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香婆婆，我回来了！”楚鸿雁笑着说道，将竹篮筒放在了桌面上，里面装满了白虾。
“抓了这么多。”念香笑着说道，眼睛都快眯缝成一条缝隙，她脸上的皱纹明显少了，也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
“念香婆婆，我在冰川里看到一条近五十米长的鱼，浑身的鳞片为黑泛红的颜色，那是什么鱼？”楚鸿雁好奇的问道，她跳到冰川里，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她在里面还游了一阵子，海底实在是大，五十米长的鱼，根本不算什么，只能算是沧海一粟。
念香愣了一下，瞪大了眼睛。
“你…你看到了陨？”念香的声音有些发抖，陨生活在冰川之下近百年，很少露面。
她在巫山几十年，也只见陨两次，楚鸿雁竟然一次就见到了陨，实在是不可思议。
“陨？那大鱼叫陨？”楚鸿雁愣愣的问道，不应该叫鲲吗？
“嗯”念香点了点头。
“陨的脾气暴躁，但不会伤人，它很少浮出水面，你能看到它，也是缘分。”念香笑着说道，她将白虾放到盆里，仔细的冲洗着。
楚鸿雁干笑两声，缘分？她总感觉陨想吃了她。
念香做菜，楚鸿雁在一旁帮忙打下手。
不到一个时辰，灶房里就飘起饭菜的香味儿。
“鸿雁，去请仙人吃饭。”念香淡淡的说道。
“嗯”楚鸿雁点了点头，径直朝着九阁楼走去。
“师父，吃饭了，念香婆婆做了白虾糕。”楚鸿雁站在九阁楼下大喊一声。
“嗖”的一声，蓝一臣身穿一袭白衣，从窗户里飞出来。
直接朝着月阁的方向飞去，看都没看地上的楚鸿雁一眼。
白虾糕他可是好久没吃过了，毕竟念香的年纪大了，不好去抓白虾，他自己又懒得去抓白虾。
楚鸿雁的脸上三道黑线，蓝一臣吃饭倒是很积极。
月阁内，蓝一臣坐在主位上，桌子上摆着饭菜，白虾糕晶莹剔透的，飘着浓郁的香味儿。
“哇～”楚鸿雁急忙坐在了椅子上。
数了一下白虾糕的数量，一共有二十个。
“念香婆婆人那？”楚鸿雁淡淡的问道，她手里拿着筷子，眼睛四周看了看。
念香的手里，端着一锅鸡汤，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桌子上。
“这回菜齐全了。”念香笑着说道，她的目光落在蓝一臣的脸上，眼神复杂，有的依依不舍的感觉。
她虽然生活在巫山上，但能见到蓝一臣的日子，屈指可数。
“念香婆婆，你去哪？一起吃饭啊！”见念香转身离开，楚鸿雁唤了一句。
这做饭的人，哪有不吃饭的道理。
念香停住了脚步，缓缓的扭头，看了蓝一臣一眼，眸子垂下。
她从未和蓝一臣一起吃过饭，她虽然想留下，但又怕惹蓝一臣嫌弃。
“坐下一起吃饭吧。”蓝一臣淡淡的说道。
念香愣了一下，嘴角不自觉的开始上扬。
“谢仙人”念香激动的手有些发抖，坐在椅子上，她浑身不自然。
肉眼可见，她很紧张。
楚鸿雁眉心微邹，不就是一起吃个饭吗？念香婆婆，看起来好奇怪。
“这白虾糕，也太好吃了。”楚鸿雁夹起一块白虾糕放到嘴里，又软又糯，十分好吃。
念香笑了笑，淡淡的说了句“我可以教你做白虾糕。”
“真的？好啊！”楚鸿雁笑着说道，眼里尽是星辰。
她的眸子里有光，看起来十分灵动。
“啪”的一声，蓝一臣突然用扇子打了楚鸿雁头一下。
“哎呦～师父，你打我干什么？”楚鸿雁的脸上三道黑线。
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她又没做错事，更没说错话！
好端端的打她头，干什么？
“又想偷懒？不抄完佛经，别想离开九阁楼。”蓝一臣淡淡的说道。
念香脸上的笑渐渐凝固，眸子垂了下去。
她的年纪大了，身体也不是很好，说不定那日睡觉，就再也醒不过来。
她想教会楚鸿雁做白虾，等她死后，蓝一臣若是想吃白虾糕，楚鸿雁还可以做给蓝一臣吃。
没想到，蓝一臣竟不让楚鸿雁学着做白虾糕。
“过分！”楚鸿雁没好气的说道，狠狠地咬了口白虾糕。
好想和蓝一臣打一架，但好像又打不过。
念香吃了几口饭菜，就把碗筷放下。
“我吃饱了。”念香淡淡的说道，她起身离开，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念香婆婆，吃了不到十口的饭菜，就下了桌。
真是奇怪！明明饭菜很好吃。
“咳咳～”门外传来念香的咳嗽声，这声音越来越远。
蓝一臣眉心微邹，叹了口气。
这些年，念香一直留在巫山上，从一个小丫头，变成了老太婆。
刚才吃饭的时候，他就看到念香的脸色有些不对，脸颊上有发青的地方，身上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念香的大限将至，怕是没有多少日子了。
“师父”楚鸿雁轻唤一声，蓝一臣怎么发呆？在想什么那？
“啊？快吃饭，吃完饭去抄写佛经。”
“是”楚鸿雁点了点头。
楚鸿雁吃完饭，就回了九阁楼。
她才不要抄写佛经，困的要死，楚鸿雁直接倒在床上，将被子盖在身上睡觉。
念香独自一人坐在凉亭里，她的手上拿着针线，绣着荷包。
荷包的颜色为白色，上面的图案是鸳鸯，绣绣工十分精巧。
这是她绣的第一万两千五百三十六个荷包，虽然没能佩戴在蓝一臣的身上，但她也依旧坚持绣荷包，将心里的思念，孤独都寄托在荷包上，她总是幻想着蓝一臣会佩戴上她绣的荷包。
她幻想了一辈子！
“咳咳咳～”念香干咳两声，她咳出了血，弄脏在了手心里。
“把这个药吃了，好好休息。”蓝一臣将一紫色的小瓶放到桌子上，这里面的药是调养五脏六腑的。
念香的年纪大了，五脏六腑都在衰退，已经老化。
念香将桌子上的小瓶拿在手里看了看，眼睛变得模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谢仙人！”念香的眼泪顺着眼睛滑落，她小声抽泣着。
“嗯”蓝一臣转身就要走，他能为念香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仙人”念香突然起身，朝着蓝一臣的背影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