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白一听到声音,起身回头吗,却没有迎过来,而是站在那儿。
“小姐,你……怎么醒这么早?”
“你不是也没睡?”路红鸢问道,“想他了?”
白一抿唇低头,出奇的没有否认。
路红鸢皱眉,闻着她满身酒气,“你喝酒了?”
白一抬眸,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声音低哑,“一点点,小姐莫怪。”
路红鸢回去点了灯出来,放在凉亭内桌上,瞧了瞧,“我去给你做点下酒菜。”
“小姐。”白一忽而哽咽了,跑过来抱着路红鸢,“十三就真的,对桃园一点儿挂念都没有么?他怎么走了这么久,连封信都没捎回来。
“您说他会不会有危险?他——
“对不起小姐,我私自用天罗的力量,找十三了,我……”
“我知道。”路红鸢拍拍她的肩膀,“你没做错什么。”
白一与路红鸢而言,是在这里,除了月白之外,最熟悉的人。
从路府到肖家,她明明感觉到了‘路红鸢’变了,却依旧守护在她身边。
狗十三的事情,是她唯一自私,且任性的一件事情,却是路红鸢最能明白的事情。
自古情关难过,只可惜,狗十三怕是不知道白一的心思。
果然,白一又哽咽道,“我都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哪怕是一句拒绝也好……小姐,他会不会,已经死了。”
“说什么胡话。”路红鸢正了白一的肩膀,用帕子擦着她的眼泪,“他的成长,你看在眼里,是那么容易就死的么?
“你可能没见过,他一个人独战狼群的样子。”
“小姐还让他做过这么危险的事情么?”白一调整自己呼吸,让自己平复下来,“我只记得他穿女装的样子,好好看。
“你说,他那种身份的人,应该非常骄傲才是。可他呀,就傲娇了那么半个月,后面就和我们没区别了。
“他这么能屈能伸,是不是很厉害?”
路红鸢笑弯了眼睛,“是,他厉害呢。”
所以狗十三,一定不会死的。
说起过往,白一渐渐平复下来,一点一点与路红鸢细数着。
路红鸢这才发现,白一是非常非常认真,认真到她心里,有一点不舒服,却又不知道为什么不舒服。
又过了九日,路红鸢再次去找肖月白。
白月将她领到门口,便离去了。
路红鸢推门而入,刚好瞧见白灼从肖月白身上抽回的手,骤然瞧见她,眼底划过一抹慌乱,而后笑了笑。
路红鸢皱了眉,觉得有些郁闷,“不好意思,打扰了。”
说罢,便将门带上,又出去了。
可出去之后她更加愣神。
她怎么出来了?她不应该进去手撕小三么?难不成,她被这古代人的思想给潜移默化了?觉得肖月白就算收了白灼做侍妾也无妨?
不,不对。
她要的,自始至终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她该生气才是。
门被打开,白灼出来行礼,“路姑娘,我家公子有请。”
“你家?”路红鸢挑了挑眉,“也对,不是我家的。”
嗯,这样的酸酸的语气,才是她要做的才对。
白灼微微一愣,完全没想通为什么前一刻还淡定出去顺带关门的路红鸢,这会儿突然酸了起来。
“姑娘,属下只是在帮公子换衣服,这是属下应该做的。如果姑娘不喜欢,大可以让公子换我哥哥来做。”
白灼平静道。
路红鸢似笑非笑瞧了白灼一眼,转身推门而入,到了肖月白身边坐下,兀自倒了一杯白水喝了起来。
“你别误会。”肖月白道,“你若不喜她,我可以让人送走。”
“好。”路红鸢勾了勾唇,“我不喜欢她离你太近,那就将人送走吧。”
肖月白眉头一动,“好。”
“对了,你知道,其实我不是表面上那般好相与的。”
路红鸢又喝了口水,“你也知道,当初为了追你,我可以暗地里逼退好多情敌。不过你不知道的是,有一个姑娘,直接被我毁了容。”
“你在胡说什么?”肖月白皱眉,“你何曾追过我?我们不是青梅竹马,日渐积累起来的感情么?至于毁容这事儿……”
他忽然轻轻一笑,手指将路红鸢耳边的发别到耳后,“那说明你在乎我啊。”
路红鸢握着杯子的手一顿,淡笑着放下,“准备好了么?我们施针吧。”
扎完针之后,路红鸢本想强忍着痛,与肖月白多聊一会儿。
然而肖月白却直接昏睡了过去,他这一次似乎比上一次更加虚弱。
路红鸢也难受,便告辞了。
等她走后,白灼再次进了肖月白屋子,“公子,她可是怀疑您了?”
肖月白睁眼,嘴角挂着疏离的笑,“莫要乱猜。她既然不喜你,你便离开……去找狗十三吧。”
白灼皱眉,却还是应了。
狗十三?
看来公子并不想要让他活着呀。
离开别院,路红鸢却没有回桃园,只是让人将马车赶了回去,自己和白一半道上下了,去姹紫嫣红找如烟。
如烟见到白一,便先说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姑娘给的一些糕点方子在这儿卖得很好,这是这个月的红利。”
见如烟出手大方,路红鸢又道,“只做皮肉生意,迟早会害了自己。要不,将这经营方式再改改吧。”
说着,路红鸢又提出几个意见,如烟反驳,两人有来有往,闹得有些不愉快,都冷脸坐在了那儿。
白一上前来,“小姐,我想出去一趟。”
路红鸢摆摆手,“快去快回。”
白一离开,如烟这才缓和神色,道,“这丫鬟,倒是对那小十三很啊。情窦初开?
“不过,除了她,剑三动用天罗打听的次数也不少。”
路红鸢‘嗯’了一声,“肖月白那边,有什么发展么?”
如烟摇头,“肖家嫡子这么些年都没被发现,可见被保护的滴水不漏。就算姑娘带来了消息,我的人进去的,还没有见过出来的。
“而那座别院,其实是文林书院温院长名下的。”
“嗯。”这件事,路红鸢不觉得奇怪,她也明白当初温院长帮忙做戏,才能让肖雷青瞒住了她。
再加上那座别院外面有阵法,一般人也是有进无出。
她想了想,要了笔墨纸砚,画了几张图出来,“地网的沼罗懂这些,让他看看,选一些人,再探一探。天罗的人,注意一下白月和白灼这对兄妹。”
如烟细细记下来后,仔细打量着路红鸢,“路姑娘堤防的,怕不是这对兄妹吧。你怀疑肖家嫡子?”
可我相信姑娘的眼光,如果姑娘说肖月白没有易容,真的与肖雷青一般无二,那便是肖家嫡子没错了。”
路红鸢无奈摇头,她怀疑的,从来都不是肖月白与肖家的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