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十三面上淡笑的看向那虚弱男子,心中却是风云涌动。
他不知道这个男人对臭女人是什么看法,可就臭女人好几次,一听到这男人出现,就追过去的样子来看,臭女人很在乎他。
每次从满怀希望,到满眼失落……
说真的,他不想看到臭女人失落的样子。
就算找到了这个男人又如何?对方明知道她在这里,却没去找她,显然是不在意的。
于是,他桃花眼一挑,不屑道,“不过是两个骗子而已,臭女人有什么下不了手的。
“肖雷青,顶着你兄长的脸,嫌弃了臭女人三年。
“如今你后悔了,想要将臭女人追回来,问过你兄长没?”
说完这话,肖雷青脸色变了,“你胡说什么?”
狗十三却没理他,而是看向气息微弱的那位,“你怎么说呢,肖家真正的嫡长子,肖月白?”
话音刚落,肖月白指尖一弹,一张薄纸像是利刃一般,飞射到他的面前。
狗十三心中大骇,脚趾头都紧张的在靴内抠在一起了,面上却一片淡然,甚至抬手理了理衣袖。
耳边被风吹起来的发已经削断半截,薄纸却在他面前半寸处停了下来。
肖月白轻咳一声,掩饰着眼底划过一抹惊讶。
这就是路红鸢看上的少年?果然,心性很不错。
他哪里知道,在路红鸢面前的狗十三,压根就不是这幅样子。
“兄长。”肖雷青快步走到肖月白面前,“为何停手?杀了他,得到他体内的药性,兄长的毒便能解了。”
“毒是解了,可若是被心爱的女人嫉恨一辈子,就不划算了。”狗十三赌对了,心情相对也轻松了许多。
他现在非常笃定,这个男人停手,一定是因为路红鸢。
“你胡说什么?”肖雷青扭头,恨不得将狗十三给撕了,“我兄长的才华在我之上,如果解了毒,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你现在就是世子,也是什么样的女人都会蜂拥而至,那你为什么要缠着臭女人呢?”狗十三反问道。
肖雷青面色变了变,正要张口。
狗十三又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不是么?可惜啊,臭女人喜欢的,从来都不是你啊。
“你可真是失败,连一个命不久矣,很少出现在她面前的男人都比不过。”
“你——”
肖雷青被气的内伤,却还是尊重肖月白的,“兄长,别废话了,赶紧解毒。”
只要狗十三死了,他帮了兄长解毒,兄长自然会将路红鸢让给他。
狗十三却嗤笑一声,“你们永安侯府就没抓到过解了毒的人?结果如何?有意义么?
“要是我真的能解毒,他早就动手了。
“他找我来,也不过是想要知道,臭女人一直护着的人是什么样,对吧。
“其实,你也是在意臭女人的。之所以躲着她,是因为自己配不上她?”
“你胡说什么。”肖雷青不允许有人这么编排他的兄长,“我兄长与红鸢未曾见过,何来躲着一说。
“再者,我兄长是这天底下最好的男子,配谁都绰绰有余。”
若不是兄长,现在这幅病恹恹的人,便是他了。
母体带毒,一个活,一个死。
显然,他是活下来的这一个,毒全部都被兄长吸收走了。
肖月白却是抬手,拦下了肖雷青继续要发飙的话。
抬眸若有所思的看向狗十三,“你很在意她?那你应该察觉到,她也很在意我。
“你猜,如果此刻,她见到我,在你我二人之间,她会选谁?
“毕竟,我才是她一直想要嫁的人啊。”
肖月白声音淡淡,却给狗十三无比大的压力。
这个男人的气势,非同小可,他只在皇爷爷身上见过,乃是帝王之势。
不过,他也不差。
狗十三当即抬起桃花眼儿,水汪汪道,“臭女人做什么选择,是她的事情。护着我是情分,不护我是本分。我,不会恨她。
“所以,你别想挑拨我们。
“反正我这条烂命也是她救得,就算她要拿回去,我也无话可说。”
话音一落,肖雷青的面色微微动容,“你果然喜欢她,连命都不要了?”
肖月白也是很惊讶,若不是看他举止投足间没有任何他熟悉的动作,他都以为对方也和自己一样,是个穿越者了。
狗十三摸了摸耳根,“对啊,虽然我嘴上一个臭女人一个臭女人的叫着,可我的确喜欢她。”
肖雷青握紧了拳头,肖月白深思。
狗十三嘿嘿一笑,“桃园的人,没有谁不喜欢臭女人吧。”
原来是这一层喜欢。
不约而同,两兄弟松了口气。
狗十三继续道,“何况,她为了我,才是真的将命都放在一边了,我不过是在学习罢了。”
第一次表明自己对臭女人的认可,可惜她听不到,好遗憾啊。
半晌,肖月白才淡淡开口,“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如,赌一把。”
“赌?”狗十三桃花眼挑了挑,“不赌。”
肖月白咳嗽两声,淡笑道,“听都不听就说不赌,你不敢?”
“你无非是想要臭女人做选择。”狗十三扬起俊美的脸庞,一脸自信,“可我从来都没想过要臭女人为难。
“况且,我相信她。
“她既然已经解了我的毒,那么,哪怕你是她最重要的人,哪怕没能救好你,是她毕生遗憾。
“她也不会随意剥夺我的性命。
“我,就是信她!”
狗十三从来没有这么畅快过,原来互相信任,是这种感觉,是他在尔虞我诈的渊都,所没有感受过的东西。
肖雷青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自己和路红鸢在一起三年,知道的不过是她张扬跋扈,为难庶妹的恶劣行径,却从未知道,她是这么的光彩夺目。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真的是眼瞎心盲,让明珠蒙尘。
肖月白更是心中震撼,他以为自己足够了解路红鸢,却没想到,这个与路红鸢接触了短短几个月的少年,也能察觉到路红鸢所有的敏感。
半晌,肖月白轻轻一笑,“你,还是不敢赌。”
狗十三睫毛颤了颤,的确,嘴上说的义正言辞,但心底,他还是不敢赌的。
毕竟,他知道臭女人有多在意肖月白,仅仅是描述的容貌,就足以让她着魔。
“你就是不敢。”肖雷青察觉到狗十三的迟疑,立马追击道,“你要是敢,就该与我兄长赌。
“赌我们能提出你体内服用未超过三日的药性能给兄长解毒后,红鸢是会选择保你,还是会选择救我兄长。”
“你——”这一下,是狗十三被气到了。
然而,一道声音却从门外响起,惊了上面的两兄弟面色大变。
却暖了狗十三的心。
“他,有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