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臭女人烟紫色的裙摆出现,她每走一步,脚下都是百花盛开,周围绿意盎然,就连风都是和煦的。
随着臭女人越走越近,那嘴角挂着的浅笑,却忽而拨动了狗十三的心弦。
她没有弱柳扶风的身子,也没穿金戴银的富贵,简简单单,随风而来,却是这天地间最美的姿色。
他的心噗通,噗通……
心动?
不不不,他不可能喜欢一个比他大五岁的女人吧,而且还是个下堂妇。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要娶得,该是如同母妃那样,温婉清丽,柔声细语……
忽然,他想不起来母妃了。
面前,只有这样一个女人。
他内心拒绝,周围景色便变了。
忽地烈日当头,狂风大作,黄沙漫天,吹得他口干舌燥。
可臭女人依旧是臭女人,靠近他,歪了歪脑袋。
又不止从哪里变出来一碗清甜可口的疙瘩汤,问他,“要来点儿么?”
咳咳咳——
狗十三被自己呛醒来,一抬眸,就瞧见路红鸢有些担忧的眸子。
“走开!”
他挥手就打翻了她手中的东西。
路红鸢眉头皱了皱,弯腰去捡碗,起身将空碗放在桌上,回眸道,“醒了?”
狗十三彻底清醒过来,刚才只是一场梦。
再看路红鸢用帕子擦过的手,本来还算白皙的皮肤上,却泛起了红色。
狗十三歪头别开眼,不知道要说什么。梦里的景象,挥之不去。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为什么频频梦见臭女人?
而且……
他忽的脸朝内侧躺着,身子微微蜷缩一下,自己的小东西又不听话了。
“不用放在心上。”
路红鸢道,“白一说了,你近来日日梦魇,经常打翻东西,已经一夜一日没吃东西。这样下去,身体好不起来……”
她顿了顿,“多一张嘴吃饭没事,可多一个药罐子,我就不知道能不能养得起了。毕竟瞧你这幅样子,怕是下辈子都要躺在床上了。”
“不可能!”
狗十三回头,“不就是点儿毒么,我小时候又不是没中过。最多调养半年……”
“半年?呵。”路红鸢冷声,“已经过去近两月,半年后就是八个月,距离你离开我这里的两年之期,便过去了快一半时间。
“到时候你拖着这软糯的身子去给你家人报仇?我看你还是别去给忠心你父亲的人添乱了。”
“你什么意思?”狗十三强撑着翻身坐起,“不就是一口饭,至于那么多大道理么?比我奶娘还烦。”
一句话,路红鸢愣了。
这是觉得她婆婆妈妈了?
怪不得梦魇中一喊母妃就拉着她不松手,原来是,她太老了??
呆愣中,她手中的碗被人夺走。
狗十三一瞧——
疙瘩汤?
算了,臭女人的手艺没差,吃吧吃吧。
白一端着再次熬好的药进门,就瞧见狗十三半坐起身,自己端着碗喝疙瘩汤,顿时心疼极了。
“小姐,十三还伤着呢。”
声音中隐隐有责怪之意。
这是白一第一次对她心生不满,看来是对狗十三上心了。
思及此,路红鸢起身,“他醒了,你照看吧,我再出去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白一已经反应过来自己态度不好,而且她想要喂狗十三吃饭的手被狗十三推开。
她藏起尴尬回头,“小姐,要不我去吧。”
路红鸢摇头,忽而又问道,“十三,你确信你当初看到的人,和肖雷青一模一样?”
狗十三忙不迭点头,“反正肯定不是那日在文林书院见到的那位。那人面色没那么健康。”
路红鸢又问白一,“你呢?”
白一几乎是立马回答,“我看到的是面色苍白,唇无血色,用帕子捂着嘴咳嗽的肖世子。”
路红鸢点头,“好,我知道了。”
她抬脚离开。
狗十三咕嘟咽下一口汤,连忙喊道,“臭女人你等等,带上我。有我在,你来回也快一些。”
说着端着碗找衣服。
路红鸢转头,定定瞧着他,道,“我学会骑马了。”
狗十三动作停住,脱口而出,“这么快?”
那她以后都不需要他带着她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而空落落的。
“可我还会别的,你等等我,我这就穿衣服。”
狗十三话音未落,白一夺过他手中的碗,将药碗放在他手中,冷声道,“喝。”
白一心中不是滋味。
狗十三看起来与桃园的众人都能聊几句。
可他怕是连自己都没发现,他所有的改变,都是因为小姐。
是小姐喜欢大家,他才跟着去接受的。
就像现在,小姐一来,他就精神了,甚至还想要带伤跟着小姐出去?
白一心里难受,嘴上忽而没了把门的,“喝药都堵不住你的嘴。小姐身边没了你,还有剑三,再不济还有书无染呢。”
“书无染?”狗十三挑眉,“那小白脸能做什么?”
“他会教小姐骑马啊。”白一挑眉。
“噢。”
狗十三看着手中的药,一饮而尽,将空碗随意递给白一,“我要睡了,帮我带门。”
怎么感觉,胸口的沉闷,比中毒还难受。
路红鸢是请教过书无染如何骑马,但时间不用需。
云遮再次送来消息,“小姐,所有关于问心草的消息,都被人暗中掐断了。
“但能收到消息的人,无一例外,选择去骆红山。
“是属下无能,可能小姐得到的消息才是对的。”
路红鸢挑眉,如果在之前,云遮将这个消息告诉她,她肯定会相信在骆红山。
然而现在她不这么想。
老侯爷没有书无染说的,吃过那种药的迹象,反倒是另一个人。
算一算,那时候,刚好是肖雷青出生的日子。
会不会,肖家不止一个孩子,而是双生子?
这个念头一出来,路红鸢连忙道,“云遮,联系渊都的天罗,查永安侯先夫人当初到底生了几个。”
云遮领命离开之后许久,路红鸢到了院子,抬眸看向屋顶,“下来吧。”
书无染惊讶自己刚到,就被发现了?
他不好意思地落了下来,打开折扇,一片翩然。
路红鸢觉得此情此景简直不忍直视,任谁瞧到一个玉面小书生从房顶上落下,做了那梁上君子,都会暗道一声可惜。
她也不例外。
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书无染这张白玉般的好皮囊,确实给人一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之感,让人不容易对他设防备。
至少路红鸢就被骗了两年多。
“不知长老深夜来找我,可是带来了什么好消息?”路红鸢依旧揶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