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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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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垣在这边与小几商议的时候,阙巫那边也有了动作,重伤之人已经没救了,唯一的处理方法就是和小石头一起,送到神山之上,请天神接他们回去,而另外腿断了的中年汉子他们已经有了救治的法子。

有人当即拿了一把骨刀过来,一个女人踉踉跄跄奔了出来,拦在中年汉子身前,跪倒在阙巫面前不住磕头:“阙巫大人,阿满不能失去腿啊!我们家就他一个男人了,他要是没了腿,我们一家人就没活路了啊!”

阙巫皱眉,脸上的皱纹愈加深重了,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沧桑:“我们也是为了救他,他的腿已经断了,若不砍掉它,怕是会烂掉,人也会没救了。”

苏垣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他听到了什么,他们要砍掉这条断了的腿?

那女人听到阙巫的这番话,哭的更厉害了,旁边也有人劝道:“妇姜,阙巫大人这是为了救他,难不成你要眼睁睁看着你丈夫死吗?”

“是啊!你先让开,要是耽误了,阿满可就救不了了。”

“妇姜,这可是紧要关头,只要能够活命,其他的就无关紧要的。只要人在,再大的困难都算不上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劝说女人。

妇姜只是哭泣,她心有戚戚,他们一家老小,全靠了自家男人,他的腿没了,能不能熬过来还是未知数,就算能熬过来,以后也是一个废人了,不能够再去狩猎,分下来的东西怎么够他们家好几张口嚼用,他们一家老小将来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妤见状走了上去,蹲下身轻声安抚妇姜,以前部落里有类似的情况都是这样处理的,有的人活下来了,有的人却没能熬过去,妇姜的男人能不能活下去,也得看天神护佑了。她也很同情妇姜,可是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啊!

妇姜此时已经绝望了,麻木的看了自家男人一眼,终还是侧过身子,让出位置来。然后扑到妤怀里大哭起来。

阙巫大人掂起锋利的骨刀,一步步向阿满走过去,脚步虽然有些颤巍,却很是坚定。

“等等!”苏垣看不下去了,开口阻拦。

阙巫脚步顿了顿,看到苏垣,浑浊的眼神中有一抹复杂,他没有说话,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妤听到苏垣开口,心中一咯噔,这个混小子,该不会又要说些不合时宜的话吧。妤有些急,要不是还要安慰妇姜,她真想过去狠狠打他一顿屁股出出气。她又朝着苏护使眼色,让苏护管好自家儿子,可是苏护看不明白她的意思,他也奇怪,自家儿子这时候出声叫住阙巫是要做什么。难道是觉着好玩吗?

众人也都好奇的窃窃私语,对于阙巫大人,部落中的人们自有一种遵崇感,每个人都对他毕恭毕敬,便是部落中的勇士都不敢大声和阙巫说话,只因为阙巫是唯一可以沟通天神的人,有了阙巫大人在,天神自然会眷顾他们部落。阙巫也是天神的代言人。

可现在这孩子居然敢叫住阙巫大人,是该说他胆子大呢?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呢?

苏垣看着大家都盯着自己,心中踌躇犹疑起来,自己真能救下人来吗?若是失败的话会怎么样?看小几说的信誓旦旦的样子,应该有几分把握,可是他对自己没有信心啊!第一次跟小几合作救人,谁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

等了一会儿,苏垣终于硬着头皮说道:“或许可以不用砍腿,也能治好。”

人们听了不禁哗然,这孩子怎么信口开河,这种事情岂是可以乱说的?

妤脸色都变了,她知道垣儿出事醒来后说话就喜欢胡言乱语,她原以为这不是什么大事,他在自己家里说说也就罢了,可这大庭广众之下,怎么也这样?

“垣儿,瞎说什么呢?这里没什么事做,你跟着你二姐回去。”妤说道,然后又朝着大家带着歉意的笑笑,“小孩子家家胡说呢,大家别跟孩子一般见识。”

苏妲己不明白小弟说了什么,为什么大家这个反应,心中有些害怕,悄悄地拉拉苏垣的袖子,她决定听娘的话,带小弟回去。

苏垣不为所动,他心中虽然忐忑,但还是眼神坚定的看着阙巫。不管怎么样,先试试再说,他实在没办法看着这样野蛮的医治方法用在人的身上。

苏护才刚回来,并不知道自己儿子的改变,听到苏垣的话只感到奇怪,他看了看阙巫,见他并没有怪罪的意思,笑着道:“垣儿,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苏垣不敢再耽搁下去了,刚刚小几给他说了,要救人的话尽量快点,拖得久了,只怕想救都救不了了。

他定了定神,斟酌着说道:“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有天神授我治伤之法,可以不用砍去腿就能医,将来说不定还可以走路,而且那位伤重之人我也可以试着治疗。”

听了苏垣这话,人群中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苏垣这话是真是假。

不过,苏垣这个小孩子说出的话,大抵人们是不相信的罢。当下就有个老人站出来,语重心长的说道:“娃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要没事就听你娘的话,回家里去玩。”

苏垣不动,看都没看那人一眼,只是盯着阙巫。他知道,还要说动阙巫答应了,这件事才可能进行下去,否则一切都是白搭,没人会相信他。

“这位重伤者,只剩下一口气,你们已经放弃医治了,他已经活不了了,何不让我试试,就算死马当作活马医罢,若是我能保住他的命,你们再答应我医治这位大叔的断腿可以吗?也算给他一个机会吧。”苏垣一口气说完,求助的看向苏护,想让他父亲也帮着说两句话。

苏护皱眉,他很想帮自己的儿子,他无条件的相信自家儿子,可是那老者说的也不错,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岂能由得小儿胡闹。他左右摇摆不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阙巫大人……”苏护只得看向阙巫,或许一向睿智聪明的阙巫大人有自己的看法。

众人的想法和苏护一致,都看向了阙巫大人。

“阙巫大人,不如让他试试,天神教授的法子定然是好的。或许,有天神的护佑,能治好呢?”一个弱弱声音响起,音量不大,却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这是重伤者的家人所言,在阙巫检查伤者摇头之后,他们就已经放弃希望了,可如今,苏垣的话又让他们有了一丝希望,何不试一试呢?反正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

早已经麻木的妇姜此时眼中生起一抹光亮来,她朝着阙巫大人磕了一个头,哀求道:“阙巫大人,试试吧!”

人们不可思议的看着说话的人,他们都疯了,连阙巫大人都说过治不好的人,他们难道还妄想着能治好吗?他们居然真相信这孩子的话吗?

一直沉默不语的阙巫大人终于动了,他向着苏垣的方向走了一步,然后停住了,“你说你要试试?你确定?可有把握?可知道后果?”

一连串的问话让苏垣后退了一步,随即又向前两步站定了,坚定的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至于后果,无论是什么我都可以承担。”苏垣知道这个时候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向前。一定要相信自己,相信小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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