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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重要的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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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叶星泽给她的备注是“小可爱”,而她给他的备注是“小傻子”,后来发生种种事情后,她把他的微信备注改回来了,却忘了还有手机号的备注没改。

虽然她不在乎梁志渊会不会多想,但面对这种事,总是有些不好的,还好梁志渊不一定知道小傻子就是叶星泽。

后来接电话时薛棠棠就意识到自己想错了,因为她得和叶星泽对话啊,以梁志渊的聪明程度,估计一听就听出来了。

她以一种“只要我表现得很淡定,这件事就无所谓”的心态接起了电话。

叶星泽是那种轻柔的嗓音,以前对她说话都带着宠溺,现在则消失了宠溺,多了几分客气,“棠棠,那个……我刚刚听说你落海了,现在怎么样?情况还好吗?”

薛棠棠在电话这头露出一个带了礼貌的笑容:“还好的,没什么大事,这事不是昨天才发生吗,你怎么知道了?”

叶星泽回答:“有个朋友昨天也乘游艇出海,上岸时听说有游艇出事,一打听才知道是你,不知道你后来怎么样了,所以我打电话来问问。”

薛棠棠这时想起来,她们以前一起玩的另一个朋友王妮也有一艘游艇和她停同一个码头,平时也很爱乘游艇出去,昨天应该是她过去了。

她温声回道:“我现在都好,已经出院了,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我妈还说要去看看你,这么久不见,她一直很挂念你。”

“不用啊,我一切都好,有劳谢姨费心了,她是长辈,怎么能让她来看我,等得空我去看她。”薛棠棠带着笑与歉意说。

叶星泽回答:“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虽然没什么事,你还是要好好静养。”

“嗯,我知道的,谢谢你。”

两人礼貌而客套地说完话,然后挂了电话。

薛棠棠突然猜出这大概是王妮告诉俞安娜,俞安娜又告诉叶星泽,然后叶星泽才打出这个问候电话。

也不知道他打这电话俞安娜知不知道,又是不是介意,如果介意,那她是不是还要担一个“小三”的名声?

她冷冷一笑,将“小傻子”的备注名改成了“不想接”,想了想,又改成了“叶星泽”。

不拉黑,不特地备注,不在意,这应该是最正确的状态。

结束之后,她才想起刚才还在和梁志渊聊天来着……

为显示自己的随意,她若无其事地继续刚才的话题:“所以后来你喜欢的那个女生和她男朋友结婚了吗?在不在滨江?”

“不重要。”梁志渊看着她说:“过去的事都过去了,重要的是现在。”

他说得极其认真,又目光灼灼看着她,让她觉得他这话好像意有所指。

在说她和叶星泽?

他管得着吗?她都没和他谈欧阳秋或钟云非的事。

“我想喝石榴汁。”她一副柔弱可怜的样子说。

梁志渊怔了一下,大概意外她想法来得突然,而后才回她:“楼下好像有一家果汁店,我去买。除了石榴汁还想喝别的吗?”

薛棠棠摇头,梁志渊便转身离开病房。

在医院喝了几口石榴汁,又喝了吴婶带到医院的汤和几个馄饨,药袋见空,她又在医院躺了两个小时后就回了家。

到家已是下午三点,见她情况好转,梁志渊便去了公司,薛棠棠卧床看了下手机,脑袋仍然是昏昏沉沉,不由又睡了下去。

这一睡就到傍晚,直到门外响起门铃声她才醒来。

吴婶自会去开门,她翻了个身,自己摸了摸额头,觉得好像不烧,却仍然难受,于是起身去客厅拿药吃。

吴婶已经做好了晚饭,有鸡汤香味从厨房飘出,她一边拿着药,一边听见玄关处的对话,似乎是洗衣店的人送衣服过来。

一扭头,只见吴婶关门送客,手里拿着几套男士西装和衬衣。

“是志渊的衣服吗?”她问。

吴婶忙回她:“是啊,前天送去洗的。”随后又问:“现在感觉有没有好点?还烧吗?”

薛棠棠摇摇头,“没烧了。”

说着走过来,顺手摸了摸吴婶手上的衬衣,“这家洗衣店怎么样?我有两件真丝的裙子,也要送去洗。”

吴婶看着衣料道:“反正我看先生的衣服拿回来挺好的,跟新的似的,应该还是不错,服务也比上次那家好。小姐有要送洗的拿出来就是了,我联系他们过来取。”

薛棠棠没说话,眼睛直直盯着手上那件白色衬衣的左袖口——上面的扣子掉了,和右边袖口比起来,搭配的正是她捡到的那颗小纽扣。

“好,我等一下就拿出来。”她一边说着,一边松了摸衬衣的手,让吴婶将衣服拿上楼去。

吴婶没注意到她神色的变化,交待她等一等饭菜很快就好,然后转身去楼上放衣服。

薛棠棠只觉得遍体生寒。

那个人真是梁志渊吗?

为什么他能装得这么好?谋杀失败后还能对她关怀倍至,甚至主动报警、不放过任何可能性,表现得好像真拿她当妻子一样,结果心底却在盼着她死?

他衬衣是高端订制款,上面的扣子也不是普通的扣子,很有质感,且上面有暗纹,哪怕去配也不一定能配到一样的,所以她手上那颗几乎百分之百就是他掉的。

就算不能证明栏杆是他割断的,也能证明他之前去过游艇,时间也对得上。

但他对此只字不提。

一瞬间,她想到了很多决策,比如将扣子交给警察,让警察去审问梁志渊;或是直接和梁志渊离婚,等等,但仔细琢磨,又觉得顾虑重重。

游艇是家里的财产,梁志渊是家里的主人,他有正当理由可以去游艇上,更何况他之前也用游艇招待过客户,他可以说自己就是有需要,所以去了一趟,不小心就掉了颗扣子在上面。

所以单凭一颗扣子,说明不了什么,反而还会打草惊蛇,或是徒生猜忌,因为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件事不是梁志渊做的,他真的只是去了一趟游艇而已。

那自己这样猜忌她,便是两人离心的开始,到时候他生出异心,反而弄巧成拙。

至于离婚,那是下下策。

薛氏三年前就突然换将,如今好不容易梁志渊将公司扶稳,如果再次换领导人,那无疑会造成重大影响,甚至外界也会对薛氏多番猜测。

更何况她也不知道能换谁。

就在她烦恼时,梁志渊的电话打来了。

她稳住心神,装出病弱的样子接了电话。

他语气仍然关切,担心地问她:“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不烧了。”

“那就好,晚上本来准备早点回去,但下午的会议时间延长了,可能要一个小时后才能到家,你先吃晚饭。”

“好,你也注意先吃一点东西。”她交待。

梁志渊低声应着,又交待她记得吃药,以及几种药怎么吃,这才挂了电话。

薛棠棠看着屏幕琢磨了半天,她就是弄不明白这情真意切的问候到底有几分真假。

如果是有五分,那证明他是不想她死的,如果是负分,那证明他是全靠演技支撑。至于满分十分……那不可能出现在她身上,不知道是他那个大学初恋还是钟云非有此殊荣。

结果在她心绪烦乱地吃着晚饭时,门铃又响了起来,开门一看,竟是上午见过的两位警察。

两位警察自然是为落水事件而来,让薛棠棠意外的是警察这次到访,问话的重点竟是她和田晓萱的关系以及田晓萱的为人。

薛棠棠简直莫名其妙,不由隐忍着情绪,温声问警察:“为什么这样问?难道她有什么疑点吗?可是如果不是她和她男朋友,我已经淹死了。”

其中一位年纪大些的陈副队回道:“薛小姐可以理解为这是走程序,没什么意义,我们对每个有可能的人都会这样仔细查。田晓萱提前拿到了钥匙,也是她邀请你去的游艇,虽然说她暂时没有动机去这么做,但她有足够的时间和条件去做,包括对你先生,我们也让他详细叙述了上游艇的时间和原因,所以我们对此只是循例问一问。”

听见后半句,薛棠棠整个人一震,假装顺口地问:“我先生也去过吗?他都没和我说过。”

警察点头,“这是梁先生自己说的,他在周二,也就是9号过去时栏杆还是好的,而这期间能查到的就只有田晓萱和她男朋友去过,当然置业公司那边也有可能有人拿了钥匙过去,但暂时还没查到线索。”

薛棠棠点点头,将自己和田晓萱的关系以及对田晓萱的了解一一向警察说明。

直到最后警察要走时薛棠棠才问:“我先生他去游艇上做什么呀?”

两名警察对视一眼,似乎在揣摸他们夫妻二人的关系,随后之前的陈副队回答道:“梁先生说公司要拍一个宣传片,他检查方案的时候觉得也许能在游艇上取景,所以就顺路去看了一眼。”

这个说法让薛棠棠无话可说。

好像确实说得过去,又好像有些随意,但不管怎样,这理由成立。

所以她那颗扣子算是白捡了,关键梁志渊能主动向警察交待自己去过游艇,为什么就没和她说过呢?

是觉得不重要,还是有意隐瞒?

她按了按头,只觉得脑仁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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