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一臣停住步子,回过身。
“仙人,我为你绣了荷包,希望仙人可以收下,咳咳~”念香干咳两声,她说的声音都在发抖,她在紧张。
念香已经年过古稀,蓝一臣是她心里的执念,是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我不喜欢荷包。”蓝一臣冷冷的说道,直接拒绝。
“若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蓝一臣淡淡的说道,目光冰冷,面若冰霜,他正经的样子很是高傲,让人不敢亲近。
“仙人,等一下。”念香喊了一句。
她慌张的跑到偏房的门口,眼睛里泛着泪光。
她第一次,明目张胆的注视着蓝一臣,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念香珍珠般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她将门打开。
屋子被荷包堆满,各式各样的荷包,门被打开的那一刹那,空气中瞬间弥漫了一股子花香。
念香哽咽着,这屋内的荷包,是她几十年内绣的。
“仙人,这些都是我为你绣的荷包。”念香的哭是无声的,她本该在几十年前就丢了性命,是蓝一臣救了她。
可蓝一臣虽救了她的性命,却让她日子过得煎熬。
她从见到蓝一臣的第一眼时,就喜欢上了蓝一臣。
一眼便是万年,她愿意留在蓝一臣身边,愿意与世隔绝,留在巫山。
蓝一臣不爱说话,平日里她和蓝一臣也说不上几句话,她只能把心事说给巫山的花草树木听。
她心里孤独的要死,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巫山之上的树木,她都数的清楚,巫山上的麋鹿,她也认得清楚。
蓝一臣看了一眼那屋子里堆积的荷包,也只是看了一眼。
“以后别在绣了。”蓝一臣说的冷清,转身离开。
蓝一臣这个人向来是随心所欲,跟随本心所活。
就算念香再怎么痴情,他不喜欢,也没办法。
蓝一臣走后,念香猛地咳嗽了两声“咳咳~”
念香咳出了血痰,她的手紧紧抓着那小药瓶。
她的日子不多了,今日她终于说出了心中所想。
她早就料到蓝一臣的反应,所以并没有太多的失落。
念香抬头望着天,眼神复杂,就这样苟延残喘,继续活着。
深夜
天空下起蒙蒙细雨,街道上看到一个人影,十分静寂。
静寂的让人心里发慌,仿佛这里没有人生活似的。
温府的门口,站着两个小太监看守,这两个小太监身穿黑色纹鱼长衣,腰间带着弯刀,眉宇间散发着杀气,这是给温良守门的奴才。
他二人的眼睛,瞪得老大,眼仁漆黑,毫无生机,像是两个傀儡。
脚步声,四个轿夫抬着一顶暗蓝色的轿子,走到温府前,落了轿子。
这么晚了,也不怕出了事。
“来者何人?”守门的小太监冷冷的问道,他的声音嘹亮,刺耳。
极具有贯穿力!像是要把人的耳膜震碎。
一个跛脚轿夫,走上前去,朝着看门小太监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那小太监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给了另外一个小太监眼睛。
“咯吱”一声,正门被打开。
“走”为首的轿夫说道。
四人将轿子抬起来,从正面进了温府。
温良在朝中的权势,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就连萧阳福见了温良也得客客气气的。
按照规矩讲,轿子是进不去别人家门的,只能在门口停下。
这么晚了,又是何人如此气派,坐着轿子进温良的府邸?
白珀,白霖二人守在温良住的院子里。
他二人瞧见缓缓走来的轿子,相互对视了一眼。
“督公,人来了!”白霖朝着屋内说了一句。
“嗯,让他进来。”屋内传来温良懒散的声音。
轿子落在地上,轿帘被掀开,只见一个身穿斗笠的男子从轿子里走出来,天太黑,看不清脸。
但却能看到他的身形,此人身形修长,肩宽,上半身和下半身的比例是黄金比例。
门被打开,这身穿斗笠的男子走了进去。
那四个抬轿子的人,被带了下去,白霖,白珀二人也去了院门口守着。
“这么晚了,督公见的谁?”白霖没好气的问道,这么晚了实在是影响温良的休息。
白珀摇了摇头,瞧那人的身形,年岁不大。
“神神秘秘的,就连你我都不知道。”白霖叹了口气,语气酸酸的。
白珀眉心微邹,走到白霖的身边,撞了白霖胳膊一下。
“祸从口出,别忘了你我的身份。”白珀小声说道,他的眸子扫视着四周,生怕有人偷听他二人的谈话。
他们二人虽然跟在温良身边多年,但温良的脾气秉性,还是难以捉摸。
一听白珀说这话,白霖的脸上有些不高兴,嘴角向下。
屋内,燕流云将身上的斗篷撤掉,他身穿一件黑色绣鹰图案的长衣,腰上系着红色的腰带。
腰肢如柳,腿长肩宽。
燕流云坐在椅子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看温良的眸子闪着光,他看起来有些兴奋,这种兴奋让人看的心里发慌,燕流云像是个绅士的疯子。
“九皇子好胆识,在宫内杀了太子,奴才佩服。”温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他的眼睛细长,看起来十分的阴柔,但又闪着像毒蛇一样狠的目光。
俩人的气势都很强,不需要说话,一个眼色,一个动作,就会让人不寒而栗。
这就是与生俱来的气场!
“哈哈哈哈~温公公,我得谢谢你,没有将此事宣扬出去!”燕流云仰头大笑几声,在这寂静的夜晚里,他的笑声显得有些瘆人。
“温公公,良禽择木而栖,太子已经死了,日后你就效忠于我,太子能给你的东西,我也能给。”燕流云冷冷的说道,他知道温良的势力不小,所以才特意和他合作。
温良轻笑一声,看燕流云的眼神,像是在看三岁的孩子。
“九皇子,皇上好像没有立你为太子的想法。”温良缓缓的说道。
他在燕丘身边伺候多年,燕丘很少提起燕流云。
燕流云成为太子的几率实在是小,他可不想押错宝。
“我从未想当太子…温公公,你可听说过洛阳曹家?”燕流云冷冷的问道。
洛阳曹家?一听到这四个字,温良的手下意识的紧紧握拳。
他不仅知道洛阳曹家,他还恨洛阳曹家恨得牙根直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