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打着哈欠,眼睛里都是血丝，风溢雅合身躺在他身侧，钻进他的怀抱里,盖上薄被。
“睡吧。”
他乖乖嗯了?一声,刚才陷入噩梦里出不来,精神反倒比之前更萎靡混沌。
闻着发间的香气他才平稳,这次等再睁眼已是黄昏,乌鸦、麻雀、鸽子等鸟儿的叫声、翅膀的扑棱声在外面的庭院里响着。
怀抱已空,他睁着眼睛木楞了?好一会，听到木门的吱呀声才转头。
灯罩被拿开,点上蜡烛,然后风溢雅就把帷幔轻轻挂起,“估摸着这时间你?就差不多醒了?。”
沈若鸿露出轻笑：“这次没有做梦。”
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他的手摩挲自己?的背,丝毫不见迟疑,看来真是大?好了?。
起身穿好衣服，他梳洗一番就直接挑了?件青色暗红镶边的云绣锦衣,品质上等的玉簪。
喝了?些茶水，提神排出口浊气。
“我先不知饭了?,正好也?没有胃口。”
风溢雅见他如此就知道是出去,“你?要去钟府？”
见其点点头,她险些失笑，这第一次穿这么?张扬的衣物?。
纵使以前场合再好也?就只稍稍华丽些，但是刺绣都是简洁分布疏离，何曾这样密集过。
“这没有下帖子。”
她懊恼，怎么?没有想到，真是自己?的错。
“没事,本来我就想不用下贴子。我是尚书的心?腹，经此一遭可以称作是生死兄弟，或许钟兄早就把我当兄弟看待了?。只是我的心?里拿他当朋友，这倒是我的不是。”
风溢雅望着他的眼神，赞同的点点头。
钟正会这世?家子弟对夫君可谓是掏心?掏肺的，这种无关身份巨差而交往的人，的确是真性情。
普通关系的如果贸然上门绝对是打脸，但是夫君和钟公子这样的交情的确是合该如此。
“那边？”她指指某个方向。
沈若鸿知道小雅是担心?长明哥，只是遗憾的摇摇头。
“我不能去。”
她懂了?他的心?思，本来这就是风口浪尖，都知道会去钟府，没有去李府，这关系可就轻易看出来远近了?。
“背地里有传言说你?是妒忌人家出身丞相府，又诗作打脸，慢慢的疏远，道不同。”
沈若鸿失笑：“想当初，金銮殿上可谓是难得同道中人，并且为了?自己?怒怼那，咳，笑话自己?出身的，怎么?也?不会想到如今却落的如此。”
风溢雅看出刚才话说的一半的时候，眼神飘忽了?一瞬，只以为是为了?如今的情况而伤心?。
“你?们心?里是相连的，外边如何传都不重要。”
沈若鸿点点头，不带任何欲念的亲亲她的嘴唇。
风溢雅整理好他的衣领交叠处，让里衣露出的恰如其分与外衣相得映彰。
然后又去库房准备了?皇帝曾赏赐的端砚和狼毫笔等礼物?包好，这提着去也?算是有面子。
沈若鸿其实知道世?家绝不会缺这些，只面子工程，空手去总归不好看。
话说想想这去辛杨家就不同如此烦恼，什么?时候去就去了?。
“吩咐下人给你?雇了?顶轿子，这狂奔的马虽然被救了?回来但是一个月内是不能骑了?。”
沈若鸿抿抿嘴唇，风溢雅伸出食指堵住，“无需多想，在那样的情况下，总比被贼人一刀解决了?好。”
能找回来就是幸事一件，也?不知道长明哥的马匹什么?样？
但是这刀伤也?比自己?家的想必还严重些，“若是可以，倒是能把马儿要过来，反正咱们会好好养着，伺候它终老。”
风溢雅连连点头，目露惊喜。
日后不让拖重物?、赶远路，就在京城拉拉夫君上值就好。
出前门还真有点不习惯，看着这些鼓鼓肌肉的中年汉子们，“麻烦你?们了?。”
“不不，多谢公子赏脸。”
诚惶诚恐的让思维远去的沈若鸿顿时心?里一尴尬，面色平常的进去。
文墨就在前面领头，轿子虽然不晃悠，可是心?理上就是觉得不得劲，脚也?不敢使劲，肚子里有点翻江倒海。
可是就是硬撑着回想事情，才没有出轿子时出洋相。
钟府的大?门牌匾及对联就昭示着不凡，下人穿着除了?颜色是浅灰色，可材质居然都是细绵。
侧门一开，进去就被管家亲自笑着引进去，沈若鸿知道不管如何布置，内里的装饰都是由?北朝南，假山流水拱门走廊；可是这钟府却完全是江南的布置，小桥流水游湖花园，岸边的柳树垂钓在湖面上，这得是千年的树龄。
眼睛处处都盯着，心?里太过震撼无法言语，眼花缭乱，只觉得每处都是那么?异想天开可是却不突兀，与周围融合的很好。
“这当初设计这座园林的人定是为大?家吧？”
喃喃自语却被管家听到，心?里就对沈公子印象更好，不管谁来钟府都是被吓到战战兢兢神情紧张，别提说话，豆大?的汗珠掉落都想说少掉点。
这夸奖自己?的主家，真是让打心?眼里与有荣焉。
“沈公子谬赞，这挖土引水弄成这样子的是老太爷当初年轻时的手笔。”
“天啊，真是想不到。”
这惊讶的语气和眼神另管家更是想一吐为快，当初老祖宗还为此觉得不务正业，可是谁来不赞一句好，当初他可是跟着老太爷去赴宴时都看不上那些权贵之家的装饰。
真是连比都没得比。
走到春冬苑，青石板铺成的道路，比起鹅卵石来，简直更像是走在江南雨幕中，若是在打上一把纸伞，可真是韵味十足。
两边的植物?和花朵，他除了?牡丹、月季、芙蓉、茶花等几样小时候家里院子也?种的，大?多数是只觉得太好看但是不认识。
全部?绽放，层层叠叠，渐变的花瓣从里到外延伸出不一样的颜色，姹紫嫣红，争奇斗艳，他没有去御花园见过，但是脑子里却想着也?就其能胜。
不过一想他又不会养，就没那么?纠结了?。
开的那么?灿烂，温度也?高，养在花盆里的更是语言都匮乏，“真是太漂亮了?。”
这边太阳不吝啬自己?的威力，那边是沙沙的竹林碰撞声，不提别的，就单单这个竹林足以比的上3进的屋子。
而这只是套中套、房中房的不起眼之处，想必夏季的时候，在这竹林里品酒作诗倒真是幸事，想想真是美?妙的享受。
朝正屋里走去，倒是有点北方建筑的规划影子，没有那么?曲绕，路也?没有跟迷宫似的。
从远及进走来的是钟兄的书童，恭敬的跟内管家行了?礼，就直接引领自己?进去。
沈若鸿还在想着刚才敬称“管家”，这地位没想到这么?高，到底是曾经跟在钟太傅效忠的老人呀。
这家生子的地位比自己?想的还高，到真是有点在内是奴才，在外也?是爷的赶脚。
开门那边就是一排的檀木架子上拜访的一看都是古董，麒麟凤凰图案的都属平常，他只扫了?一眼就过，倒是毕尚书没在，屋子里就只有躺在床上的钟兄。
帷幔、维帘也?是由?布满刺绣的绸缎与坠着金银珠宝的花边流苏组成，木板上是栩栩如生的百花齐放的地毯，踩上去真不像是走路。
“我都不敢使劲踩，不过你?眼底怎么?这么?青黑？”
钟正会从他进来就一眨不眨的盯着，从头到尾是一瞬的惊艳然后转变为是关心?，不像之前来的客人都是震惊过后就是贪婪和喜爱。
即使掩饰在眼底，也?是时不时的飘过去一眼。
“一会儿走的时候，你?看哪个好抱走哪个就是。”
“哎，可别，我可没能力保护，都是一件拿出去可以吃上百倍子的玩意。乱世?黄金，盛世?古董！这可不是白说。”
钟正会看他严词厉色，手都快速摇摆，如此抗拒这是万万想不到。
“咦，你?到是很懂？”
别怪他这么?惊讶，实在是认识这么?长时间，钟正会可从来没看过他踏进过古董店。
连古董摊都不瞅上一眼的人，能说出刚才那番话可不是惊讶吗。
沈若鸿讪笑道：“嘿嘿，我看那些干什么?，不管是真还是假，过上千年，我家里哪怕是一块劣质的残玉都是无价之宝的古董了?。”
“你?这话真是一点错都没有呢。”钟正会实在是笑不出来，只能竖了?个大?拇指。
沈若鸿摆摆手，替他掖掖被角，顺便把他后腰上的枕头整整。
“这样，是不是更舒服些？”
钟正会见给自己?弄完，才直接拉过竹凳坐下。
沈若鸿看着这简直跟现?在的竹椅似的，通体是绿竹编的，矮小但是3根撑的后背弄挺高，上面还放着精致的蒲团。
“这坐下去可真舒服。”
钟正会双眼莫名的笑意，“椅子高硬，而且坐着太累腰，所以我就指挥下人编的。”
沈若鸿拍了?下大?腿，“还真没想到你?居然会这手。”
太不可思议了?，不仅对数字天生的敏感和过目不忘，甚至连设计都天赋如此。
“哎，人比人气死人啊。”
小腿舒坦，后腰也?不是直挺挺的，而是往后靠着一点点弧度，这要是弄出去，老百姓都可以在家里编然后发家致富。
或许竹筒、竹箱等都可以成买卖，但是怎么?编倒是个问题。
记在心?中，得等以后再说吧。
钟正会从刚才他话音一落就乐不可支，于是他前俯后仰。
沈若鸿就见他从喉咙里发出笑声，但是面部?还是无变化，只是稍稍眉宇间比一进来时舒展些，这也?不算是完全体的面瘫嘛。
心?下好笑，倒是面上得装着正经。
过长成扇形状的眼睫毛比自己?还长，真的另他移不开眼，下面也?跟夹子似的上弯，这侧着一看，鼻梁中间部?分还有处微微凸起，在以前都没有发现?。
发丝很是滑溜黑亮披散着，这消除了?平常高高扎起来的高冷，还真有点像女子般。
噗嗤，心?下觉得真是荒唐，寒气逼人的气场一没，真是胡思乱想。
钟正会突然觉得后背一凉，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他看忍着笑的某人，用手指晃晃鼻头，无奈道：“回到家里泡了?个热水澡，还喝了?两碗安神汤，可是一闭眼就是血肉横飞的场面，结果导致如此了?。”
“不过，今日真是多亏了?你?。我跟那家伙分开的时候还警告他不要说起你?。”
说着眼里就闪出狡黠来。
沈若鸿习惯和其说话时都是望着双眼，因为什么?微表情都是白搭，倒是眼睛一览无遗。
他自己?知道说的是长明哥，可是这真是哭笑不得，只得问道这么?没有人伺候，结果得到的答案是听到自己?来都让下去了?。
“哎，真是可惜。岳父当时就让仵作查验尸体，然后立刻就进了?宫。”
“虽然这皇上震怒，下令整个刑部?和京兆府都严查此事，可是什么?都没了?，能查出什么?。雷声大?雨点小，就像白天查什么?的也?停了?。”
毕尚书还没回来，显然还是在皇宫里，那这消息定是安插在宫里的人手了?。
这就是世?家，怪不得皇帝都得如鲠在喉，皇宫都跟个筛子似的。
“嗯，只怕是不一样吧，这毕竟牵扯到你?和李公子。”
谁料钟正会发出一声冷笑道：“恰恰相反，假使我们死了?，定会给家族和府上隆重的哀悼之礼和赏赐，也?会给我们追封个大?名头，但是什么?实处都没有。”
“而且我跟那家伙加起来都不及你?在皇上心?里的位置，这个你?不用辩解。”
沈若鸿欲言又止，还是辩解道：“圣上手里有方子，工部?的林尚书在，所以我也?是可有可无。别把你?们俩说的这么?廉价，平日里你?可在尚书面前都称呼圣上的。”
“屁，我佩服数十年如一日节俭单纯为老百姓的岳父，所以对娘子亦是尊敬有礼，但是对皇上是没有那个心?。只是这么?称呼，岳父的心?里高兴罢了?。”
钟正会谈到皇帝明晃晃的不屑一闪而过，“说道这里，你?还真跟岳父性子太像，某些方面上甚至还犹有过极。”
看着露出疑惑的沈兄弟，心?里想着：岳父的砝码只有两头，分别是最重的皇帝和较轻的百姓，但是你?不一样，你?的心?里只有一个砝码-------就是百姓们。
沈若鸿听到他如此说，想到那次出去放风筝，看其与夫人相处模式就是相敬如宾，眼神都没有缠绵之意，对孩子们也?是严厉。
还不如辛杨和辛夫人呢，俩人现?如今是感情越来越好。
中年房子着火，他和曾凡还打趣过许多次呢。
见钟兄转过头平视前方，他就知道问不出来，干脆也?没问。
只是难免感叹这就是世?家啊，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皇朝，不管谁坐上那个位子都得拉拢他们，并且皇子们的教育还真离不开他们。
对文学上的造诣，敢称天下第二?，决没有人敢称第一！
从钟兄这里听到了?许多秘密之事，也?开解了?他多些话，屋内就看着有点微黑了?，即使用着多层薄纱，到底是不比外头亮堂，这已酉时（5点）多些了?。
临走的时候不仅提来的礼物?原封不动?的交到自己?的手里，甚至还从后院赶出来一辆马车。
钟兄的书童非得说是代步几个月，不收还不行。
这么?坚决的态度倒是让他觉得不收是真矫情，于是特?意让文书到大?门口多给了?些轿夫们2两银子。
可是直到出了?后院文墨才赶来，说道因为轿夫们不敢收耽误了?些时辰。
这倒是没有想到，“不该更高兴吗，白让他们等了?这么?长时间。”这么?长时间，也?可以多接些活了?。
文墨看公子这么?想，嘴上只得敷衍：“就是呀，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大?户人家用轿子都是捡那种身量好看挺拔，能说回道，好听话一箩筐的那种，这种沉默寡言、一身腱子肉的反倒不会挑选到。
说不得夫人就是考虑万一有危险能档上些时辰，所以才如此选呢。
而另一边，抬脚的轿夫们都簇拥着最高大?的男子，满脸涨红的语无伦次，他们这次的价钱应该是10个铜板一来一回。
可是这竟然给了?足足2两银子外加20个铜板，看着男子掌心?里的泛着光的银子还是没有回过神。
“天爷哎，这给当官的抬轿子竟然这么?挣钱！”
说话的三?个男子都悔的直跺脚，狠拍着手，大?半年也?就挣这些。
“麻子，咱们都长的不好看，今天这样的事就是碰巧了?。今后你?们就忘了?，做人得脚踏实地。”
三?名男子纵使心?里在不甘心?，都站直身体立刻回着：“是，力哥。”
只是忘不忘的掉，还是两说。
文书赶着马车，手上的马鞭都没这么?用。
比起受伤的笨马，这个皮毛更为光滑，杂毛也?更少，看起来都聪明些。
沈若鸿心?里更觉得处处不同，本以为是普通的采买用的马车，轱辘声却都很小，车厢里坐着也?舒坦，松木桌子上还有熏着的香。
这钟兄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哎，真是大?意了?。
此时此刻，春冬苑里还是那个布置，床头前站着的却换成了?俩男子。
“爷爷，怎么?样？”
看着孙儿的眼神里都是掩饰不住的骄傲，钟太傅不由?的摸摸胡子，站在他身后的中年美?髯大?叔却狠狠瞪了?一眼儿子。
“嗯，不错。我孙儿还是一如既往的眼光好啊，此子可深交。”
钟正会放在被子下的手不由?的握成拳，尽管祖父说什么?都不会阻碍他的决心?，可是第一次见到祖父这么?夸奖一个人。
就连有一辈子交情的毕尚书，都总是喊臭棋篓子的吹胡子瞪眼。说来也?是好笑，官位亨通为皇帝心?腹的岳父，一到下棋就变成个无赖，总是不停地悔棋。
沈兄弟若是看到，定会觉得岳父整个人都破灭了?。
所以，还是不要让他发现?吧。
“那辆马车那小子还没来，你?就专门让准备好，还真是猜对了?。哼，碰巧。”
钟正会听到父亲这么?说，一点没有影响心?情。
倒是钟太傅看了?一眼儿子，顿时连忙闭口。
心?里无奈想：父亲，小时您就教导要严厉，我只是拿曾经您教过我的来教会儿，可是就处处都不对。
见儿子低下头，钟太傅缓慢道：“难得，会儿看重。”
“父亲，就是如此才得批评。家里的兄弟姐妹都不说上一句话，平日里就只会冷着一张脸，怎么?跟那个小子说话就没有冰碴子的惜字如金。”
说到这里，想想小会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玩乐又觉得说的有点过分。
看着祖父对父亲瞪眼，语气轻松的说道：“是呢，祖父。遇见他后，整个人生都被改变。可惜怎么?没有早早的遇见然后相交！”
钟太傅笑的连连点头，“甚好，甚好。天下这么?大?，知己?却难求。我孙儿是个有福之人，老天爷可算是开始补偿你?。”
说完，向后瞥了?一眼身后的傻儿子，真是当官的都傻，即使没说，这也?不知道小会不是不想笑而是不能笑。
“你?听好了?，以后他们之间，你?不准派人打听。”说完儿子，又转过头和颜悦色的道：“小会，这次可长记性了?吧，去哪里都得带着死士去，好比这次，也?可以保护你?们三?人的性命。”
钟正会眼露后悔，自从与沈弟相识后再到琉璃山上，那里关乎秘方，所以他就命令死士不准跟着。
虽然是祖父给的，可是死士只听主子的命令，如果今日有的话，那就大?不一样了?。
“若是能有个活口就好了?，如今连皇宫里都没有确切的消息。”
钟太傅看了?眼傻儿子，再次感叹这长相精明，脑子不中用，“你?先出去准备碗粥，我跟小会说些话。”
钟父无奈，这事明明交给下人就好，真是就会把自己?弄出去。
等门一关，还没等钟正会开口，就见祖父打了?个响指后才说道：“这事关后宫的皇子，别告知那小子。还有你?也?不要问丞相府的公子怎么?也?没有死士，那姓李的收回了?。”
看着孙儿睁大?的眼睛，钟老笑的开怀。
难得啊，小时候还能根据眼神逗逗，7岁往上就再没有成功过。
钟正会咽了?口唾沫，不自觉小声问道：“祖父，你?猜是哪位皇子？”
真是手指甲却微微放开，要不然怕自己?忍不住手心?流出血来。
在他心?里，所有皇子的命都不如沈弟的命来的重要，若是知道谁指使的，定会不择手段的让皇帝看到其狼子野心?，剥夺一切身份----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