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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鞠了个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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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时雨左试右试找不到显腿细的裤子,陆珂直呼辣眼睛,把她按在床上套上了那条hermes。

“我付租金给你?”黄时雨说,“公事公办,您看是按天还是按小时结?”

“您可拉倒吧,别侮辱我了。”

“嘿,回来给你带酒酿圆子?”

“这个可以有。就要你上次带回来那家的,那家上面卧的荷包蛋好看,还是溏心的。”

“得嘞。”

……

“我到了。”她站在男寝大厅给盛远川发消息。

盛远川下去跟宿管阿姨打了声招呼,打量她一眼,“瘦得挺快。”

“哪里哪里。”黄时雨决定回去在某宝上搜一搜有没有高仿同款。

傍晚五六点钟,男生宿舍的人要么去洗澡吃饭,要么打球,在宿舍的就宅着打游戏,走廊也没什么人。

盛远川带她上了楼,在转弯处黄时雨惊了,“嗳?”

“嗯?”盛远川顿住脚步。

“你也住二楼?”

盛远川默了片刻,说,“搭讪方式太老了。”

“嘿嘿。”黄时雨跟他来了宿舍,“呦,宿舍号跟我一样。”

“……”

“真干净,这个天蓝色的是你的床吧?”黄时雨说,“你们宿舍采光没我们那好。”

“嗯。”

“好巧,我也睡上铺。”

“……”

“你们阳台还养花啊。真会生活。”黄时雨环顾左右,发现对面楼越看越眼熟,“天惹,咱们房间是正对着的!”

盛远川正准备工具,闻言抬头看了一眼。黄时雨爆发式激动,“真的,你看,对面是我的彩虹T恤!哈,不信我打电话让陆珂出来给你打个招呼。”

盛远川拉回了她的离题万里,“你还剪不剪。”

修长的指间握着一副橙色卡通剪刀,狮子图案,不像是他的风格。

“哪个学妹送你的?”黄时雨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有些吃味。

“想送我的学妹多着是。”盛远川说,“过来坐好。”

黄时雨站在原地,扁了嘴。

盛远川理智上想让她尝一尝他当时失去她的恐慌的百分之一,心却先大脑一步,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比赛开幕式送的。”

是筹划组别出心裁的设计,请帖上有红色彩带,附赠一把卡通剪刀。看到小狮子,盛远川莫名就想到了张牙舞爪的她,没来由地就留下了。

从书桌上拿了两条毛巾给她,“围上。”

“这不会是擦脚毛巾吧?”黄时雨捏起一条。天蓝色的,上面有只卡通兔,看着莫名眼熟。

“随你。掉衣服上自己想办法。”

“噢。”黄时雨妥协,把毛巾展开围上,心里突然一动,“这不会还是高中那条吧。”

见他不否认,感慨,“太会居家过日子了,以后谁嫁给你真是赚了。”

盛远川无言,帮她把毛巾在脖子一圈围好,边边角角塞进衣领。

还能有谁?

她高中时喜欢扎马尾,方便快捷,额前留着一点斜刘海。外面的理发师剪得死板,她大着胆子自己动手,结果越剪越丑。

虽然有美貌加持,还是丑得惊心。盛远川趴在桌子上午睡醒来就看到她拿着剪刀,左比划右比划下不了手的蠢样。

“我帮你修一下。”他说。

黄时雨将信将疑,“我就剩这点毛,你别给祸祸完了。”

“梳子。”盛远川伸手,“你忘了我是学什么的。”

是了,盛远川刚拿了个美术大赛的奖。她没细想美术和理发的关系,把梳子和头递了过去。

盛远川让她自己拿着书放在下巴下面,他用梳子梳起一撮黑发,用小剪刀仔细地修。

那高挺的鼻和锋利的眉峰离她近在咫尺。黄时雨总算知道了小说中被帅得无法呼吸是什么滋味——觉得连呼吸都在犯罪。

碎发陆续掉在脸上,有一根落到她的眼皮上,有些痒,引得睫毛轻颤。

“闭上眼。”盛远川温热的指间触上她的眼皮,把那根淘气的头发捏掉,“还好没掉到眼睛里。就这么想看我?”

季嘉航抱着篮球回来,看到这一幕,酸了,“川哥,喊你打球不去,就为了在这剪头发?女人的头发比兄弟还重要吗?啊?!”

盛远川态度自然,“一身臭汗,滚远点。”

黄时雨噗地笑了,气流把那些碎发呈放射状吹向他。

“对不起,呵哈哈哈哈。”见他的白色校服短袖上都惨遭碎发攻击,她的眼睛亮成两弯月牙湖。

“你就皮吧。”他被气笑,弹她一个脑瓜嘣。

……

黄时雨显然也回想起当初,这次她乖乖闭上眼睛。

她的皮肤是天然的好,军训半个月还没晒黑,陆珂说她是暖白皮,是男人最喜欢的肤色。现在胖了,多了几分红润,更像颗祝寿的桃。

盛远川回过神,咔擦一剪刀下去,觉察到身下的人打了个抖,不悦,“乱动什么。”

剪刀无眼,她这分乖巧才撑了几秒?

“别剪太短。”黄时雨说,“求求了,留一小半耳朵的长度不要剪。”

“理由?”

“丑。”

唇角上扬,久违的那点笑意再也压不住,破雾而出。

之前不是因为他技术好,是她长得好看,连那种眉毛全露出来的傻瓜刘海都能驾驭得了。

胖起来的她有别样的可爱,皮肤吹弹可破,手感也好到爆。

梳子梳到了坚硬的东西,盛远川把那块头发一挑,问,“耳机?”

黄时雨啊了一声,点头,“我想抽空背背单词。”

“摘掉。”盛远川说,“影响我发挥。”

“噢。”黄时雨乖乖拿下来,塞进口袋里。

“整天戴着不怕听力下降?”

手下的人没吭声。就像戴眼镜的人一旦眼镜被摘掉会成为半个瞎子,她模模糊糊听到盛远川说了什么,怕越说越错,干脆沉默。

一时间室内落针可闻,时间显得冗长细腻,碎发不停落下,盛远川的手指在她的发间拂过,黄时雨感觉整颗脑袋都麻麻酥酥。

落地窗里斜斜打进几束夕阳,有细小的微尘轻轻起舞。

“好了。”终于,他说。

黄时雨照了照镜子,由衷夸奖,“好棒啊。川哥宝刀不老。”

他果然听话,留的头发的长度刚刚好能遮住“蓝牙耳机”的存在。

见她重新戴上,盛远川蹙眉,又提醒一遍,“不要整天戴着,保护好听力。”

“刚买的,好奇,戴着方便嘛,我也不常听歌。”

“这么好用,拿来,我试试。”盛远川伸手。

“啊不行!这是女孩子的!”黄时雨蹦起来,“你喜欢的话我再给你买一付!”

“行。”他没客气。

牵绊这种东西,还是多多益善。

“好的,包我身上。那……”她犹豫,手指在毛巾上缠缠绕绕。

盛远川也不多问,拿扫把把地上的碎发扫作一处。

“等我减个肥,咱和好呗?”壮了壮胆子,大眼睛看着前男友……的后背。

“和好?”盛远川冷笑,放了扫把,伸手捏住她脸颊上的软肉,“当初你说分手了?”

“没有没有。”她很想说,你还没洗手。

“我后来常在想,该怎么教育不听话离家出走的小朋友。”

离家出走四个字被加重了音调,轻描淡写,把心上血肉撕扯的疼痛一言带过。

黄时雨咬了下唇,听他发落。

“先请我吃一个月的早餐赔罪。”慢慢把高三和大一的缺憾补齐。

黄时雨被口水呛了一下,猛咳起来。敢情您有自虐倾向,还没有吐够。

盛远川似是也回忆起那天不太美好的回忆,“我买,你负责陪吃。”

门突然被推开,三个男生簇拥着挤了进来。

看到黄时雨,一瞬间消音。

他们三个退了回去,抬头看门牌,“没走错门啊。”

盛远川:“行了。”

跟他们交代过六点半之前不要回来。一群戏精。

其中一个顶着一头醒目白毛的兄弟说,“老大,这是嫂子?”

盛远川:“是学妹。”

神特么学妹……黄时雨尝到了被自己搬起的石头砸到脚的酸爽,原本抬起来要跟他们打招呼的手僵在原地。

“对!打扰了!学长再见!”给盛远川鞠了大大一躬。

“学长们再见!”又给另三个鞠了个大大的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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