误会了,他生来就和那些乖学生不一样。

现在想想,他好像已经有很久没抽过烟了。

刚开?始是没有钱,后来是因为?有了宁歌,他有了别的更有趣的事可?以消遣。

烟瘾上来,一个深吻就能轻易压下。

他的小鸽子,比如何事物都要?有趣,沾上她,就像是染上另一种戒不掉的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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