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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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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未济眯着眼,笑容在脸上有些僵硬,不过?很快就自?行舒展:“小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抬眼,问:“不高兴?看不惯?还是想一起吗?这幅凶巴巴的样子,叫人害怕,怪扫兴的,不过?我倒是不介意的。”

他自?顾自?说:“毕竟这上床滋味,越多人享受,越是可能叫人体验更多美妙滋味。美人,你说是吧?”

他衣襟半敞,慵懒随意,似笑非笑,挑逗一般看向殷寒。

可偏偏谢涔最是不吃这一套,手指用力到泛白,咬紧了后牙槽:“别问他。”

“没事,”殷寒打断,伸手拍在谢涔的手背,轻声:“别和他一般见识。”

他平静与谢涔对视,而后微微摇头。

待少?年拧着的眉头舒展,殷寒才偏过?头看向一旁的柳未济。柳宗主凤眸狭长上扬,眼里潋滟水光。

真是惊人的妩媚,不愧是风月宗宗主。

不过?说的话属实浪荡,殷寒蹙眉打断,“柳宗主,”质问:“我还没问,你又来我剑宗做什么??”他上一次是来剑宗与宋重明春风一度的,那?今日又是为何??这屋子里可没有他想找的那?位宋小公子。

柳未济带笑:“来找你。”

殷寒不解,便重复:“找我?”

找他有何?事?总不会真是为了与他享一番鱼水之欢吧?那?他倒是看错了柳宗主,柳宗主这番身居高位的人可不该是如此行事作风。况且,他们不过?是数面之交,上次二人算得上是不欢而散,彼此伤了彼此,这般急迫,令人奇怪。

柳未济眼睛在殷寒与谢涔之间流转,最后抿唇笑:“上次一别美人走得太?过?匆忙,叫我没来得及把话送上。我没有办法,只好到剑宗来寻你,想把这‘悄悄话’详细地附耳说给美人听……”他解释,“可谁知道美人竟然怎么?也?不回来,让我有些失望,只当是你为了浔河的旧人,连新家?都不回了,”他偏过?头看谢涔,意有所指,“不过?本座也?不想上赶着去浔河扰了美人雅兴,只好在这十?秋居住下等你了。”

他平平淡淡地说话,几乎是把这里当作自?己的住处。

殷寒神色自?若,只是语气微冷:“那?柳宗主还真是不客气。”

“这有何??”柳未济盘腿,手撑在膝盖上,他笑眯眯地,说:“美人可能不知道,这十?秋居我怕是住了好几年了,每次上无名山来寻重明都会让我在这里过?夜,非要枕在我的臂弯里,这屋子我比你熟得多。”他轻声,“这屋子里茶盏在哪儿我知道,被褥在哪儿我知道,就连贴身衣物放在哪里……我也?知道。”说完,低低地笑。

殷寒:“……”

那?可真是晦气至极!

他没有表现出怒意,只是问:“竟然如此,还请问柳宗主没来得及送上的话是什么??”

柳未济笑意收敛,似乎是没看见殷寒窘迫的神色有些失望,搪塞:“啊呀,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些不重要的事,突然想起来,便想告知。”

殷寒抱着手臂懒得与他周旋,质问:“既然不重要,又何?必说?还非要上剑宗我的卧榻说,柳宗主如此,只怕整个风月宗门人也?是如此,就不怕哪日出了乱子吗?”

柳宗主这番无理取闹,私自?闯他剑宗,入他的房间,还享用他的卧榻,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也?是不把剑宗放在眼里。

可真是狂妄自?大。

“出乱子就出乱子咯,风月宗这淫.窝早该被端了,”柳未济自?嘲,鼻息之间一声轻笑,眼中闪过?一丝留念:“我这要说的,是关于你母亲的。”

殷寒冷淡的神色一瞬间滞涩,有些迟疑,但?没有表现出来。

只是喃喃:“我母亲?”

“是呀,想听吗?”柳未济单手撑着下颚,另一只手指着一旁抱剑的谢涔,命令:“想听的话,美人让他出去吧。”

他解释:“美人可能不知道,本座这个人呢有个毛病,不喜欢别人用这种敌对的眼神看我,看见了便觉着难受,话都不想说。”

柳未济一顿,两根纤长的手指指着谢涔,有分?叉比划自?己的眼睛示意,“这样的眼神来看我,搞得我好想什么?洪水猛兽,真是让人不快。”

殷寒撇过?头看了一眼谢涔,少?年人此时正看着他,似乎等着他下决断。

柳未济催促:“赶他出去吧?”

房间一瞬间安静,窗外飞雪砸在地上发出声响。

殷寒倏然伸手拉住了谢涔,少?年人抿唇不语,但?也?没有反抗。

殷寒要赶谢涔出去,谢涔不可能拒绝的。

可是,“谢涔……”殷寒开口,“你站到我身后。”

谢涔一瞬间怔然,神色有些意外。

在殷寒心里是其实有一秤天平的,谢涔的确杀了他,可是过?往的记忆还有谢砚秋的态度都在告诉他这事情另有隐情。那?么?,他便没有道理对着这样一个同样深陷命局的人吐露恶语。

谢涔这个人,殷寒现在的心态很是复杂。他虽然不通情爱事理,重生后刚遇见他时自?大自?私还傲气,但?现在看来……应该是无情道封闭情感多年导致的,现在至少?坏毛病收敛了许多。

至少?,就殷寒看来,谢涔要比柳未济一个外人可信的多。

殷寒看向坐在床上的柳未济,冷声:“柳宗主,你想说什么?便说,在下不是很想与你两个人单独呆在一间房子里。”

柳未济“嘁”了一声,恍然站起身。

他朦胧迷离的面容好似精魅,凑到殷寒的面前,问:“那?若是你事情不仅与你母亲有关,也?与你有关呢?”

他母亲?殷寒一顿,但?未移步半分?,笑:“那?柳宗主不若说说,我们听便是着。”他是不相信的,柳未济上次魅惑他神魂的法子过?于阴损,叫他对这个人没有一点?信任。

柳未济眯着眼睛看向殷寒身后的谢涔,无奈:“好吧。”

柳未济一身亵衣外袍宽松,还露了大片胸膛肌肤,此时微微偏头,附耳同殷寒说:“美人,你听好了。”

“本座觉得你不是殷道衡的儿子。”

不是殷道衡的儿子。

殷寒在心里默念一遍,浑身冷到了极致,转过?头质问:“你方才说什么??”

柳未济眯眼,似乎满意看到殷寒有些失控的神色,重复:“本座说,本座觉得你不是殷道衡的儿子。”

不是殷道衡的儿子?

殷寒问:“你在说什么??”

柳未济嗤笑,解释:“美人知道风月宗合欢双修之法是怎么?修习的吗?”

柳未济的眼神极冷,很是不善地掠过?一旁的谢涔,“世人皆知,我们风月宗的合欢双修之法很少?有外人修习得,不是因为这术法难修,而是因为这条大道出自?禄山一股天生的污浊之气,开山祖师将?其被吸入身体后法力大增,但?这气终究是污浊的,开山祖师发现这种污浊之气可以通过?交.合自?我生长,变得更为厉害,还可以通过?交.合分?享给其他人。”

“你知道宋重明为什么?想要和我上床吗?因为他想与他心爱的人修习这合欢双修之法,但?他根本没有办法凭空修习到,便干脆找了我做这个领进门的‘师父’。”

“同样的,你母亲邹无妄当年被十?二仙山的殷狗贼送到我风月宗,是亲手送过?去学习合欢双修之法,准备将?来自?己享用。也?就是说,他是亲手将?他的师父、他的爱人、他未来孩子的母亲送到了风月宗上一任老宗主的床上,要她低下修士高贵的头颅,坐别人□□的一条走狗。”

殷寒彻底不会动?了。

柳未济笑:“殷寒,你可能不知道。风月宗上一任的宗主,那?可真是一个极佳的‘人物’,他活了三百多岁,但?因为体质原因并不精通驻颜术,是个又老又丑还散发腐烂臭味的糟老头子,这个老头子身居高位已久,最爱的就是折磨人,男人、女人……他都喜欢,却偏偏不爱活蹦乱跳的,要半死不活的才是最好的……”

殷寒厉声:“够了。”

柳未济一双瞳孔黑得发亮,盛满了恨意,问:“为什么?不要说?殷少?主,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的身世吗?你难道不想听听自?己可能的父亲有哪些吗?你难道不好奇你父亲殷道衡是一个怎样的人吗?你上次让我别管这件事,说什么?没有法子,会死,怎么?可能?殷道衡这样的人,还有那?些作践人的人,都该死一千遍一万遍!在地狱的油锅里永远爬不出来,永生永世不得超生,受千千万万年鬼火焚烧!”

殷寒冷眼看着柳未济,轻声:“我说了,够了。”他的眼神冻得要人结冰,“闭嘴。”

下一秒,谢涔手中的剑便抵到了柳未济的咽喉,少?年人下手便是流血的待遇,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软,命令:“听他的。”

皮肤破了,温热的血便簌簌淌下。

柳未济不说话了。

殷寒站定,花了一定的时间去处理柳未济的话中意思。

所以,宋重明和柳未济在十?秋居云雨,是为了修习合欢双修之法,为的恐怕是……和江衡双修吧。

而他的母亲和他的身世……

殷寒垂眼,冷静下来:“柳宗主,我想你也?知道的,我是殷道衡的亲生儿子。”这一点?他很肯定,就算他是十?二仙山宗主的儿子,在正式拜入十?二仙山归入无恙山人门下时,也?需要在山门石前问天地,生父母为何?人。

当时,山门石的回答的确是父亲的名字。

也?就是说,这一点?毋庸置疑,谁也?做不了手脚。

“你是为了激起我的愤怒,才这么?与我说。柳宗主你知道我现在想要杀了殷道衡,也?知道我所知晓的情况远大于你,便希望激化我对殷道衡的怨气,并且让我以为自?己不是殷道衡的儿子,从而可能了无牵挂地将?他斩于剑下。”殷寒声音平稳,一字一顿,“但?是柳宗主这没必要。”太?低看他了。

他殷寒从未变过?。

“我相信你说的关于合欢双修之法的事情,也?相信殷道衡的确做得出这种事情,更是清楚他犯下的错误有多少?,你可以放心,我绝对不会偏倚想法半分?。”

殷寒盯着柳未济那?双多情又无情的眼睛,一字一顿:“弑父就是弑父,不会改变的。”

柳未济嗤笑不已,显然不信:“如此,最好不过?。”

殷寒轻笑,目光通透:“柳宗主倒是你,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喜欢我母亲。”又看向一旁,让谢涔把剑放下。

“你如此慷慨陈词,第一次遇见我也?是蓄谋,是为了见见邹无妄的儿子,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更是想从他身上看看有没有可以打败殷道衡的方法。”

柳未济默然。

“柳宗主放心吧。”殷寒看向他身后十?秋居的新床,轻声,“殷道衡会死,我不会手软的。”

“但?是现在,我还是方才那?句话,请柳宗主离开剑宗,最好再也?不要踏入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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