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这只是一个美妙的误会喽?
“所以你到底要不要说你打算做什么?要是不说的话我可走了啊。”他说着就看了一眼在他们贾琏身后双眸含笑的司徒璟,对他使了一个眼色。
司徒璟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别走别走啊,我这不是正要跟您商量就先被您给打击的不行了吗?您外甥我身怀重任务,我爹打算让我去跟水溶当朋友,我觉得这不是小璟也很少出门吗?就想让他一起去。”
说完他就期期艾艾地用他那双琉黑的大眼看着他舅,那眼睛还凑不要脸地眨巴个不停。
张子野:“……”这蠢蛋真是他外甥?还是他刚刚听错了,他并没有带着即将变成一国太子的人选,在皇帝和他爹都不在的情况下去北静王府那个高危的地方去玩?
司徒璟在贾琏身后点了点头,暗示张子野他没听错。
不过基于这蠢货就是自己的外甥,张子野虽然很想将他塞回娘肚子里再重新生一遍,也只得忍了心中的怒气,拍了下他的脑袋道:“你怎么就敢想出这么一出?你爹说的?”
“当然不是,我和小璟两个人商量的,您看我们平日里干什么都在一起,万一我和水溶那小子看对眼了将来成了哥们,以后有什么事儿都想着他一份,有什么好吃的也都给他送一份儿,你说小璟会不会吃醋?他够可怜啦,又没其他兄弟,而且还没有我之外的朋友,要是水溶是个有意思的,我们以后就跟他一起玩!”
“这话说得好,张先生,本王看就这样办吧。”
此言一出,书房中的一大两小就看向那个偷听还出声的小人,结果就看到司徒微的那张脸。
司徒微看到张子野的视线就对张子野淡然一笑,接着就用和他以往完全不同的画风走入房中,来到贾琏和司徒璟的中间,先是看了看他的“侄子”,又看了一眼贾琏,这才颇有深意地对张子野道:“有什么两个人太过亲密也没什么好的,三个人就好多了。”
按说这暗示应该只有张子野这一个大人才能听得出来,可奈何贾琏和司徒璟本身就是知情人呢?于是两兄弟心里同时就囧了,这五皇子是担心他们将来搞基啊!
可张子野却觉得他说的有理,而且这位被监国的皇子尊称为张现生还能坦然受之的张大人,还真不觉得北静王府能在这个时候干出来什么蠢事,要真是如此,北静王府也不会从到现在都没让圣人找到削爵的机会。
毕竟世袭罔替还手握斌全的王爵啊,这可是圣人的心腹大患。
从长远角度上来说,这个威胁可是远胜于西宁郡王府的。
不过心中虽然有了计较,张子野并未言语,反是看向司徒微。
啧,看上去是个一本正经其实也是一个属狐狸的!不过司徒微还是道:“那天正好是休沐,孤就和你们一同去吧。”
贾琏顿时大喜,就连司徒璟的嘴角也跟着微微上扬。这让司徒微不禁多看了一眼。
他今天过来的确是来看这个侄子的。要知道君故自从重回东宫之后,基本上就没出过东宫,自然是随时随地都将这个独子拴在了自己的腰带上。
要出宫也好,或者是不得已要参加的活动,比如中秋宴的时候,也会牢牢地将这个儿子给护在身边。从来都不是什么乖乖牌的司徒微早就想跟这个侄子“好好玩玩”,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而这两天因为德妃之事,留守的官员们也都个个乖觉了不少——死了一个妃子,而且还是受宠的那种,想来圣人回宫之后也不会多畅快,万一自己再被告上一状,岂不是不值?
因此政令下达通畅不少,再加上刘煜毕竟是阁老之首,但凡他有心的时候还是能镇得住场子的,也就让司徒微有了来玩侄子的心思。
当然这过来的时机他也是好好盘算过的,可不能在张子野没走的时候就出来。别看他只是一个五品小官儿,这可是文坛领袖,一个不好写点什么喷他一脸……啧,他可不想用这样的方式名留青史。
可谁知道今天张子野居然没有在下课之后就先走,也没拐带走贾琏,反而在这里聊了起来,也让他听了一半就没忍住插了个嘴。
“本王带他们去,再将他们好好送回宫中和贾府,张大人你意下如何?”
张子野这才淡淡道:“殿下严重了,臣可担不起,只是殿下既然已经安排妥当,臣自然是没什么意见。”
司徒微这才心里哼了一声,你还担不起?
贾琏:“……”
这都怎么回事儿?原本他不是只需要跟大舅报备一声,而这位五皇子那儿,只需让小璟派人去传个话就完了?怎么这一下就变成了他带他们两个去北静王府?这怎么有一种羊入虎口的赶脚?
爹……儿子好像干了蠢事了,你要不要派个观世音菩萨前来解救下?
不管贾琏心里怎么想,两个大人已经达成默契,后边自然就没了他这小家伙抗议的余地。
等晚上贾琏回到家里就一脸的怏怏不乐,不过他还是去跟贾母请了安。毕竟他如今是贾府的承重孙,父亲不在,他这个当孙子的当然要替父行孝,好好孝顺贾母。
为了自己和自己老子的名声着想,贾琏就算是心里并不怎么待见这个祖母,也会将面子功夫做好。再加上他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的荣国公,在贾母心里的分量不比往日。
因而贾母就算是心中百般惆怅,这两日连贾敏要来看她都给阻了,还是分出不少心在贾琏身上,见他似是不快便道:“琏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看上去不高兴的样子?可是你舅舅训斥你了?”
那张家养孩子从来都是那一套,不是打就是揍不然就是训地,她素来看不过去。
贾琏觉得这事儿贾母是早晚要知道的,便道:“回祖母的话,昨晚母亲跟琏儿说北静王府这些天总是来府里探望您,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便让儿子去北静王府去见给太妃请安。另那世子水溶听说和孙儿年纪差不多大,就让儿子看看能不能和他变成朋友。”
贾母听到此处便点了点头道:“你母亲说的对,也难为她居然能想的到。你年纪也不小了,又因为在东宫当伴读的缘故也没几个玩伴,这不好。”
就拿贾赦来举个例子好了,要是没有去东宫当什么伴读,他顺顺当当地当上个侯爷,估计也会以北静王马首是瞻。一来是因为两个人的家世,另外一面,则是因为两个人是玩伴,两个人从小就有默契。
贾琏道:“孙儿想着小璟也是没什么朋友,再加上放假就他一个人在东宫也挺寂寞的,就跟舅父在下课后商量着能不能让小璟陪我一起,这时候五皇子就来了。”
贾母的心都要吓出嗓子眼儿啦!
枉她一直以为贾琏虽然长得像贾赦,但是比贾赦不知道乖了多少倍,她果然太武断!这是不闯祸则已,一闯祸就玩个大的啊!他到底有没有脑子,居然要带安信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宫?而且去的还是北静王府?
贾琏还不知道自己在祖母心中已经变成了一个蠢货,可是他已经看到贾母的脸色一下阴沉了下来,就洋装惴惴不安道:“祖母,是不是琏儿做错了?”
“是有点想当然了,不过听你这话中的意思,五皇子这是先答应了?”贾母问。
他当然做错了!可是贾母冷眼旁观地看着,早就发现贾赦对这几个孩子虽然一反常态地好了起来,可是最上心的还是贾琏,简直是把他放在了心尖尖上,剩下来两个加起来都比不得他一个。
贾母并不觉奇,毕竟这可是贾赦唯一的嫡长子,荣国府的承重孙!
因此就算贾琏真的是个蠢货也还有他老子呢,她怎会做这个恶人?
“是!五皇子说等明日他先接了小璟就再来我们府上接我,然后亲自带我和小璟去北静王府……”贾琏越说头越是低,看上去可怜极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贾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难道还能说不让他去?还是说不让五皇子来接?不过她自忖这五皇子也不敢在这个当口上对“转世帝君”的儿子做出什么,便道:“你也不用担心,祖母知道这件事了,等等就吩咐你母亲来给你准备些东西。”
贾琏作出松口气的模样。
等贾琏走了,这贾母才往软榻上一躺,越发地觉得精神不济。她原本身体挺好的,更别提喝了那个宝贝之后。因而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眼下里浑身无力,不过是因为心病罢了。
那个叫张氏的心病。
鸳鸯在那日就看出了些许端倪,这些天也没怎么换着法子讨她欢心,只是在任何时候都不敢让贾母一个人,这份体贴也让贾母心中感动不已。
自从观世音菩萨出现之后,她在这荣国府中的声誉就大为下降,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一言出就无人敢不从的老封君,就连赖家的也开始劝她求神念佛,多行善事。
笑话!她行的善事还不够多?每年她的租子都是定的最宽松的四成,铺桥修路,每年施粥,那慈善堂她更是每年都要让人送过去不少钱银,这些给的还少吗?还要让她如何?
说来也是因为张氏这个做母亲的不够格,否则又怎么会让瑚儿被王氏得手?罢罢罢,那些不提也罢。
“去让人去请大太太过来。”
而等邢氏过来之后也就懵了,这都什么事儿?她不过是让贾琏去一下北静王府,这怎么就变成了让五皇子亲自来接了?这也就算了,为什么安信郡王居然也要去?
不过她也没有蠢到底,脑子一转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当下就怕贾母不满,对贾母道:“老太太,这事儿媳可是要分说一下……”
贾母摆摆手道:“行了行了,我知道这件事不怪你,不过既然是不要去拜访太妃,而且还有王爷和安信郡王一起,就不可让人小瞧了,你直接琢磨一份单子,然后给我看看。”
要是放在以前,邢氏听了这话就要露怯了,毕竟出身在那儿放着,这些高门大户之间的规矩她能摸头?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再加上太妃和王妃先后来看贾母都是她亲自接待的,心里也就有了谱。
她见贾母脸上还带着些不耐烦,有意讨好贾母,便道:“这自是无妨的,只是母亲可莫要嘲笑儿媳的字。”
这字可不是一两年的功夫就能练好的,贾母只是点了点头。
待邢氏列好了单子,鸳鸯呈上,她戴上眼镜细细地看了后对邢氏道:“再添上那副百寿双面绣,她喜欢这个。”
这个她,自然也就是北静王太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