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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chapter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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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不大,干净,规整,花香遮挡住了药的味道,这便是犯罪嫌疑人徐默的家。

可见徐默是想让妻子抱着希望活下去的,所以不论他的工作有多忙,他都会将屋子打扫的十分干净,且布置的相称得宜,让人觉得踏实舒心。

他希望她能撑下去,撑到可以再次得到肾&源。

何庭夕明白他为什么会杀人。坚持了那么久,终于得到了可以匹配的肾&源,原本抱着极大的希望盼着不久妻子就可以康复,可是没想到,结果却是那个肾&源被人抢走了。

他可以想象到他那时的崩溃,抓狂,甚至是撕碎项瑁林的心都有。可他暂且忍耐了下来,因为如果他死了,那么他的妻子怎么办?

Zeoy望着卧室墙上的婚纱照,照片里的徐默那时还没有白发,笑容灿烂的像是堆满了幸福,连牙齿都那么光亮。而一旁的妻子,头发浓密,散落下来,脸上是满足和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许。

“庭夕,该怎么办?”

何庭夕走过去,搂住她的肩膀,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他明白她的意思,可他却回答不上来。

“如果我们找到他,他会被抓进去,他的妻子一定会活不下去。可我们又不能不去找,三条人命,在法律面前是要有个交代的。他们或许是想死在一起,可警队怎么交代?这是另一个层面的败笔。”

何庭夕语气怅然,眼神仍然注视着墙上的那副婚纱照。

过了一会儿,他说:“恬儿,你知道么,当你越来越深入到犯罪心理,你就会知道一切的罪恶都是有缘由的,当中会有很多因素导致今天的悲剧发生。可我们既要找到缘由解开一切的答案,又要避开缘由,做到黑白分明。”

“这个道理我明白,你不止一次的和我讲过。”Zeoy黯然伤神地说。

两人同时看向对方,那是种默契,是种伤感的碰撞。而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又同时承载着对世界的无奈。

……

已经过去9个小时,各个关口都没有找到徐默的车。而各处也没有传来徐默和其妻子已经死去的消息。这就意味着,警方仍要不惜余力的找下去。

根据调查,徐默在本地并没有什么常来往的亲戚朋友,他虽然待人谦和但其实孤僻的很,除了工作,他与旁人几乎没有来往。

这样的话,简直将人逼到了死胡同。

三位死者的家属皆来到了刑警队,周奇当真难以招架,只能不断地发信息给何庭夕,让他帮忙将人找到,刑警队的人力物力任他差遣。

已经凌晨三点了,何庭夕看了看已经入睡的妻儿,走下楼,拿起黑色的长款外套,手里捏着奔驰车的钥匙,驾车离开了家中。

他将电话拨给了那个心理咨询师言宪洲,却没想到他还在远达大厦的工作室里,并没有离开。

有的时候,男人间的敌意,哪怕是并又没什么接触,只因为几个眼神,或者是对方的略有所闻,便能使心里生起芥蒂和在意。

他乘坐电梯来到远达大厦的六楼,径直来到最右边的心理咨询室,推开了那扇木门。

当他开门的一瞬间,看到了那个有些眼熟的心理咨询师正坐在窗前的沙发上,带着一副金框的眼睛正在看书。

见人进来,他仍旧保持原来的姿势,腿交叉侧坐,手直搭在沙发靠背上。直到何庭夕走到他的面前,他才将书扣到腿上,将目光投向对方。

“胆小鬼是连幸福都会害怕的……”何庭夕冷冷一笑。

言宪洲扯动自己两边的脸颊,并无笑意,却口气极为轻松:“《人间失格》原来何先生也看过。”

何庭夕大步过去,大方地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黑色大衣敞开露出他深灰色的西服。

“不知道言先生你,是个也连幸福都害怕的人,还是将其踢开,在旁处找乐子的人?”何庭夕幽深的眼睛,发着光亮看着对方说。

言宪洲露出淡薄的笑意,随后发出朗笑。

他将书扣放到茶几上,随后起身走到饮水机那里,为何庭夕倒了一杯清水,递到何庭夕的面前,然后坐回去说:“如果我猜的没错,你是来求助的吧?”

“我从不求人。”何庭夕目光如剑,高挺的鼻子挺起,下唇歪动。

“那么你来?”

何庭夕手指拨动着嘴唇:“你既然对我爱人说了那么多,而你又清楚的知道我们的身份,如果我不给你一次机会,倒显得我何庭夕不容人了。”

言宪洲笑容明朗起来,他手搭在膝盖上,看着另一旁说:“该说的我都说了,难道提供的信息还不多么?”

何庭夕自然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发。

他犀利地说:“据说所知,同行心理师分为那么几种。要么天生有窥探人的欲望,想要深入人的灵魂,尽可能地了解每个人内心的怯懦和黑暗;要么天生带有儒雅式的主导欲望,想要去用一种冠冕堂皇的方式去支配人;要么,想要以此获取资源,完成其他的目的。”

一番话结束,屋内出现了些许时间的沉寂。两个人的眼睛都带着冰冷的锋芒,投向对方。

“那么何先生属于哪一种?”言宪洲挑动眉毛发问。

何庭夕口气更加强硬地反问:“言先生属于哪一种?”

言宪洲目光深暗地盯着他:“你觉得我属于哪一种?”

何庭夕抿了抿嘴唇,眼睛好像深夜里的一道银河,嘴角露出讥讽的轻笑:“我觉得你三种都有。”

言宪洲有些嘲弄道:“我是不是三种都有,这个我也未必清楚,毕竟人在不同的时间段,所追求的是不一样的。可我从何先生的身上看出,你倒是三种都有。而且你是为了一个女人,让自己不得不占了这三种目的。”

言宪洲挑衅地看向何庭夕:“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何庭夕拿过那杯水,小饮了一口,然后傲慢地看向对方说:“你在和我爱人交谈前,不是都知道了么?”

言宪洲张开口,扬起脸来,笑声澹荡在他的面庞上。

笑声过后,他思衬了些许,然后朝何庭夕正色道:“你想知道他在哪?”

“是警方该知道他在哪?”

言宪洲搓动手指,目光晦暗如深渊。他再次沉吟,然后道:“我并不是学犯罪心理的,没有接触过你们这行,我既是察觉出什么,也不敢妄下断言。”

“你现在可以妄下断言,是否采取是我的事,没有责任需要你承担。”何庭夕带有力道地说。

言宪洲深吸一口气,然后来回转了转眼球,片刻后他说:“我有为他做过心理治疗,他好像对日出十分憧憬。”他摊开一只手,“你知道的,人的初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何庭夕立时想到,如今各个路口已经设了关卡,那就一定不是郊外的山,所以就只可能是西羽山。

他立马掏出手机,发了信息给周奇,告诉他地点,自己则也在发完信息后起身离开。

临走,言宪洲叫住他问道:“全心全意地去爱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

他的口气并没有讥讽,而是很认真。

何庭夕却立时生起了极强的戒备。他站住没有动,也没有开口,似如临大敌。

言宪洲走过去,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站住。“你可以告诉我么?”

何庭夕轻蔑一笑,他觉得这个时间段总是能让人的心理防线变弱,也是容易让人产生幻象的时候。

他居然会开口问这个,那么他的人生该有多么的可悲,又或者多么的黑暗。

他是有意在传达什么信息么?

他转过身去,看向他,告诉他说:“像我们这样的人,能比旁人知道的要多的多,这就意味着与之契合的人并不那么容易好找吧?”他皱起眉头,意念强烈道,“我的她很特别,她的一双眼睛即清澈,又可以蕴含深谷;心里面即可以有溪水流动,又可以容纳暗流。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气质中呈现出来。

可她身上的味道就算迷人,也有我的味道在里面;她的声音再好听,也是我的温柔柔化的;而她的样子是我尽可能保全的。所以,我不管你下次见到她有多么地想展露自己,还是想深入地了解她,都大可不必。因为她是我的!”

何庭夕说完,扬长而去。

言宪洲则是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渐渐地翘起嘴来,一双幽暗的眼睛渐渐凝聚着挑衅与不屑。

其实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何庭夕说的那三种目的,他全都有。他叹服何庭夕的洞察力,即使在没有什么接触的情况下还能这样的看透自己。可他自己不也是这样么,想要探究别人,想要主导别人,更想要获得更多的资源为自己所用。

只是那个女人,既是他在乎的,那么就注定会成为他的弱点。而自己,同样拥有这三方面的目的,却不止为了一个女人……

何庭夕从远达大厦走出来,正要下楼梯,敏感地回了下头。

他乍一看,心疼的眉头皱了起来,赶紧走过去将人搂住:“祖宗啊,你怎么跟出来了?”

Zeoy霜白的脸难得红了起来,却是被冻的。

她身上裹的是何庭夕肥大的冲锋棉衣,难得自家丈夫还能认出她来,是亲两口子没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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