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城,姹紫嫣红的荷花苑内。
狗十三刚忍着恶心推开梁成荫,心口猛地一抽,浑身无力便栽了下去。
梁成荫伸手便拉住他的裙带,“呀,欲拒还迎?小爷我喜欢。”
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男扮女装的狗十三,真是天助他也。
不远处的黄少爷顿时乐呵了,梁少可是出了名的断袖。
“没想到梁少男女通吃?佩服佩服。”
“那也得看是什么样的不是。”梁少一乐,伸手就要捞狗十三入怀。
狗十三咬牙偏了偏身子,桃花眼微微一泛,捏着嗓子喊道,“梁少,人家不舒服,求放过。”
“哈哈。”那黄少爷再次笑道,“这女子不仅容貌眼里,一双桃花眼摄人心魄,连我都心痒了,要不,梁少让给我?我去后面青叶楼给你找个腿更长的?”
“这……”梁成荫迟疑片刻。
狗十三心头一抖。这黄少是黄知州的弟弟,本来想套点有用信息的,这要是落到他手里,自己可就真没办法了。
而且他心口这么痛,许是那朵红花在示警,难道是臭女人有了危险?
他当即坐到梁成荫身侧,靠着他的胳膊娇滴滴道,“梁少,人家可不喜欢被人推来推去。”
梁成荫心底别提有多爽了,立马伸手,本想捞他入怀,却对上了桃花眼中威胁的意味。
立马将手改了势头,揽上狗十三的肩膀,“好好好,本少不推你出去了。你身子不舒服,就到屏风后面休息片刻,可别让本少等的太久呀。”
那上下摩挲的手,让狗十三打了一连串的激灵,当即低头,表情恶狠狠,声音娇滴滴道,“多谢梁少。”
说着赶忙去了屏风后面,于无人处扯开裙襟。
本来像是笔描绘上去的平淡花纹,此刻却流光溢彩,烫的他忍不住想抓两把。
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
屏风外。
梁成荫知道自己今日要做什么,敬了黄少一杯酒,“好久没听八卦了。”
“你家老爷子怎么回事,最近管你管得那么严。”
“嘿,还不是想要让我娶妻。可你看我现在这样,逍遥快活,好不自在,为什么要娶女人?万一娶的多了,有那么几个不甘寂寞的,给我戴几顶漂亮帽子——”
梁成荫说完,眼神微微一撇。
黄少身侧的女子立马指尖转动酒壶盖子,给黄少又倒了杯酒。
黄少喝完之后,整个人都迷糊了不少,“啊,这个也不无道理。就说我那表妹……”
黄少忽而声音一低,探着身子向前,“是个漂亮的,当初我想娶,她看不上我,嫁给了肖世子。结果最后,还不是被我给拿下了。”
梁成荫撇了撇嘴,这路墨兰可以啊,兄弟吞吃?
他当即不相信道,“不可能吧。前些日子,悦来酒楼,我可是亲眼看到那兰姨娘上了天字一号。”
“天字一号?”黄少酒杯重重放在桌上,“我兄长专用的厢房??”
“哎呀,看我这个嘴。”梁少端起酒杯赔罪,“或许是我看错了呢。”
黄少摇摇脑袋,小声嘀咕着,怎么这么晕。
抬头,面色通红,眼神流离,彻底打开了话匣子。
“我那表妹风流,却不害人。你是不知道,她的母亲,苏姨娘,刚进门,就把路家正室给毒死了。”
梁成荫一惊,路家正室,路红鸢的娘亲?
我的乖乖,不是说病死的?原来不是呀。
本来想套一点黄知州把柄,配合路红鸢把这个人拉下水的,却没想到听到了更大的秘密。
黄少还在吧啦吧啦说着,梁成荫悄咪咪看了一眼屏风后,却发现那儿一道白光大盛。
……
“臭女人,臭女人,臭女人……”
路红鸢无意识之中,脑海中全是狗十三的声音。
听得她心烦,“别吵。”
狗十三的声音戛然而止。
嗯?
自己发出声音了?
她骤然睁眼,眼前的白芒瞬间收敛,变成漆黑一片。
身下是坚硬的东西,咯的她腰疼。
好在是出了水,没被淹死。
萤石的光芒被吸收了,她看不到周围,“有人么?”
没人回应。
她伸手去掏火机,火机是她用石头打磨的,防风不防水,这会儿似乎也用不了了。
蓦地,她瞧见自己胳膊上的红光,可见度虽然低,但总比没有强。
她拄着这些圆疙瘩转身,俯下身子,打量着地面。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密密麻麻都是白森森的头骨。
她打了个寒颤,“罪过罪过,我不是故意踩你们的,各位大爷求放过。”
念叨完才看过去,是动物的。
她搬开头骨,地面上有图案,有凹槽。
看来想要出这里,必须解开这个谜题。
她一点儿一点儿看过去,饶是她记忆力好,也用了小半个时辰才将图片拼凑完整。
许多人抬着许多动物的脑袋来,丢在圆圆的祭坛上,这些人跪在下面。
而祭坛上方,盘着一条龙。
她脚下不就是圆盘么。
入口是祭坛?她是不是被坑了?
她拔下发簪,使劲在地上摩擦,“桃枝,出来说话。”
桃枝没出声。
但桃枝触碰到地面的时候,周围亮了。
墙壁上有不知名的石头,散发出来的光线柔和。
她借势打量,底下是一圈又一圈的圆盘上,动物头骨被她摆放的整整齐齐。
头顶是半圆形,相面刻着龙。
“还以为是活龙,结果是假的。”
她吐槽了一句,准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出去的机关。
刚要下祭台,却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也开始变花。
“糟了,这石头有问题!”
话音刚落,她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就像是得了雪盲症似得。
凭借记忆先下了祭台,在靠近边缘位置坐了下来,双臂交叠放在膝盖上。
下巴埋进臂弯。
一个人,又看不见,待在这满是头骨的祭台上,随时都可能会被当做是祭品。
第一次,觉得心慌,无助。
比刚穿越来的时候,更加茫然。
那时候,有一张脸撑着她,可现在……
“臭女人,臭女人……”
“狗十三?你在哪儿?”
她抬眸,没有焦距的眸子里满是茫然。
“臭女人,臭女人……”
狗十三却只喊着这三个字,语气什么的毫无变化,就像是复录机一样。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看来是的。
不知怎么的,路红鸢就没那么茫然和害怕了。
“臭女人,臭女人……”
“狗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