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两世为人,心性坚定的路红鸢,也是疼的后颈绷紧了打颤,震得牙根作响,眼泪花都快飙出来了。
不止如此,又有什么东西跳到了她的脑袋上,这点力量,加上狗十三的坠力,导致她不仅没有保住膝盖,更是没能保住腰,身子一软直接压在了狗十三身上。
“狗……十……三!”
路红鸢咬牙切齿喊道,“你要是再不松手,若是碰到什么狼豺虎豹,就真等死吧。”
狗十三浑身一颤,幽幽睁眼,面前紊怒的凤眼儿让他心中一个咯噔,啊的一声把路红鸢往远了推,手指刮到了路红鸢的脸。
“啊——臭女人,你走开。我告诉你,我就算是从一头母猪,我也不会从了你!”
路红鸢被骂毛了,直接一拳捣在了他的眼睛上,“你特么倒是松腿啊!”
说着再补了一拳,“你放心,我总不会对一条狗产生什么兴趣。”
她整个人还被锁的死死的,怎么起来?
之前他瞧见他又找大夫又找乞丐给桃五帮忙的时候,她还以为他带了脑子了,这一瞧,这人特么的不是将脑子丢在帝都,没带出来吧?
这样的蠢货,到底是怎么从追杀中逃出来的?时隔这么久,她第一次对这个问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狗十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刚将自己盘在路红鸢腰后面的腿拿下来一点,却又咻的盘紧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身体这么怪?他是不是坏了?
“狗十三,你到底要干什么?”路红鸢感觉自己的火气被这小屁孩子给勾到了最顶点,他这第二次用的力道更大,自己的老腰都要断了。
而且这女上男下的姿势,让她总觉得自己这穿越的时候是不是剧本拿错了,她是不是得女穿男才合适?
等等——
路红鸢忽而眉头一皱,察觉到自己的小腹上有什么东西一顶一顶。
“狗十三,你大爷的!”
她随手抓过一个东西,毫不留情的甩在狗十三的头上。
狗十三,猝!
没了意识,身体自然便送了下来,路红鸢红着脸起身,扭头去看刚才给自己施加了重量的是个什么玩意。
一双狗眼紧紧盯着路红鸢手中的石头,大灰狗呜咽的往后退了几步,伸长爪子将下巴抵在地上,太怕怕了。
竟然是二哈,狗十三为什么会怕它?
“二哈,过来。”
路红鸢招了招手。
二哈后腿蹬了几下,似乎非常不情愿的耷拉着脑袋过来了。
路红鸢伸手就掐到了它后颈处的毛上,薅了好多下,“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二哈摇着头抖了几下脖子上的毛,仰天长啸两声。
是了,二哈破坏力太强,所以几乎没人将它带去永安城,都是放在桃园看家护院的。她中途回去了一趟,想必是那时候,二哈偷摸跟上来的。
“去,找找有没有能上去的路。”路红鸢拍了拍二哈的狗头,二哈灵性的掉头就跑。
路红鸢这才回头去瞧狗十三,眼神不自觉在他身上瞟了瞟,见他恢复了正常,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别过了头。
可能是她太过敏感了,这孩子还小,什么都不懂。只要她能够放正自己的心态,她不尴尬,两人就不会尴尬了。
倒底是个金枝玉叶的少年,平日在永安城里,与人交流或者做什么事情,看起来都还很正常,可是一道这陌生的环境中,比起剑三他们,便差远了,怕是桃五落到这儿都能比他多活几日。
身后传来草屑的响动。
她回头,狗十三蜷缩着身子跟个虾子一样,紧紧皱着眉头,似乎很是难受。
长舒一口气,路红鸢起身,走到狗十三旁边,蹲下身子,指尖探在他的额头。
发烧了?不应该啊,他体质没这么弱的啊。
她正要收回手指,狗十三倏地拍开了她的手。
以为他又要说出什么雷人的话,路红鸢率先开口,“没别的意思,就是看看你……”
“我不要你替我去死,你还能跑得过狼群么?”
原来是说胡话了。狼群,看来他真的路过过深山老林,所以对这里有阴影,看到二哈这才没认出来。
有时候,生病的不是身体,是心。
又淅淅沥沥下起了雨,两人身上都湿透了,必须找个地方躲雨才是。
狗十三很重,她背不起来,只能提起他的双腿,一步一步往林中走去,希望能找个什么山坳。
二哈回来的很快,汪汪的叫着,尾巴摇了又摇。
路红鸢可不指望它这么快就能找到出路,但看它兴奋的那个劲儿,应当是找到了什么好东西。
她拖着狗十三跟上,却没想到是个山洞。
二哈冲进去拖出来一个东西,路红鸢一瞧,顿时恶心了。
那是骨头,人的骨头。
有人落下来,在这里,困死了。
“二哈,松口。”
总不能人死了,骨头还被狗啃了吧。
二哈聋拉着脑袋松了口,盘坐在洞口,汪汪两声。
能找到个山洞已经是万幸,就不纠结里面死过人的事实,她把狗十三倚在洞口,自己进去瞧瞧。
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一滑,她低头,是火石。
她再往里面走去,又踩到了硬硬的东西,咔嚓一声,竟然是柴火。
运气倒是好了点,她生了火,照亮了洞内,长宽两丈,角落里有一副成年男子的尸骨,少了两条腿骨。
一条是被二哈叼出去了,另一条,看上去早就断了。
而这山洞,也是这人凿出来的,洞壁上还还画着什么东西,路红鸢定睛一瞧,顿时乐了。
运气好到爆表,竟然是地图。她指尖在上面点了几个方位,确定了自己的位置,而后思索。
地图当然不全,画出来的部分是没有出路的,但也很好的为她缩小了圈子,她只要顺着别的地方找就行。
洞口传来咳嗽声,路红鸢这才想起来狗十三还在外面淋雨,当即将他拖进来,放在火堆旁边。
火光映照下,狗十三那双桃花眼紧紧闭着,浑身哆嗦着。
路红鸢想了想,在旁边搭起来一个支架,先将自己的外衫放上去烤火,而后转身去解狗十三的腰带。
还没拉开,双手便被人紧紧攥住,“啊!臭女人,你又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