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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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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馆的床垫特别软,棉质的衣料和白色的床单摩擦间,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啪嗒,灯灭了。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人有些?不适应。

窗外的烟花还在绽放,嘭、嘭声一声叠着一声,最?后响成?一片,窗帘没拉,亮橙色的光泄进的室内,眼前的脸,忽明忽暗。

宁歌突然想起了老街的小宾馆,隔壁老是在凌晨时分响起的动静,咯吱咯吱,一阵一阵让人烦躁,于是她下?意识咬紧了下?唇。

而后,她又庆幸的想着,外面真吵啊。

这样,就没人知道他们躺在宾馆的小床上干什么了。

突然,耳垂被用力咬了一下?啊,有些?疼。

“在想什么?”

异常低哑的声音伴着沉重的呼吸,一起钻入耳腔里,酥酥、麻麻。

宁歌轻轻“嗯”了一声,仰头闭上了眼睛。

汗滴下,落在颈肩,很烫。

宁歌重重的抖了一下?,重新睁开了眼,视线黑沉沉的一片,又因一阵烟花绽开的动静亮起。

她对上了晏离生的眼。

他撑着胳膊,下?颌紧绷,眼帘垂着,眼尾发红,眸子很深,像是深深的漩涡,要把人吸进去。

也像狼那样专注,盯着一个人看的时候,像是要把人吃了,连骨头都舍不得吐。

有那么一瞬间,宁歌觉得自己是狼的猎物。

哦,不,是被狼盯上的小鸽子。

“在想什么?嗯?”

他唇和手都没有停,却又抽空问了句,似是不听到答应就不罢休。

两人体重悬殊,宁歌有些?喘不过气,脚麻,她指尖蜷缩着,启唇:“阿晏哥哥,我?没……啊……”

音调一颤,轻飘飘的声音变成一声短促的痛呼。

宁歌这才后知后觉他是故意的。

但痛是真的痛,她连脚趾都蜷缩了起来,搭在晏离生肩上的手一点一点收紧。

光线明明昧昧,黑发散开,夜里的玫瑰美得像妖精。

看着汗津津的人,晏离生想过体贴,但樱桃的甜香像是一种瘾,让人沉迷,只希望越重越好。

脑中那根理智的线崩断的一塌糊涂,断得彻彻底底,心中的玉望在滋长,克制被压得死死的。

……

烟花断断续续,燃了一整夜。

风过,挤进了窗户的缝隙,带来淡淡的硝烟味儿,宁歌有一瞬间的清醒,抬抬眼皮,全身酸软得连一根指头都抬不起。

她想自己一定是被一种错觉给骗了,晏离生对她太好,于是也就忘了,木子曾和她说过的,晏离生是狼,霸道又狠厉。

这个晚上,注定是不平静的。

炉上的火没有熄灭的意思,鱼煎完一面,又被翻了一面继续。

天边透过一丝光亮,一阵爆竹声响起,接了烟花的班。

宁歌趴着又哼哼了好几声,被抱着坐起来的时候,她隐隐约约看到男人腰腹间的纹身,这次,她看到一根长长的毛尾巴,毛绒绒的延腰线盘旋着向下?。

她仔细地眨眨眼,指尖怼上猫尾,想认真?辨认,可还来不及看清,头就被掰过,唇被堵住。

下?一秒,视线被撞散。

脑中混乱地炸开一片火星,昏昏沉沉,什么也想不起来。

“唔……”

……

年轻的男人,不知道嗜足这两个字怎么写。

灼热的温度黏上皮肤,小鸽子费力扑腾着翅膀,却挣不开,逃不脱,玩不过,于是开始后悔。

她就不该招惹……

鞭炮声消失的时候,这个清晨才算彻底安静了下?来。

满屋的樱桃香混着说不上来的味道,最?后,全被鞭炮的硝烟味严严实实的盖住,宁歌扯着被子翻了个身,把头埋在枕头里沉沉睡去。

血液奔流了一整晚,精神过于亢奋,晏离生有些?睡不着,便半躺着靠在床头,偏过头垂眸看着身边的人。

他肩膀露在外面,背后多了几道猫爪挠过的痕迹,甚至带了血痕。

床边的地上,两人的手机叠在一起,突然疯狂的震动起来,移了位置。

晏离生弯腰捞过手机,先看到了宁歌的:

“你晚上去哪了?哪有拿过年还留在同学家过夜的?你同?学家长会怎么想,这大学还不如不上。”

视线移到“徐梦来”三个字上,晏离生眼底沉了沉,将手机调至静音。

像是知道自己被冷落,另一个手机又开始疯狂震动,发出兹兹的声响,宁歌不耐地哼唧了两声,动了动,不安的扯过被子盖住头。

晏离生接通了电话却没听,他转身轻轻拍拍宁歌,又给她拢了拢被子?,将她捏在被角上的手重新塞进杯子里,这才轻手轻脚的下?床,赤脚走到窗前,懒洋洋地撑着窗台,将手机放在耳边。

电话那边的声音聒噪,一大串问题狂轰乱炸:

“……日安兄?日安兄?阿晏?”

“歪,歪,日安兄你人呢?接通电话不说话是怎么回事?莫不是有什么不方便?失踪人口再不说话我?可报警了!”

“彻夜未归可是大忌,你不说话就挂电话吧,我?打给宁宁举报你。”

听到这里,晏离生终于说话了,“别吵她,她在睡觉。”

“嗯?”阿端惊呼,“宁宁现在在你旁边?”

“嗯。”

晏离生低低应了一声,回头看看,而后抬手拉上了半边窗帘,室内光线骤然变暗。

“老哥,要不要我?报一下?现在的时间?”

宴离生靠着窗,看着床上安睡的人,漫不经心地问:“有什么问题?”

“所以你昨晚匆匆跑走是去见家长了?大哥,你这么急不可耐的登堂入室,宁宁爸妈没有手撕了你啊!”

“没去她家,你定的房间,吃午饭的时候叫我们。”

阿端:“……”

他无言沉默良久,直到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他回才回神?,大骂了一句:“操!”

“怎么样?怎么样?”秦欢凑过来问,“阿晏现在在哪?”

阿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启唇吐出了两个字,“隔壁。”

“真?的?”陈宇扑过来揽住阿端的肩膀,“那我们去敲门,叫大佬一起来开黑。”

除夕夜守岁,他们虽然出门在外,但也意思意思了一下?,在游戏里和一群夜猫子疯狂厮杀,于是这夜越熬兴奋,一直到现在还想着要上分。

阿端往后让开,手指指门,“你们去敲吧,我?给你们找一首奏的最?好的哀歌。”

秦欢脚步一顿,“你什么意思?”

阿端抬了抬下巴,“宁宁也在。”

说着,他抬高手,两手握拳抵在一起,竖起的大拇指反复碰了碰,而后看向门边的两人,问:“懂了吗?”

“……”

“操,所以昨晚他们就在隔壁,就在我们三排纵横王者峡谷,却被人疯狂追着杀的时候?”

“太残忍了,太残忍……”

刚刚还精神满满的几个男人瞬间焉巴了下?来,退出游戏,准备各回各房间。

睡觉。

……

午后一点,几人坐在饭店一楼大厅。

圆桌上摆满了菜,宁歌夹了快排骨咬住,奇怪的扫了一眼,问:“你们不吃饭都看着我?干嘛?”

阿端推推秦欢,秦欢推推陈宇,陈宇想推却发现身边没人,迎上伙伴们鼓励的目光,他脖子?一梗,视死如归:

“宁宁啊,我?们昨晚玩了一晚上的游戏,你也知道,我?们玩游戏激动的时候就容易大喊大叫。”

宁歌鼓着腮帮子?,点点头,“嗯嗯,我?知道。”

陈宇扫了晏离生一眼,咕咚吞了口口水,“所以,我?们昨晚是不是吵到你们了?”

闻言,宁歌筷子一顿,排骨掉到桌面。

她扯着嘴角讪笑了下?,桌底下?的手偷偷挪到晏离生的腿上,用力一掐。

他没告诉她阿端他们在隔壁啊!

晏离生握住宁歌的手,另一只手又给她夹了快排骨,而后淡定地看向陈宇,“没有,宾馆不错,隔音很好。”

宁歌:“……”

陈宇:“……”

……

下?午两点半,几人去新都商城商演,宁歌也跟着去了,买了根糖葫芦咬着看了一下?午,期间,她接了宁伟一个电话。

商演结束后,宁歌回了趟宁伟家。

大年初一,要去宁威家拜年,宁歌没去,说约了同?学,宁伟他们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她愈发冷漠,看她的眼神带着怨气,宁歌假装没看见。

宁伟他们提着满手的礼物出了门,路上遇到一个长得很帅的陌生男人,徐梦来下意识多看了两眼,可男人一个眼神也没给他们,漠然的擦身而过。

徐梦来皱眉,“刚刚那是谁家的亲戚?”

宁伟回头看了眼陌生男人的背影,摇摇头,“不知道,没听说过,可能是谁家的新女婿吧。“

徐梦来忍不住笑,“今天初一,谁家的女婿这么不懂事啊?”

……

宁歌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下?楼。

推开门,就看到小菜园子边正靠着篱笆的男人,她立刻笑眯了眼,反手关上门,小跑着过去扑进了男人的怀里,仰头看着他笑,“晚上你有事吗?”

今天她穿着件粉色的短外套,大概是跑得急,脸上也红润润的,整个人看起来粉粉嫩嫩,有点可爱。

晏离生搂着她的腰,抬手顺了顺她的头发,“没事。”

宁歌伸手抓下?他的手,捏住他的手指摇了摇,“那我带你去玩?”

“好。”

最?后,宁歌把晏离生带回了新都商城。

新都商城是最近新开的,也是小镇唯一的商城,并不大,只有五层楼。

今天是大年初一,商城五楼的电玩城人不多,娃娃机里的娃娃还是满的,放眼过去,满眼喜庆的红色。

晏离生换了满满一口袋的游戏币,宁歌指哪他抓哪,刚开始,钱都交了学费,不过教出来的效果也很好。

老板很爽朗大气,一直跟在晏离生身后鼓掌加油,宁歌抱着满怀的娃娃笑。

在老板的提议下,她搂着晏离生的手拍了张合照,打印出来让老板帮忙贴在照片墙上,而后拽着晏离生去玩拳皇。

“玩过吗?”宁歌在凳子上坐下?,偏过头问。

晏离生盯着眼前的机器,低头熟悉按钮,“没有。”

宁歌笑的得意,“那我教你。”

三局过后,看着被KO的自己,宁歌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她用力拍了下?键,起身走到晏离生的身边看,不甘心地问:“你真?的是第一次玩?”

晏离生点头,开了局人机,操作熟练,“第一次玩。”

“你学什么都上手这么快吗?”

晏离生手一顿,没搭话。

他以前过得很肆意,随心所欲,什么有趣就学什么来玩,玩腻了就丢。

上手快,丢得也快,没什么特别喜欢不舍得的。

架子鼓也是。

他其实没那么喜欢架子鼓,最?开始也是学来玩玩,而现在,是阿端他们几个让他拉长了对架子鼓的兴趣。

“其实也不是。”

晏离生拿开手,转身搂住宁歌的腰,仰头看着她,低声叹息,“我?也不是学什么都很开。”

至少,他还没学会怎么哄自己的女朋友开心。

宁歌每次难过的时候,他都会觉得无措。

“阿晏哥哥,谦虚了啊。”宁歌笑嘻嘻地抱住晏离生的头,手揉着他的头发玩,“你就是。”

“你看,你架子鼓打得好,王者上手快,抓娃娃和拳皇也学得很快,”说到这儿,她顿了顿,弯腰对上晏离生生的眼,“就连找女朋友也是,你不动,女朋友自己就上钩。”

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晏离生突然勾勾嘴角,笑了,“也不是没动。”

“嗯?”

对上宁歌疑惑的眼神,他拍拍她的头,揽着她起身,“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宾馆,玩点别的。”

说着,他掐着宁歌的腰将人拉近了几分,附在她耳边,轻声:“我?动,女朋友才会上钩。”

宁歌:“……”

……

作者有话要说:我高中班里有个女同学就是被过继给了大伯。

她大伯没有结婚,喜欢喝酒,不工作,她要钱都不知道该找谁要,一个月放假两天不到,她还要给她大伯(也叫爸爸)洗衣做饭。

她挺内向敏感的,对她好一点她都不太敢接受,还悄悄和我说她喜欢呆在学校,挺心疼她的,现在想想,她肯定有很无措过。

小孩子的安全感本就薄弱,最信任的就是父母,她在那个年纪突然换了爸妈,肯定很不安。

突然想到她,是因为这几天家里大扫除我翻出了她以前给我手写的信件,看了一遍,发现她以前对我还挺依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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