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微还敢不明白?他顿时笑道:“本王觉得甚是,甚是!”
而后也不顾张家三兄弟挽留,怒气冲冲而出,重回四皇子府,不等人阻拦就横冲直撞地到了老四书房,怒道:“老四,你个混球,你是不是故意想看本王的笑话?”
司徒律一本正经道:“你这是怎么了?兄长我好心好意地给你指了一条明路,你居然还要如此说我?你当真以为本王不会告状?”
呵呵,虽然是明路没错,可是让本王丢人丢到家了!他二话不说,直接动手,最后在司徒律的总管心痛的眼神中大获全胜而归!
“主子,您就不该理他,您但凡遇到他就没一点好事儿,瞧瞧这脸都成什么样子了。”他心疼地让人去哪了药油亲自帮他擦着药。
司徒律却道:“本王欠他的。”
总管摸不着头脑,可也不敢多问,只是瞧着他这甘之如饴的样儿,越发的心疼了。
司徒微虽然知道了取悦自己二哥的正确姿势,但是诉苦呢还是要的,于是直接亲笔一封长长长长的诉苦信乘着八百里加急而去,翌日傍晚,结束了一天的行程,圣人刚到行宫就收到了这封信。
等打开一看圣人就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对戴权道:“好好好,朕算是知道怎么分辨忠奸了!”
说着就将书信丢给戴权道:“你瞧瞧,这都什么事儿!”
他的文武百官中居然有超过三分之一告假,尤其是户部,居然有近乎一半,这说明什么?个个屁股都擦不干净!吓破胆了吧?
戴权看完后却平静道:“这难道不是好事吗?奴婢斗胆猜测了下,觉得这或许才是二郎神和哪吒频频出现在人间的原因。”
毕竟只料理几个贪官,也太大材小用了。
“哦?”
“震慑。”
圣人何尝不明白?可他想的远远比这要复杂的多,等戴权这么一说,他再一琢磨,就苦笑道:“怕是要震慑全国的官员,甚至是全国百姓,让他们知道抬头三尺有神灵?”
“那以后百姓们只知有天神,哪知道有人皇呢?”说到这里,他不禁长叹一声。
“您管他知道百姓还是知道人皇,只要这大雍还是司徒家的天下,您尚有几百年阳寿,会享尽人间富贵不就成了?”
见戴权如此轻描淡写,圣人不进反省了下自身,自己还是太贪心了。这老东西说的也没错,只要他还能当几百年太上皇,坐享人间富贵,不管将来谁当皇帝都是他的子孙,百姓如何崇敬神明天下还是要靠他们这些凡人治理,这就成了。
“行了,你回头让人把这封信去拿给太子,让他定夺吧。”圣人道。
“是!不过奴婢斗胆多嘴一句,奴婢私以为太子什么都不会定夺,只会旁观。”
这惹得圣人先是白了他一眼,嗔道:“你个多嘴的老东西。”可又一看戴权那脸这骂的还有点心虚,毕竟瞧着只而立之年罢了。等戴权笑着走了,他才微微蹙眉。
这戴权以前从不会多嘴一句,这些日子倒是和以前不同了,不但会劝慰他,还会因势利导地引着他顺着他的想法去思考。
要说有什么不好?的确,这让圣人觉得这老东西有些不本分,而要说好在哪里,就如同刚刚的点播一样,这老东西的脑子,是那么好用!他以前真是小看了他。
圣人陷入甜蜜的苦恼中的时候,君故也从邱白的手中接到了老三那封信,除了给圣人问安的话,后面满纸委屈,且那委屈劲儿都要跃然纸上了。
这不禁让他觉得有趣。
他下面那些皇弟,年纪尚小的他因为圈禁的缘故和他们并不熟悉,先且不谈。这老三老四和老五其实年纪和他相差不大,他自问对他们的脾气也是能摸头个十之七八,可现在看来,他倒是有些自大了。
见他嘴角的笑意,贾赦好奇道:“你这是笑什么呢?”
“喏,你看吧。”
贾赦拿来看完之后就乐得不行,骂道:“卢亣那老狗肯定是吓破胆了!这好事儿啊,等回去之后本国师就要去他府上帮他算算剩余的寿数,顺便帮他掐算一下等死了之后要入哪层地狱。”
“莫胡闹。”
“哪有什么胡闹,不过一下子告病了这么多,指不定还真有吓坏的,估计等圣人回京之后就有人忍不住要蹦跶出来辞官,届时就能腾出来好些位子了。可怜我那二舅子和三舅子,终于不用当一个五品编修了!”
君故闻言含笑道:“你就只惦记着你那三个舅子?”
“怎么?不行?我那仨舅子难道就不该升官?”贾赦就像是被点着的炮仗一样,瞬间炸了,怒冲冲地对他道:“我可告诉你,你要是对不起他们我可跟你没完!”
“不不不,我只是感慨你这正宫的要求也忒简单了,居然都没想着提携下贾敬,我还以为你还会让我给他升个爵。”说着君故还摇首感慨道:“这也太容易满足了。”
轰——
贾赦的脸一下像着火一样火辣辣的,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耳朵尖儿都是发烫的,原本的趾高气扬气场两米八瞬间缩水,看着君故,本想骂他可又说不出话来。
什么……正宫……这混账玩意儿!
君故也不笑他,只是主动上前抱着他道:“不到一旬就能到京城了,回京之后,这日子就有奔头了。”
“奔头……说的就跟你现在过的多苦一样。”贾赦没忍住吐槽了一句,不过脸上还是火辣辣的,他心道,亏得怕又跟上次一样让旁人听到了不该听的,他一来他的寝宫就直接开了屏蔽,不然那话要是让别人听到……就算是邱白他也臊的不行啊!
#
圣人回京那日,天不亮诸皇子就率领群臣出城十里相迎。
只是这次虽然还叫百官,可和送别圣人的时候相比,这数量真是稀稀拉拉的少了三分之一。
冯战在一边冷眼看着,心中也开始盘算着自己是不是要告老——
他这位置,若是新皇登基后,着实尴尬。毕竟谁会放心将自己的生死托付于别人心腹手上呢?不过倒也不急,他还要看看圣人的意思。
因为已经做好了退意,他如今瞧着这些百官倒是心中生出了一分超然之感。
不比送行的时候皇子只来了成年的几个,这次出城相迎,谁都想在圣人面前刷个脸。因而老五这几天没少被几个年幼的弟弟战战兢兢地求见,烦的他最后索性将所有五岁以上的全给带了过来。
这也使得他要时不时的瞅瞅那些小鬼,顺带心中腹诽——本王难道像是会吃人吗?一个个怕本王怕成这样?
可他一眼扫过去,那些小皇子个个都跟鹌鹑似地缩着脖子,更怂了。
老四见他又瞪眼,忙道:“你就别看了。”又压低声音警告他道:“你这年龄都能当他们的爹了,吓唬他们做什么?”
老五冷不丁地就给他塞了一口吓唬幼弟的锅,顿时不乐意道:“哪里吓唬他们了?我不过是瞧瞧他们有没有事,毕竟那么小还要跟过来,出个什么问题还不是我被训?”说着又瞄了一眼老三,见他脸上毫无血色,不禁心里哼了一声。
就在昨日就听到消息说甄应嘉的堂弟,也就是甄贵妃的堂弟也被哪吒给天谴了,如今也已被圣人当场发落。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说的就是此时吧?
老五心里呵呵了一声。
报应啊!
这倒不是老五见不得人好,只是身为一个没娘的孩子,和他差不多大的老三就不用说了,圣人当年可宠甄贵妃了。德妃也不用说,有了老四之后又揣了俩,没宠能怀?
同样没娘的老二那是圣人的心头肉!
对此,他是既没娘爱,又没爹疼,要不是水衍当年是他伴读,再加上老北静王手中有兵,这才没人敢欺负他。不过饶是如此,也让老五养成了如今这任性乖戾的性格。看到飞扬跋扈的老三母子有今天,倒也不怪他会如此幸灾乐祸。
而老四这边,德妃一死,倒是让他积攒了不少心气儿,偏偏又没个正常发泄的途径,他看老四那是哪哪儿都不顺眼,偏偏这货身边除了德妃的娘家堂哥外,还真没让他看笑话的地方。
一行人从五更天开始等,等了两个多时辰后,终于看到了先行官,又等了一会儿才看到圣人的圣驾。
此时老五一马当先地骑马上前,后面跟着老三和老四,哥仨骑到看到圣驾后,纷纷下马,步行到圣驾前跪下道:“儿臣恭迎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圣人已从銮驾中走出,此时见到哥仨,尤其是老五,脸上带笑道:“赶紧起身,这两个月没见,老五你看着瘦了不少啊。”
司徒微笑道:“儿臣这几个月才知父皇和二哥的辛苦,儿臣无能,倒是让父皇见笑了。”
圣人道:“哪里无能了?之前不是挺好的?之后病了那些个也不怪你,白术可都将他们的脉案准备好了?”
他一边说一边下车,戴权连忙在旁边搀扶着。
仨皇子刚刚因为有阳光的关系并未看真切圣人的面容,此时一瞧,仨人心里都咯噔了下,这到底是爹还是哥啊?圣人此时瞧上去也不过三十许的人,面白无须,双眼有神,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好!
“恭喜父皇,贺喜父皇!”三皇子抢先道:“儿臣都差点要认不出您来了,等下群臣见了您,怕都要惊掉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