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远达的前妻是一头浓密的短发,简单地烫了些弯,看起来大方自然。一双圆圆的眼睛看起来精通事故,也像是有些故事。
“我坐在这里就行。”Zeoy没有起身,简单地回应一下。
前妻自圆地笑了笑:“听说何先生之前是被误会了,还去美国避难了一阵子。家父也一直久闻何先生的才干,之前闹得风言风语,家父一旦听闻有人谈论这件事,都是表明立场,相信何先生为人的。
诶,家父从来不论出身,当初追求我的人也不少,可他却看重远达,愿意在各方面帮助他,并成全我们。但没想到,赵远达身处在酒色犬马之中,却忘了曾经的初心。”
听到有人这样说自己的亡夫,丁可狠狠地瞪了过去。不管这母子三人怎么骂自己,丁可都可以把这些当风吹过,可她死去的丈夫不可以任由人论断评说。
她妹妹倒是一副认同的表情。
前妻抬头,朝远处单坐的Zeoy笑颜:“不过何太太不用担心,何先生一直和远达不同,虽然处在上流社会,可却从来没有风流韵事,反正我是没有听说过的。还是我命苦,婚姻没有善终,前夫还死于非命。今天你们来也是让你们见笑了,不过这个家现有人鸠占鹊巢,要是我做主,一杯热茶总是能让你们喝到的。”
说完,她讽刺地瞧了瞧连杯水都没有的茶几,顺带也鄙夷地瞥了眼丁可。
Zeoy心里却在想,你还真是巧舌如簧啊!话一套一套的,哪句话都不白说,暗藏玄机。
那合着我们一家子出国避难,你父亲那位退休的市长倒是没少为我们愤愤不平啊!你前夫有了外心不和你过了,你倒是想世界上所有的原配都能同情你,好和你一起对付这个年轻的寡妇。不过听了你这番话,搭配你不见伤痛的脸,谁都知道你是什么肠子,什么心。
何庭夕自然也是能听出这些的,只是他连想都懒得想。想来自己的老婆也不会因为你几句话,就觉得全天下男人都和你前夫赵远达一样。
所以,对于那个前妻的一番话,他是这样回应的:“抱歉,我只讲案子,别的也不是这个时候该聊的。你们要知道,我既然代表警方来的,对于你们所说的话,我都是要当做侦破依据的。尤其是有关遗嘱,这么大的事情,想必您女儿也已经成年了,是要为自己说话负责的!”
何庭夕没给这位前妻面子,她脸色虽然带着尴尬不失礼貌的笑,但皮子下面皆是恼怒。这是Zeoy认为的。
赵远达儿子右小腿横搭在左大腿上,蛮横不好惹地说:“我妹妹说的就是实话,怎么,你还想用测谎仪么?”
“实话是么?”何庭夕睁大眼睛,转面向赵远达的女儿,“别说你刚刚随便的一句话,一点点嵌入式的语境都没有,就是现在,你的一系列小动作,抓耳朵,摸首饰都是你心虚的表现。”
“那么我再问你一句,你父亲生前确实有向你提过要立遗嘱么?”何庭夕的口气无疑变得严厉些,但也还好,也没有太过于激动。
他就是这样的人,能让他情绪有大波动的人恐怕屈指可数。
赵远达女儿怔怔地看了他一眼……
“当我问你的时候,你频繁的眨眼睛,眼睛又逃离地看向别处,现在你坐直了身子,左脸颊呈收缩状,握拳咬着嘴唇,你知道这代表什么么?”
何庭夕是想逼她承认,否则她的话如果一旦作为证据查证,那肯定要绕不少弯子。
但却被那个前妻搅黄了……
“够了!”赵远达前妻出言打断道。
这时候小姨子弹簧般起身,气焰更嚣张起来:“哼,既然当着警方的面都敢做假,那这也算是犯罪吧。人证可都在这呢,我要找律师,我要起诉!”
赵远达的女儿捂着肚子变得坐立不安起来,最后还是慌措地看向自己的妈妈和哥哥,而那个跋扈的哥哥最开始也是无助地看向妈妈,后他想了想倒是挺起胸膛手重重地拍向茶几……
“你有人证,我他妈的也是人证,我爸他生前就说过这样的话。”他不屑地看向何庭夕,“还跟老子玩什么微表情,拍美国大片呢,老子不信你那一套!!!”
听了这番话,赵远达的女儿立刻扬起下巴,一副死性不改的样子。
当妈的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傲慢的一张脸摆在那里,好像在蔑视她面前的一切人。
何庭夕最是厌恶蛮横不讲理,像流氓一样的人,这要是只有他们两个在,他会毫不犹豫地一拳打在他的脸上,然后对着他带血的脸说:“人话听不懂是不是?那就用拳头说话?”
他倒不是不能揭穿他们母子三人,他只是不想将这些烂事拖带到警队浪费时间,毕竟现在他最想问的是有关纹身的事情,但有关那个事情是不能让更多人知道的。
Zeoy看到自己的丈夫被藐视,便看向那个丁可,她还是一副沉浸悲伤的老样子,真是软弱可欺。看着也是气人,明明是可以顺便帮你的,但你看你一副不争气的样子。
她白了一眼后起身,走到何庭夕的身边,对丁可说:“我能和你单独谈谈么?”
小姨子立时警觉起来,凑过去握住丁可的手。
Zeoy表明道:“你不需要防备我们,我们也不是和你分财产的人。你这样一直哭泣着也没有用,如果你能振作起来,多回忆一下你丈夫生前都和什么人接触,那么对于找到杀害你丈夫的凶手会更有用。”
丁可抬起脸来,泪眼汪汪地望向Zeoy,透着希望。
“你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凶手就是她。杀人动机很明显,为的就是我爸爸的财产!哼,流这些眼泪都是装的!”赵远达的女儿说。
Zeoy见她竟然还不停地抚着肚子,真不知道她这个妈怎么当的,竟然做这样的胎教,真不希望这个孩子生出来和她一副德行。
何庭夕刚想说些什么,赶走这些人,不想丁可突然颤悠悠地站了起来。她虽然看起来软弱的随时要倒下,身体瘦地风一吹就要倒,可她那双眼睛或许因为听了Zeoy的话,而变得坚定有了主意起来。
小姨子在旁扶着,丁可缓顿地开口说:“我,我没有杀人,我谁都不会杀死……我,我也不会离开这里,我要守在这里……”她吸了吸气,用手背擦了擦脸颊的眼泪,继续说:“他有很多女人,很多……”
她说的慢极了,但令人感到惊奇的是,她话说到这,竟然看向自己的妹妹,那妹妹因此立时紧张了起来,先是惊讶,后是羞愧地看向一旁。
而后她眼神从妹妹身上挪走,正声对那三个人说:“可不管你们信不信,只有我不是冲他钱的!这点连你们都不做到!”
她说出这样的话,可想而知那三个人的眼睛已经喷火了。
只是这样,他们倒也没像刚刚那样吵闹起来。或许他们可以惯性地去欺负一个一直不说话,沉浸在哀伤中的女人,对于突兀的强悍,他们倒有些无所适从了。
结果是,他们三个离开了,但是说还会再来。
送走这三个人,何庭夕即刻请求道:“介意我去你先生的书房看看么?”
丁可一张无公害的脸,点了点。
小姨子倒是有些不同意,但因为刚刚姐妹俩表情间微妙的变化,她便欲言又止了。
小姨子和姐夫有一腿这样的事情,夫妻俩不是第一次听说,但因为涉及到案情,所以两人互相看了看,决定一人负责查问一个。至于那母子三人,回去看看笔录报告,如果有露下的,让刑警队的人再去盘问。
……
Zeoy坐转移坐到一楼客房的沙发上,对面是坐在床上的小姨子,丁莉。
这姐妹俩都是天生做模特的身材,皆高挑腿长。
“看起来你年纪不大,是在国外读书么?还是,已经工作了?”Zeoy手握着已经打开录音设备的手机问。
她表情庄肃,不带什么个人情绪,一双犀利的眼睛完全遮掩住了对对方的歧视。
和自己姐姐的丈夫睡在一起,你的人品也够可以了,不过你姐姐可真够能忍你,光是你一个人的影响力就足可以抵消你姐夫在外头一船的女人。
丁莉穿着牛仔裤细痩的腿交叠着,一只胳膊杵在身后,一只手随意搭着。
“我是在新加坡读书,不过最近我身体不太好,休学了。”她低头说出这些话。
一系列有关个人状况的问题又问了些,在对方完全放松警惕后,Zeoy突然问道:“和你姐夫,就是赵远达是什么时候发生关系的?”
“什么?”
丁莉听到这话,立时坐不住,胳膊收了回来,要起身,但又不安地坐了下来:“你胡说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