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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心中烦躁去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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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红鸢抬起脚尖,却怎么都迈步出去这一步。

失望的次数太多了,以至于到了现在,她都分不清面前的是真是假。

她声音暗哑,压着激动藏着紊怒,“你,什么时候来的。”

月白低低咳嗽一声,用帕子捂着嘴,“应该比你早一些,在你与雷青大婚之前。”

“你试探过我,却因为我还没到,而放弃了我?”路红鸢压抑着怒火。

“嗯。”月白丝毫不否认,“终究不是你,所以我不知道如何将就。”

好一个不将就,路红鸢垂下了眸子,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可她又是为了什么,因为一张脸而将就了三年?

“你呢?”月白反问道。

“大婚当日。”路红鸢抬眼道。

默了片刻,又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我?”

肖月白淡淡一笑,“入口销魂。”

那也过去了好几个月,所以狗十三的眼神是没错的。

可每一次,都是她去追,他去躲。

“你是故意躲着我的?”路红鸢挑眉道,“那现在,你又为什么要出现?

“为什么?既然你不打算找我,又为什么要出现?”

第二句,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不想见到我?”肖月白一愣,又低笑一声,“你看我如今这幅样子,配得上你么?

“鸢儿,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

话音未落,不远处的人影一晃,他的肩膀被人环住,肩头上的人小心翼翼,却又有泪水沾湿了他的肩头。

他的眸色暗哑了一瞬,抬手握住路红鸢的手,轻轻拍着,“对不起,我只是想要解毒,想要给你最好的一面,我……”

路红鸢在他后背,双手紧紧的抱着他,“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对着那张脸,以为是你,却又不是你。

“我和离了,离开了你弟弟,想要重新开始,却又有了疑似你的人。

“我一次一次去追你,你一次一次刻意躲避。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我讨厌你,真的。可是……”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心底的思念,这才是真正许诺了她一辈子的人。

“可,我还是要说抱歉啊。”月白苦笑一声,“我没时间了。这一次,本来是我最后的机会。

“也正是因为知道自己没机会了,才用那个少年引你来。

“鸢儿,抱歉,给你的承诺,我终究是……”

“我不会让你死的。”

路红鸢松开了手,转身蹲在肖雷青旁边,伸手探上了他的脉搏,心中一惊。

他的身体,早就是油尽灯枯,能养这么些年,也是肖家下了血本。

“我需要银针。”

她抬起红彤彤的眸子道。

“你想试试?”月白抬眸,“你,不是只杀人,不救人。”

路红鸢睫毛颤了颤,“如果是你,我愿意试一试。”

“别勉强,没事的,能再见你,已经是上天的恩赐。”肖月白道。

而他,前世身体先天性弱,无法以气御针,便只学了药理。

所以师父才在遇到路红鸢的时候选择收她为徒,想着两人互补,天下无敌。

然而,当初,路红鸢第一次学针灸的时候,遇到了一位晕倒在路边的老太太,她针灸救人,没救活,反倒是背上了黑锅。

自此,她只杀人,不救人,留在他身边,只为了护着他。

倒是没想到这一次,为了自己,她竟然想要冲破心中的那层桎梏。

“嗯。”路红鸢起身“你的医术那么好,如果药理有办法,你早就治好自己了。

“或许,以气御针,可以帮你,但我必须再次试一试。

“所以,你得想办法,拖延一下自己的性命。”

路红鸢想了想狗十三那会儿说过的话,低头道,“至少三个月,可以么?”

肖月白点头,“好。这三个月,有你陪着我,也不至于让我觉得上天与我开的玩笑这么大。”

他说的轻松,路红鸢却也能体会到他的惆怅。

上辈子,只是不能以气御针,可这辈子,又是这样的一具身体,虽然能够用气,却活不久,真是造化弄人。

“那我先出去,你让肖雷青整理人,回永安城吧。”

她揉了揉脸,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肖月白再次诧异,她这是不想让那个少年担心么?

帐篷外。

狗十三一瞧见路红鸢出来,便噌的起身窜过去,“臭女人,你别做傻事。你要是敢拿自己性命开玩笑救他……”

话说一半,他说不下去了。

纵然路红鸢弯着瑞风眼儿笑的云淡风轻,他却依旧看得到,她哭过。

而且,这笑容,是真心的,特别晃眼,晃得他只觉得心口堵,不想多看。

尤其是,路红鸢听了这话,笑容戛然而止,“这是我的事。”

是啊,是臭女人的事情,所以他不能干涉对么?

狗十三心底是无比烦躁,怎么都挥之不去。

从这里回去的路程,因为顺便采药,加上肖月白的身子不适,给无限加长,本来四五日的路程,活生生给拖了半个月。

路上,永安侯府的人派回去的人送来了草药和一包银针,路红鸢每日都与肖月白在一起,仔仔细细得给他扎针。

“你自己感受着一些,我也没把握。”路红鸢道。

其实她下手真的很仔细的,都是多番对比之后,才找到可以提高身体潜能的穴位。

肖月白额上满是细密的汗珠,趴在马车垫子上,语气淡然,“拿我给你练手便是,我不怕死。”

路红鸢手一顿,可她怕呀。

第一次救人就死了,第二次救人,救得是自己心爱之人,如果他再死了……

“好吧,其实我很惜命。”肖月白察觉到路红鸢停了手,又道,“本是破罐子破摔,想着就要死了,便与你相认,让你陪陪我。

“却没想到,又让你劳累了。

“真是抱歉呢。”

路红鸢回过神来,“我觉得很幸运。”

她仔仔细细给他后背上扎针,而后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用一根极其长银针插入自己心口,瞬间拧了眉头。

她感觉到心脏因为疼痛而抽搐,噗通噗通挣扎跳动。

好不容易缓口气,她将沁血的银针拿出来,插入肖月白腰椎位置上,“月白。”

“嗯?”肖月白回道。

她收了针,擦拭自己额上的汗,“出事之时,你说,等我们回去了……”

“啊臭女人,救命啊——”

狗十三杀猪似得声音打断了路红鸢的话,紧接着帘子被掀开。

路红鸢顺手将银针甩了出去,怒目喝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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