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遥相呼应不代表就一定能找到出去的办法,但是对于目前的状况,大家都跟没头苍蝇一样毫无办法,有了这个圆环,至少可以寄托希望。
书无染出完主意之后,别人翻包裹找镜子,他却依旧对照着壁画在思索这十六个字的意思。
“如果臭女人在的话,会怎么做?”
狗十三忽而呢喃道。
他想路红鸢了。
书无染思绪停顿一瞬,倏地一笑,“如果是表姐,说不定已经扎的满屋子都是银针。”
“满屋子,银针?”
狗十三眼睛亮了亮,“这样一来,岂不是所有机关都无所遁形?”
“呵。”书无染冷嗤道,“想得倒美,又可能是所有机关都在眼皮子底下……等等……”
“眼皮子底下?”
两人异口同声,同时抬头。
头顶的那个圆环,镶嵌在豆荚似得线条内,看起来特别像是一只眼睛。
“也不对。”狗十三摇头,“你见谁家的眼睛,长得是对立面的?”
“说不准。”书无染道,“术修大师深谙生克之道,或许这两只眼睛间,相生相克。”
“所以两眼一对,就跟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似得,把这里弄成了火海?那岂不是说,还得把盖子盖上?可我们试过了,那盖子压根盖不上,根本行不通。”
狗十三没办法,“算了,我再去炼器炉前面看看。”
他走了两步,又回头道,“你说,那个齐,会不会指的是齐渊国?墨?术修大师姓墨,他和齐渊国,或者齐家,有什么渊源?”
“渊源?的确有,而且很深。”
书无染眯了眯眼,血的渊源,算不算深远?
“那你可以往这方面试着想一下。”齐修远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随口道,“至于毒和药,臭女人说过,药毒一家,不分。
“而凰,凤凰的凰,是雌的,会不会指什么女人?
“童,这个字的印象,我倒是觉得有一种药,比孩子更让我记得清。”
一连串说了这么多无厘头的猜想,狗十三也觉得自己荒唐。
“毒药不分家,返老不还童?”书无染皱眉,“还有那个凰,我倒是从未听说。”
“对。”狗十三眸子亮了亮。
书无染没发火,就说明没有否认他的猜想。
狗十三继续道,“凤凰的事情,我还是在臭女人的书上瞧到的,当时我也笑自己目光短浅。
“还有岛,听说海域辽阔,有什么奇岛也说不定。
“再者,那个血脉……”
就是臭女人的血脉,他虽然觉得可能她是误打误撞可以在各种墓地全身而退。
但是外界传言,让他害怕,所以他才想要扼杀传言,用自己亲身来证明,他也可以出各种古墓。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继续道,“斩和逆,会不会是叛臣被杀了?”
“至于器,我们不就在炼器炉里?
“灵,神兵有灵,这不就是术修大师的想法?”
“五,五行?”
“生,无,回,归……这几个,我没什么想法。你呢?怎么说?”
狗十三看着书无染,像是一个想要得到认可的孩子。
他越努力,越没了当初的自满之感。
“我的想法到没有,只是觉得你的想法过于简单。”书无染道。
简而言之,你都能猜到了,别人能猜不到么?如果人人都能猜到,所有人都可以在这器冢内来去自如了。
“可他是几百年前的人,能有多深奥?再者,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到……”
这墓地。
狗十三忽然噤声,因为这一次,臭女人跟着来了。
他抬手抓了抓已经湿透了,贴在头皮极为不舒服的头发,“或许吧。我去试试盖子,你再看看壁画。”
他不希望,是因为路红鸢的到来,而让这兵冢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
书无染没回答,他低头,柱子上流下来金色液体已经蔓延到了壁画墙下,“好在中间高,否则这东西怕是……”
他说着丢出一个萤石,瞬间便被金水给化没了,“真不知这是什么东西,与外面的一样么?”
见状,他摸着自己手中这柄砸过墙,见过火,却依旧光鲜亮丽的扇子。
这是表姐送的,同样的不知材料,但肯定异常珍贵。
她总是能给他带来不一样惊喜。
他满目愁思,心道:表姐,我知道你不会死,那我也不会死,我会活着出去见你,让你知道,谁才是最适合你的人。
他想过许多要让自己放弃的借口,可如今被困在这里之后,他能想到的人,不是师父,不是父母,不是伙伴兄弟,只有一个路红鸢。
他叹了口气,再次去看壁画,半晌之后闭了眼:“竟然被狗十三给带偏了。”
他现在完全想不到更加复杂的方向,甚至觉得狗十三说的特别有道理。
他再次睁眼,去看向上面的圆环眼睛,只觉得好生熟悉。
“杀,齐,杀,齐……”
“谁,是谁?”
书无染问道。
什么杀,什么齐?
“你怎么了?”狗十三过来问道。
书无染回头见是他,立马把他推开,“离我远点。”
齐,是齐家人么?
要他杀了齐家人,为什么?
他不能杀,不能。
“你到底怎么了?”
狗十三见他情况不太多,再次过来,却又被推开。
书无染红着眸子喊道,“滚,不然我杀了你!”
狗十三一愣,思绪回转,立马明白过来,“静气凝神。”
他学着当初路红鸢给他念的清心咒,一字一字慢慢念给书无染听。
可书无染依旧捂着耳朵,不想听也不想看。
“是路红鸢教我的咒,你必须得听。”狗十三无奈搬出了路红鸢。
“表姐?”
书无染的眸色有一瞬间的清明。
狗十三心头好堵,因为他彻底明白,书无染也喜欢臭女人。
他想要他现在就死,却又分得清大是大非,便闷着气开始继续念。
书无染盘膝而坐,静静听着。
许是清心咒带来的能量太强大,狗十三没忍住,自己也盘膝坐了下来。
“这两人怎么回事?”阿迈尔被气笑了,“都火烧屁股了,还能坐下来?”
“可是……”
雪舞过来观察一下,怔楞道,“他们二人都不流汗了呀。”
“这么神奇?”孙副将凑了过来,“那我也试试,不然热死了。”
他比别人都壮实,自然也更怕热,此刻已经是汗流浃背,都能搓下泥了。
雪舞也有样学样。
过了许久,一直不得其解的沼罗也过来。
他的确找到镜子丢过炼器炉上空,镜子瞬间泯灭,但他也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里面的确有圆环。
不过那又怎么样,这里也没人有能力将这炼器炉的盖子盖上。
他热的受不住了,走过来一瞧,这些人头上还真的没有汗了。
他立马把风来与雪舞都抱过来放在旁边,大家一起安静的听着。
阿迈尔见状,也厚着脸皮把紫香香抱了过来,这时候,命比面子重要。
狗十三嘴巴一直不停,这清心咒他只听过一遍,可此时却像是刻在他心头似得,一字不差。
他哪里知道,路红鸢给他念过的清心咒,可不止一遍,只是他有意识之后,只记住一遍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柱子融化掉的金色液体,奇迹般的爬上了墙壁,爬上了屋顶,将周围都染成了一片金色。
金色之上,燃烧起了火苗,瞬间又变成燎原之势,似乎要将这一切吞噬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