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雷青都快到小院门洞了,也不见路红鸢服软喊她回去洗漱,心中像是被蚂蚁抓挠似得,却还是忍了又忍,冲着院外的下人厉声喊道:
“从这里到兰苑路上的所有人,都背对小路。谁要是敢偷看,就挖了那对招子。”
家仆丫鬟们立马纷纷回头,缩着脖子不敢偷看。
屋内。
白一焦急的直跺脚,“世子这般模样从我们院内出去,要是传到老侯爷和夫人的耳中,肯定会对小姐不利。”
她歪头看向路红鸢,却发现自家小姐跟个没事人似得喝上了茶,便小跑过去急急道,“要不奴婢去将世子喊回来,换了衣裳再出去。”
路红鸢吹了吹冒着热气的茶,冷冷一笑:“有什么不利的?这是永安侯府,他的地盘,我还能逼着他丢人不成。”
白一想着这倒也是,说出去也没人信。只是她真的从未见过自家小姐对世子这般冷心绝情过。
兰院。
路墨兰将手中早就捏皱了的帕子拍在桌上,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水蓝色的兰花纹长裙脱出极细微的悉率声音。
静默了一会儿,她猛然喊道,“晓兰,去梅园瞧瞧,看路红鸢那个小见贱人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将世子爷给留下了。”
不应该是肖雷青知道路红鸢用下作手段后,厌弃她休了她,怎么能到现在还没个动静?
晓兰还未应声,突然眸子一亮,“小姐,是世子……”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突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路墨兰瞪了她一眼,回头却见肖雷青一身墨渍进了院子,顿时变了脸色,“晓兰,快去给世子准备热水。”
她提起裙摆飞奔出门,冲到肖雷青面前,抬手不顾墨渍会染到自己的新裙子,娇滴滴担忧道,“世子,你这……难道是姐姐她……世子你不要怪姐姐,许是事有蹊跷,我们冤枉了她,所以她才恼羞成怒,做出这种事情来。”
温香软玉在侧,肖雷青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下,拍了拍路墨兰的手,“还是你懂事,完了再跟她算账。”
路墨兰甜笑着带肖雷青进了屋,晓兰已经准备了热水,路墨兰摆摆手让晓兰离开,自己亲自给肖雷青脱衣裳,坐在浴桶边拿起水瓢帮肖雷青洗漱。
肖雷青闭眼泡了会,突然睁开眼睛,伸手将路墨兰拉入了浴桶之中。
“世子爷,你好坏。”
路墨兰被呛了水,心中却很是欣喜,伸手搂住了肖雷青的脖子,迫不及待将他往自己身上压。
肖雷青看着路墨兰这千娇百媚的样子,突然就想到了路红鸢那张冷清疏离的脸,顿时觉得有一盆冰水浇下。
该死的,怎么就想到了她?
他面色一寒,伸手将路墨兰甩了出去,“你先出去。”
“世子……”路墨兰湿漉漉的站在那里一脸懵逼。
为什么他刚才明明对自己有了反应,却突然间萎靡了下去……难道昨夜他和路红鸢那个小见人真的有了什么?
果然,只听肖雷青暴虐的喊道,“路红鸢!”
路墨兰脸色更加难看,为什么肖雷青面对她,却要喊着路红鸢的名字,“世子,我是墨兰呀。”
“滚!”
肖雷青感觉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虽然事务繁忙,却绝对不会对女人没反应,难道是路红鸢那个女人对自己动了手脚?
思及此,肖雷青起身,“给我更衣。”
路墨兰咬着牙根,不顾自己还湿着,不情不愿的给肖雷青穿衣服,“世子这是要去哪里?”
“梅园。”
又是梅园!路墨兰红了眼,心底暗骂道:路红鸢你个贝戋人,到底耍了什么手段让世子爷变成了这样。
可她不能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肖雷青走了,气的将屋内好些东西都砸了,“啊——路红鸢,凭什么我想要的,你都要抢!”
永安城才貌双全的人,是路红鸢。表哥倾心的人,是路红鸢。就连自己想尽办法嫁入了侯府,她路红鸢都要耍尽手段进来掺和一脚。
路红鸢,你必须死……
肖雷青刚拐过园子大门,便停下了脚步。
只见路红鸢背对着他,嘴里念叨着“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她压胯提腿,伸展腰肢,做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动作,这是他从未见过的路红鸢,哪里还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
不知怎么地,他就一直等路红鸢将动作做完,才踏进了院子。
路红鸢运动完,端起一杯茶抿了抿,抬头却见肖雷青来了,一脸惊讶道,“哟,世子好快。可是想通了,要放我走?”
她说的快,是去得快来的快。
可这话听到肖雷青耳朵里,却是指他在路墨兰那里,那事儿快,“你竟然派人监视我?路红鸢,你好不要脸。快将解药拿出来。”
“解药?”路红鸢微微蹙眉,“什么解药?”
这女人,竟然还装傻,“我刚去了兰园,我……”
他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脸色白的跟纸一样,踟躇半晌才道,“不是你做了手脚,让我对女人没反应了么?”
“噗——”
路红鸢一口茶水喷了出来,猛烈咳嗽几声,一双瑞凤眼儿使劲的瞟着肖雷青腰带下的三寸之处,似笑非笑道:“你——真不行了?”
她怎么感觉这么喜庆呢,可是她没有对他做什么手脚呀。
肖雷青只觉得她笑容讽刺,气的上前几步,抬手掐上了路红鸢的脖子,拉到自己面前,四目相对:“贱人,别耍花招,将解药给我,否则我便成全你,让你永永远远做这永安侯府的鬼。”
路红鸢丝毫不惧,眼珠子微微一转,便笑道,“那我也不亏啊,至少永安侯府,就要绝后了。”
肖雷青手中力道紧了松松了紧,锐利的眼中喷着火,却知道对方说的是真的,他目前尚无子嗣,若真的治不好,靠着兄长那副身子,是绝不可能留后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肖雷青冷冷道,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能让他像今日这般吃亏,他不能忍,却还得忍,郁闷的快要吐血。
路红鸢轻轻转了转自己的脖子,淡淡道,“陪我回门。”
……
一直到路家门口,肖雷青都没有个好脸色。
白一用力敲响了门上的铜环。
今儿可是姑爷头一回回门,她底气足,力道自然也大了点。
守门的似乎还没清醒,迷瞪的应声将门开了条细缝往外瞧来。
见是白一,立马不耐烦地作势合门。
“去去去,苏姨娘说了,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不见不见。”
白一要发飙,路红鸢拦住了她,客客气气朝里面道,“是姑爷来陪我回门的。”
“姑爷,你骗鬼呢。要是肖世子能来,我把门槛嚼了吃……哎呦!”
守门的话还没说完,黑着脸的肖雷青便一脚将门给踹开,两只眼睛像锥子一般直盯着这关门的奴才。
他怎么从来没有发现过,这些年路红鸢竟然受了自己娘家人这么多白眼。
兰儿不是说她仗势欺人的很,可这哪来的势让她仗?
“姑爷,奴才错了,奴才这就去通禀。”奴才砰砰砰叩了几个响头,转身就要溜。
“慢着!”路红鸢面色清冷地唤住了这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