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红鸢身后，书无染指尖攥的死死的。
为什么消息会出错？为什么自己没死，而她却拿到了断魂花？
不是说，只能二选一？
不是说，但凡心有动摇，都不会被选择？
多少年，多少人为了断魂花，求而不得。
难道她为了狗十三，一点儿迟疑都没有？甘愿成为问心断魂的养分？
“怎么还不走。”
路红鸢回头问道，“不知道带断魂花走，会对外面有什么影响。”
她回头的瞬间，书无染立马变成眯眼笑，似乎刚才所有的情绪都不曾有过一样。
总之，他是碰到宝了就是。如果是她，或许这一次，真的可以……
“表姐。”
书无染笑着跟了上来，“我只是有些惊讶，没想到表姐这么厉害，竟然能保住我，还能得到问心断魂。
不过表姐要注意，不能挨饿。”
“不能挨饿？”路红鸢皱眉，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噜一声。
不对啊，刚才修整的时候刚吃过东西的，怎么这会儿就饿了？
书无染一笑，“问心断魂如今汲取养分都是通过你，所以，你就得想办法，得到更多的……养分，才能保证你和它共存。”
“就这么简单？”路红鸢皱眉，“那，如何把它做药？”
“这个嘛，或许冗余师兄知道。”
书无染似笑非笑，“不过我却知道，这东西如果做解药，就浪费了。不如——”
路红鸢回头，“书无染。”
“嗯哼？”书无染心尖儿一颤，路红鸢很少用这种缥缈的口气与他说话。
“我只想让它做解药，别给我添麻烦，行么？”路红鸢认真道。
她怕麻烦，遇到麻烦就要面临选择，她向来讨厌选择。
她虽然有了新的开始，可她依旧认为自己是个平凡人，做平凡事情就好。
“表姐，有些东西，不是你自己能选择的。”书无染叹了口气，忽而宠溺道，“不过既然表姐不愿，我自然不会强求。”
“你还是别叫我表姐。”路红鸢回头继续往前走，声音淡淡，“我让人，去了万华城书……”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抖动起来。
“书无染——”
路红鸢叫一声回头，洞府已经塌陷，碎石咋下断了路，并且还在崩坏。
她立马进不去，只能倒退而出，到了洞口，往外一看，顿时挑眉。
问心断魂所形成的一切蜃境都已经消失，对面的确是山林。
不过所她的位置尴尬急忙，上面崩塌，下面是水，
“啊啊啊……”
一连串尖叫声响起。
路红鸢心中咯噔一下，没这么巧吧。
一道身影落下，她下意识伸出手去。
双手拉在一起，她被拖拽下去，耳边的杀猪声让她皱了眉。
“呀臭女人，有你作伴，真好啊啊啊啊……”
好你大爷！
路红鸢有一瞬间的后悔。
她瞧见了一棵大树，伸手准备将缠在腰间的绳索抛出去。
狗十三猛地一用力，便将她拉到他怀中，把她胳膊抱的死死的。
“啊，臭女人，我不会水啊啊啊……”
路红鸢额角突突之跳，从牙缝里蹦出来两个字，“屏息。”
噗通——
两人砸进水中。
狗十三呛了几口水，便晕了过去。
路红鸢拉着他往上游，没察觉到自己胳膊上的问心断魂摇摇曳曳。
更没发现，水底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漩涡，越来越大。
路红鸢到水面换了口气，抬头瞧见与乱石一起坠落的书无染，打算再救一个。
岂料，左手的狗十三突然变得死沉死沉。
路红鸢拉了两下，没拉动，反而自己也往下沉去。
怎么回事？
她索性钻入水下查探，这一瞧，顿时皱了眉。
好大的漩涡，而狗十三的腿已经搭在了漩涡边缘。
她立马拉着狗十三使劲往书无染落下的方向游去。
可漩涡变大的速度极快，瞬间便将狗十三和她卷入其中。
意识昏迷之前，她感觉自己右手被人拉住。
再醒来，路红鸢只觉得浑身燥热。
嘴巴上似乎被什么冰凉的东西压着，铁锈味在嘴里蔓延。
她一愣，艰难睁眼。
黑暗中，只有从她袖口中钻出的问心断魂摇曳着身子，散发着光。
可见度一丈的光芒中，发现搭在她嘴上的，是一条手臂。
她艰难转头，顿时惊了。
是书无染在放血！
她想要将他胳膊用脸拨开，却没能做到。
而源源不断流进她嘴巴里的血，成了她如今唯一的给养。
他用血，保住她不被问心断魂给吞噬。
鼻子一酸，她放弃了挣扎，好好吞咽，不放过任何一滴血。
唯有她是醒着的，所以她得赶紧站起来才是。
狗十三也不知道在哪里。
半刻中后，她拨开书无染的手，一咕噜坐起来，爬到书无染旁边，给他把了脉。
而后银针刺激。
书无染睫毛颤了颤，一睁眼，就瞧见路红鸢担忧的眸光，顿时咧嘴一笑，“表姐……咳咳咳。”
“别说话，保持体力。”路红鸢皱眉，“下次不可以在这么莽撞。”
“只希望，表姐能记在心上。”书无染面色苍白，虚弱道。
路红鸢一愣，“你呀……”
别人救了人，都是让对方不要放在心上。
可他竟然要让自己记着。
“救命之恩，岂敢轻易忘记。”路红鸢道。
她最终，将在洞口内没说完的话都咽了回去。
她让人去了万华城书家，书家的确有个书无染，但是已经改了名字及，叫做书悠然。
所以，面前的这位，是冒牌货。
但此时此刻，她却不想揭穿。
“你先躺着，我看看这是哪里。”
路红鸢起身。
没想到被漩涡卷进来之后，竟然到了陆地上。
“表姐是要找狗十三么？”书无染抓住了她的手腕。
“嗯，顺便。”
路红鸢抽出手，“我的罗天令，还是你强塞给我的。”
“我说过，你可以不用管……”书无染后悔了。
路红鸢没说话，翻出火机来，吧嗒好几下，却没法亮。
看来是坏了。
现在，只能靠问心断魂这微弱的光。
她往有水声的地方走去，一看，竟然是一道地下河。
所以现在处的位置，是地下。
她蹲下看了水流，便数着步子往水下游走了许久，想看能不能碰到狗十三。
未果，又不敢走太远，只能折回。
而后朝着上游走去，还是什么都没有。
难道狗十三和她没掉在一个地方？不可能吧。
狗十三的身体还没好，再找不到，他可能得死。
心中焦急，走快了几步，差点儿被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