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敬心道,谁说是因为儿女情长了?那崔侍郎因刑部尚书查案不力,大有取而代之的可能。那崔氏女乃是他的独生女儿,不免骄纵。就贾珠那性格,闷瓜一个,若是小两口不合,闹腾出来点什么不是常事?
不过谁都知道敬老爷是面冷心热,爱好男与八卦。
于是敬老爷道:“你这个当伯父的到底是想帮拉扯他一把还是怎么着?”
“我只想看他怎么有多少能耐,再说了,他还有个岳父呢。”贾赦玩着手中的扇子,他这么装模作样了半天后发现贾敬居然没有继续问下去,不免道:“你就没个下文?”
“你都说了不管他,我问什么?我可只是他一个堂伯父,你这个亲伯父还在前面呢,我还能越过你去?”贾敬哼道。
顿了顿他又道:“那薛家又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在礼部都听说你这是有意给他们家行个方便?”
贾赦呵呵道:“这有什么稀奇,你可知道一件事?”
见贾敬眉毛一挑,他又道:“那薛王氏是个庶出,素来被我那好弟妹瞧不起,如今薛王氏还不知道怎么看她笑话呢。”
“……你这是想花样翻新气死王氏?我说崔宇虽然年纪不大,反有几分老奸巨猾,怎么会将独生女儿嫁给珠儿这个下下之选,定是你在其中做了手脚。”
贾赦道:“元春你知道吧,素来是养在我家老太太膝下的。所谓儿不嫌母丑,我家老太太我也不说什么了。之前我听邢氏说有不少人都将元春跟敏儿比,虽然都是我那好母亲养大的姑娘,可这孙女儿和亲闺女那可是差了一层呢。”
他说这么多,贾敬哪里还有不懂的?这用心和不用心。用十分真心和用个七八成心养出来的孩子,肯定是截然不同。
不说别的,贾蔷是他堂孙,贾蓉是他亲孙子,哪怕他俩平日里吃穿用度一模一样,但贾敬也没办法摸胸口说他对俩孩子是一样用心的。
“元春那丫头我虽然没怎么见过,但是听邢氏说了一些,觉得也是个冷情的。既然不是亲娘养大的,婚事又差点因为这个母亲产生波澜,将来就算是对王氏还有几分孝顺,又能帮她多少?”
贾敬心道,珠儿倒是不错,可你给他娶来一个母老虎,以贾珠的性格,就算孝顺母亲,有那崔氏女,能孝顺个几分还是两说。
贾政靠不住,长女嫁人,儿媳低嫁,再加上小儿子尚小还养在贾母膝下,死还不敢死,这王氏如此活着,怕还不如死了。
只是敬老爷对她却是没半点同情!像这等毒妇,要他是贾赦,定然不会如此迂回,也不会听什么张氏的临终之言,爱妻爱子,此仇焉能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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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那薛王氏在贾家住下的当天下午,就对贾家派来的下人大加赏赐。
有句话叫拿人手短,这些人拿了薛家的银子,少不得就要对薛家的人说点好话。毕竟有求于他们国公府的人多了去了。这薛家也不管是想求他们府上做什么,最少这不是纯粹来打秋风的!出手豪爽着呢。
当然了,没得到好处的下人少不得又要拿了钱还要心里鄙夷一番这薛家也不愧是皇商,穷的也只剩钱了。
薛王氏且不管这些下人如何想,只在审问了薛蟠后,就连忙写信给自家老爷,告知了一番她在进府后发现的情况。
这新皇登基虽然时间不久,但是因此时正是一年之中顺路最顺畅的日子,是以一些新政早就随船传扬到了金陵。他们薛家当家的也就是薛聪听了后,立刻就命她带着一双妻儿入京,无论如何也要让她赖上荣国府。
说实话,要不是薛聪强烈要求,其实薛王氏是不愿的。
她虽然只是一个庶女,嫁给薛聪也倒是门当户对,既称不上什么低嫁,又因为王家的虽然事颓,但终究也是名门,倒也被薛聪很是敬重。
夫妻两人成婚之后什么都好,就是无子。
这薛王氏求神拜佛各路延请名医无果的时候,这薛聪也没有纳妾,更是抗住了其他各房的嘲笑与诋毁!等到她终于生下了薛蟠,她既觉得对薛聪有了交代。
因夫妻情深,哪怕她再是不情不愿,这次也是连忙带着厚礼入境,厚颜无耻地赖在了荣国府。
她深知道如今家中的生意不好做,因之前倒向三皇子的缘故,如今三皇子什么的已成了过往,薛家皇商的牌子还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要是再没有旁的路子,或者是和贾家和缓了关系,他们这家将来的日子怎么过还是两说!
待她写好了书信放好,又吩咐了带来的管家,让他只等明天一早就赶紧送回。
等这一通都忙完了,又见薛蟠正在床上逗着宝钗,她连忙上前抱住薛蟠道:“我的儿,你这次可是帮了你爹的大忙了!”
薛蟠不禁好奇道:“真的?”
“真的!”
“果然?”
“果然!”
薛蟠顿时高兴了起来,说:“我觉得这大老爷不但长得好看人也挺好的,而且我还看到了琏二爷,看上去也是挺好的,还跟我说了几句话。”
薛王氏倒是没曾想儿子居然还遇到了贾琏,立刻问贾琏的形容气度,待听儿子说和贾赦如出一辙完全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薛王氏心中就有了计较。
说起来当初她也是见过贾赦的——
他身为兄长,贾政的婚事自然也要帮着张罗一二,也因此来过张府。虽是外男,可当初她为了知道她那位好姐姐到底要嫁给一个什么模样的人,还专门央求了奶娘找了个地方偷看。
奶娘拿她没奈何,又怜爱她样样不如嫡出的姐姐,以至于一个十里红妆要嫁到国公门第,她只能嫁给一介皇商!若非那薛家有钱,给的聘礼洋洋洒洒十几万两,夫人也怕丢人现眼,将那些聘礼给她折成了嫁妆,她还不知道要沦落到何种境地。
因而就带她看了一眼。
可就那么一眼就足以让她各种羡慕嫉妒恨,只觉王氏命果然比她好!谁知眼泪刚一落,奶娘就连忙指了贾政给她看,徒惹笑话。
这倒不是说薛王氏因为那一眼就对大老爷如何念念不忘,那还真不是。她对儿子笑道:“我的儿,那琏二爷将来可是国公呢,你要是能跟他打好关系,我和你爹将来也就不用为你发愁了。待明天他下学,你就去求见一番。”
薛蟠立刻摇头道:“不,我不去!”
“为何?”薛王氏有些不解,之前不还挺好的?
“儿子才不想去,像儿子这样的,估计人家是不稀罕的。”薛蟠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头,又觉得自己的手都胖的像个猪蹄胖,和那贾琏一比,就是云泥之别!
要说他是薛聪和薛王氏好不容易求来的一子,自然是爱若至宝,平素那是要月亮绝对不给星星的,惯得他只差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了!哪里见他有过什么自卑?这一听薛王氏的心里就不好受了。
可她也知道这是明摆着的,那贾琏既然像其父,先不说读书如何,为人如何,只说这容貌的确是她的儿无论如何也比不得的,只得安慰道:“我儿你想太多了,就算是他不稀罕你,像他这样的未来国公也不会给你脸色看的,你只管去便是。”
薛王氏其实也有些无奈。
她看的出那邢氏对她十分不喜,那贾母也不过只是因为一点老亲的面子情,她既然没办法走夫人外交,也只能想办法在贾琏身上使力气。只是那贾琏年纪也已经不算小了,过上两三年也要成亲了,而且她就算是个客人也是个长辈,也没有她出面的可能,便只能是薛蟠出面了。
薛蟠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那边的宝钗突然道:“琏二爷今天不是待兄长极好?”
薛王氏也忙道:“对啊,我儿,那琏二爷今天待你如何?”
薛蟠呆呆地想了想,猛然一点头道:“我想起来了,他说改日和我一起玩!”
之前也说过,贾琏身边并没有什么适龄的玩伴——除了小璟。
而水溶是北静王世子,其实也是在家念书居多。老五的儿子司徒琼虽然求着爹入了宫,隔三差五就要来东宫露面,可是这货小璟的迷弟,见他就像看到了情敌,只差跟他说“拔刀吧”!这样的情况下,家里来了一个小胖子,而且一看就是他的颜粉,这让贾琏觉得还挺有趣的。
至于这门亲戚是不是王氏的,现在王氏还能翻出来什么风浪?稍微有点眉高眼低的就知道应该怎么做。
于是贾琏在翌日下学回家后就在家门口看见这小胖子在门房那边坐着呢。
之前说过,东大院是独门独户,有一个黑油大门方便出入,这地方是贾琏也住过一段日子的,他熟。但是自从贾赦搬到了荣禧堂后,贾琏出行就是走正门的偏门出入,而不是东大院那边了。
所以这薛蟠为了等他,就带着自己的小厮蹭在了大门这边的门房,还塞了银子给门房。
偏生这门房既不能撵他,也不敢接银子。一见贾琏的马车到了,连忙让人去通知贾琏。
于是贾琏就见到了迷弟小胖子。
还没等他说什么,这小胖子就直接跑到他身边仰着脸说:“琏二哥哥,我今天给你带了好多好东西,你去看看呗?”
贾琏瞧着他那肉肉的脸,没忍住捏了下,又觉得自己既然捏了人家的脸也不好太过无情,于是大方的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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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两个团。
因为朱雀上将公然耍赖,并且显然是提前跟白虎以及玄武串通一气,这仨目前赖在首都星放话说不给黑幕就不开工,哪怕假期结束他们也耍赖不走!朱雀上将还公然吐槽青龙上将,也就是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