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们都以为是传言。”
莫老挣扎道，他不相信自己一直以来帮忙掩饰的东西，早已经变得人尽皆知。
“有些东西，传的人多了，也就成真的了。”
路红鸢继续嘲笑莫老的孤陋寡闻，“就像这些古墓……莫老去的也不在少数，可里面究竟有什么呢？
“冥器残片，长生不老，神兵利刃，无尽财富？”
她眼神飘虚，无奈中带着难过，继嘘嘲笑，“可我看到的，只有永无止尽的牺牲。”
气氛一下子悲悯起来。
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目的寻找古墓，却从来没人清醒的发现，前面的路是多么渺茫。
“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放弃眼下所拥有的一切，真的值得么？”
这是路红鸢自己的思考，却没忍住说了出来。
所有人陷入沉思，神色各异。
“阿鸢。”
狗十三伸手环在路红鸢的肩上，小声道，“对不起……这一次出去后，我不会再下墓了。
顿了片刻，他又道，“我会保护你的。”
只要他强大到能保护她，那么无论谁惦记上臭女人，都没有用。
路红鸢收回神来。
是啊，不是所有人都一样。
有的人是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梦，可有的人，是有信念的。
往小了说，狗十三是为了她不被别人惦记，甘愿下墓，背负一切。
往大了说，他为的，是在边关的数万将士，以及齐渊国西边的安全。
心中豁然开朗，路红鸢道，“莫老，无论灵溪谷与南漓万毒门有何种渊源，都与我没有关系。
“我被她救过，但也还了她的恩情，与她算是两清。
“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谁是谁非我也不想追究，但是以后……”
她眸色凉薄的看向莫老，虽然不说话，但那意思不言而喻。
雪舞与沼罗对视一眼，皆是无奈摇头。
小姐又心软了。
但只有桃五知道，路红鸢是为了替她偿还。
“哈。”
莫老突然笑了，“鸢丫头，你真以为，你已经与灵溪谷再无瓜葛？
“我最了解我师妹，她不可能平白去救谁，你的存在，对她来说肯定是……”
“她已经死了。”路红鸢一字一顿，想要让莫老认清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死了？”
莫老眸中忽然浮现出惊恐的神色来，“她死了？怎么死的？不可能，她怎么可能会死。”
路红鸢想了想，正要开口，却见莫老眸中满是仇恨的伸手朝她撞来，“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狗十三甩袖将他拨开，“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路红鸢，你是莫若菲！”
莫老跌跌撞撞，像是疯魔了一样要杀路红鸢，“你个见人，还我师父命来，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闪开！”
路红鸢让挡在她面前的人走开，正面对上莫老。
在莫老过来时，她抬手，狠狠的给了他一耳光。
莫老被打的晕头转向，一口血吐出来，却还是龇着牙准确无误的找到了路红鸢的方向，“你，逃不掉的，逃不掉的……”
说完，他浑身疲软，便倒了下去。
桃五咬了咬牙，过去给莫老探鼻息。
手指搭上他鼻子的一瞬，桃五一愣。
“放心，死不了。”
路红鸢擦着手上的血道，“他虽然中了毒，但不至于……”
“可他已经死了。”
桃五回头喊道，声音有些颤抖。
路红鸢手指一顿，过去蹲下身子给莫老把脉。
半晌，她松手，喂给他一枚药丸，说道：“都说祸害遗千年，他哪有那么容易死。”
桃五不信，又去探鼻息，却发现莫老呼吸又有了。
“这是怎么回事？”
桃五抬头问已经起身的路红鸢，却瞧到了她眼底的失落。
她立马起来去拉路红鸢的手，“路姐姐对不起，我不是要故意吼你的，他是真的救过我。”
路红鸢不着痕迹的躲开手，“我手上有血，脏。”
桃五的眸色立马黯淡下来。
路红鸢有些于心不忍，知恩图报是她教给桃五的道理，现在她和灵溪谷站在对立面上，却与桃五没有任何干系。
她只是不够大度。
“放心吧，他暂且没事。”她反过来安慰桃五道，“探人鼻息的法子并不准确，回去多看看书。”
桃五点头答应。
路红鸢靠在狗十三旁边休息一会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迈尔和莫老同时醒了。
阿迈尔一醒来就子里哇啦的乱叫，又说肚子饿，又说要解手。
可现在大家都被圈在这里，男女都有，他只能憋着。
莫老醒来后就坐在那里一直看着路红鸢。
路红鸢却没有感觉到不自在，却是细细想着莫老为什么会是那种反映，为什么会认为她是药婆子？
药婆子死的时候，她的心也是疼的，所以她抢救过，却没有救过来，再三确认对方没了气息之后，这才将药婆子葬了。
不会弄错的，路红鸢想，一定是药婆子给莫老的阴影太深，才会让他如此胡言乱语。
外面彻底没了动静，路红鸢让沼罗想办法打一条通道出去，“务必小心谨慎，不要再闹出雪崩来。”
沼罗定了方向之后，大家轮流去挖，就连南漓的那两个小伙子也加入了挖通道的行列。
路红鸢小憩片刻。
狗十三左看看右看看，怎么看阿迈尔怎么不顺眼，“你不想出去？”
“想啊，怎么不想。”
阿迈尔没好气道，但他现在又饿又憋着一肚子货，实在是动也不敢动。
狗十三见状，想要把古墓中受到的气补回来，拿出没吃完的半块地瓜啃了起来。
“还是我家臭女人好，知道留地瓜，啧啧，真香。”
阿迈尔口水都流出来了，“给我一口，就一口。”
他挪着蜷缩的身子过来。
狗十三却挑眉看他，“凭什么给你？”
“你想要什么？”阿迈尔舔了舔嘴皮，“只要你给我地瓜，我什么都答应你。”
狗十三看了看路红鸢的睡颜，嘴角微微勾起。
“把剑三还回来吧。”他低声道，“他是属于桃园的。”
“属于桃园？”
阿迈尔哭笑不得道，“我也想让阿耶尔离开鸣沙，可是他不愿意啊。”
“那还不是你拿着桃五，他拿你没办法？”狗十三冷冷道。
可如今，桃五已经不是阿迈尔手中的筹码，剑三没理由不会来。
“你傻不傻？”阿迈尔没好气道，“你认识的他，是那种畏手畏脚，就凭我手中有个人，就不会对我出手的人？”
言外之意，不是他拿捏了桃五，是剑三本质上就没有打算救桃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