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红鸢与书无染在文林书院门口分别，路红鸢独自前往松竹别院。
还未进门，便被迎面出来的莫老给拉到了拐角。
莫老斜斜瞪了眼周围，路红鸢敏锐的察觉到周围藏在暗中的人空了。
她了然间垂眸，“莫老这么神秘做什么？”
莫老搓了搓手，摸了摸酒糟鼻子，“女娃啊，上一次你给我的那个酒——”
“酒？”路红鸢疑惑道，“什么酒？我怎么记不清了。”
莫老一愣，将空瓶子掏出来，“喏，就是这个。”
路红鸢一瞧，笑了起来，“我以为是什么呢。不过是桃五做药酒的原料，被我顺错了。莫老随时可以去桃园取啊，多得很。”
“真的？”莫老眼睛一亮，“那你现在便随我去取。”
“莫老。”路红鸢挑眉，带着一抹不高兴，“我这才来……”
“那我的确时不厚道。”莫老记得原地转了两圈，回头试探道，“那我自己去？”
“嗯，莫老慢走。”
路红鸢目送莫老离开，眸中的笑意收敛。
然而，再转身之时，却又挂上了笑容，如沐春风般到了肖月白的院子。
肖月白在练剑，翩若惊鸿，一点儿都看不到曾今体弱的样子。
路红鸢石门边等了许久，直到他舞剑的过程中瞧了这边一眼，收了剑，她才走了出来。
肖月白满眼温柔，“来了怎么不进来？早已准你出入自由。”
路红鸢嘴角一勾，笑着走过来，将他肩头的叶子拿下来，低声道，“是我看痴了。”
是个男人都喜欢被女人夸赞，肖月白也不例外。
他开心的笑了起来，“过几日之后，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说着拉着路红鸢坐在亭子里，“鸢儿，你还记得狗十三当初是怎么吃到问心断魂的么？他当时，牺牲了谁？”
路红鸢眸光澄澈，“我不知道。当时我昏迷了，后来我没来得及问，他便离开了。说到这里……”
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跑哪去了，我买了四方阁消息，都没能找到他的下落。到底认识一场。”
这不是什么秘密，按照肖月白的能力，想要查出来很简单。
肖月白眸底划过一抹疑惑。
狗十三也说自己昏迷了，黑暗中随便吃了草。
至于身边跟他一起的是谁，他咬定是戌狗长老。
可戌狗长老并没有死，所以死的另有其人。
亦或者是狗十三体质特殊——
传言，有一个神魂强大的种族，可以无视问心断魂的蜃境，直接取得草药。
纵然得到了问心断魂，也不会被吞噬，而是相互依存。
狗十三是那一族的人么？
思及此，肖月白又问道，“狗十三是个什么身份？”
“啊？我只接了令，我不知道啊。”
路红鸢一手抻着下巴在桌上，一手轻轻食指点着桌子，本来望着肖月白出神。
骤然被问到，想也没想便随口答了。
她接罗天令的事情肖月白也知道，便不做追究。
只是他忽然皱起了眉头，“鸢儿，其实还有一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路红鸢的心咯噔一下，难道他要坦白了？
她能忍到现在没去救狗十三，一来是怕部署不周，救不出还会搭上狗十三的性命。
二来是还没猜透肖月白，肖雷青这对双生子和她前世的师兄月白到底是什么样的联系，如果死了一个，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她知道狗十三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所以才耐着性子。
肖月白沉默片刻，道，“其实，我们一直找的不是问心草或者断魂花，从一开始的目的，便是问心断魂。”
路红鸢的心一抽，垂下眸子。
失望至极，真的，他开口，便不是关于狗十三的事情。甚至还是她前面提醒过他，到现在，他还是绕开关于狗十三下落的话题。
但她还得压下心中的心思，淡笑道，“是么？那这可能只有狗十三知道了。可惜，我还没找到他。”
“这不重要。”肖月白道，“重要的是，世间本没有问心与断魂这两种草，只不过有人放出风去，用这两种相似的草药来混淆视听。
“不过是真正的问心断魂喜欢生长的地方，与这两种草药喜欢的环境相似。”
路红鸢点头，这个消息，书无染也是最近才告诉她的。
她装作第一次听到，讶异道，“这么神奇？”
肖月白见她瑞凤眼中一片澄澈，还带着几分爱慕的神色，有些得意忘形的拉着路红鸢的手摩挲。
他笑道，“真正的问心断魂，其实是镇守着古墓的入口。有缘人才可以遇到。”
路红鸢也跟着一笑，“真的？那我们都是有缘人么？”
肖月白摇头，“不，真正的有缘人，只是得到问心断魂的人。”
“得到？”路红鸢疑惑，不是问心断魂怕火把，怂戳戳的攀上了她的手臂么？
她还得镇定道，“不是被狗十三吃了么？那还得找到他才行？至于古墓……师兄，你是想要里面的什么东西？”
肖月白的眼神也没从她的脸上挪开，闻言点头，“传言，有问心断魂守护的墓里面，有财宝。”
路红鸢不着痕迹的抽回手，端起茶喝了一口，似是被这些消息给震撼了。
她着实被震撼了，因为她一下就听明白，肖月白是想要里面的财宝，亦或者是书无染所说的，那一样更重要的东西。
肖月白是有野心的。
他，也不是月白。
“无论如何，都要找到狗十三不是么？”路红鸢嫣然浅笑道，“没了他，我们没办法进古墓对么？”
不然的话肖月白早就去了，不可能等到现在。
肖月白笑了起来，“果然，知我者，鸢儿是也。”
笑完之后，他又伤神，“其实怪我。当初，他找我，要我帮他能快速的变厉害起来，所以我将他丢给了我训练暗卫的队伍。
“本以为他很快就能出来的，岂料这都几个月了，还没有他出了那森林的消息，怕是已经……
“哎，鸢儿，你不会怪我吧。”
他懊恼的看向路红鸢，满脸都是歉疚。
路红鸢哑然，要大一朵白莲花啊。
若不是她亲眼见到了狗十三的凄惨模样，她就要被骗过去了。
但按照正常走向，她这会儿得说，“当然不会怪你，那是狗十三自己的选择，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