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嘴角一抽,瞧着他那是一个无语。
可老五就任凭他看着他,眉头虽然是皱的,可是那桃花眼儿怎么瞧着都透着一股子奸诈。
“所以说,你这是打定主意了?”贾赦道。
老五端了杯茶轻啜一口,待放下茶盏后才慢条斯理道:“本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这去军中之事,已经是板上钉钉,无可更改了。”
贾赦不禁嘴角微抽。
其实他是知道君故为什么好端端把这货给丢到军队去的,倒不是为了北静王府那点兵,没看到西宁郡王那都上杆子恨不得求着也要将手里的兵权给还回来?可如今变成了君故拿乔,并不接。
会对水衍“分外宽容”,一是因为曾经并没怎么作死,二也是因为老五。
这老五在君故眼中也是一个可造之材,和老四一样,将来都大有可为,只是老四有孝在身也就罢了,他这性子就让人指望不上,是真的想让他去军中磨砺一番。
君不见仙风道骨敬老爷如今虽然还是一张小白脸,可才多长时间,都有点将军的气势了。
贾赦只得道:“您迟早是要回来的,急什么?也不过几年的功夫。”
听贾赦给他说了个准话,这老五也没高兴了起来,什么叫几年的功夫?这几年他得吃多少苦头?而且别看水衍在京城里纵着他,等到了军中,呵呵,指不定就要比他外祖父当年还严厉。
再加上还有一个老四,他在别的上面和老四比尚且不好说,可在拳脚功夫上,从来都是压倒式取胜,难道到时候要看老四在他面前耀武扬威?是以,那院子怎么着也都是要交给贾赦的——
没什么更好的人选了。
他于是就开始对贾赦念叨起了自己弄出这么多名角是多么的不易,是如何托不得北静王府,这其他人五爷他又看不上……
大老爷心道,我还真谢谢你能瞧得上我,可你这不是把我往火上烤吗?
不过转念一想,这大老爷倒是想了一个招儿,对他道:“你府里的管家可能震得住?”
这老五不禁看白痴一样看他,“本王的府上的管家自然是本王身边的总管。”
也就是他贴身的从小到大照顾他的太监!
贾赦顿觉失言,清咳了一声道:“总之你找个能镇压的住的,任何直接送宫里去吧。”
老五:“……”
“要不就挂一个皇家的名头,反正是全京城也是全大雍最好的戏班子,有这一个名头也不错,每一个月就来几次公开演出,你看如何?”
大老爷心道,如此这般,我也能每个月直播上四次,指不定还能培养出来一堆戏迷呢。
老五一下就明白了他在打什么主意,这是要将他自己的戏班子一下变成一个顶着皇家名头的对外开放的?他不禁皱了皱眉,要是这样的话,倒也不错,毕竟他自个儿也明白,他这戏班子对普通人来就是一大麻烦!
其中好几个名角儿都因为拈酸吃醋的破事,互相之间不太对付……
于是他也不再强求,只是对贾赦道:“既然恩侯为本王想了这么好一主意,所谓一事不烦二主,你看是不是你跟皇兄去说一声?”
大老爷:“……”敢情你怕他,以为老爷我就不怕了?
不过谁让他也能从中得利,而且今儿个这戏班子还是他要用的?没奈何,只能答应了。
老五见他爽快答应,这才冲他暧昧地笑了笑道:“本王就知道荣安侯在皇兄面前是与众不同的。”
“……”
他怎么就答应了呢?就应该让这熊大人自己去求他哥去!
于是大老爷都没等老五自己端茶送客,起身就走了!
老五也不以为意,毕竟这贾赦也是个宝贝疙瘩,被家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再加上他那位皇兄,这脾气保不住比他们哥几个还要大点。再加上自己也是将他当半个皇嫂看待的,于是还跟在他屁股后头送到府门口。
这要是说出去,还不知道要惊呆多少人呢。
贾赦也被他搞的没了脾气,谢了他,这才回了自家
中秋,已经没几天了。
这老五办事也是素来果断的,待有了主意之后也不多说,直接就吩咐了总管一番。
那总管听了也觉得是个好主意,毕竟他也不想让自家王爷脑子一抽抽就将那些戏班子也带着上路。不管是皇家的名头也好,还是其他也罢,只要有个安置的地方,他都不甚在意。
等听了吩咐,他又回话道:“还没问您呢,殿下,今年中秋您打算怎么过?”
因为老五与众不同的画风,他整个府邸里就一个儿子和他自个儿是主子,忒是荒凉了。
要是按照往年,肯定是要入宫伴驾,可今年王爷前些天说这事儿给免了,于是他也不知道中秋到底怎么安排了。
这老五也给问住了,今年因为那什么谢神宴,也就没了新皇宴请百官发月饼,他道:“那天孤就入宫吧,要是一早就跟琼儿入宫,父皇怎么着也不舍得将本王和琼儿给撵出宫的。”
倒也不是不能去北静王府,可他终究还是姓司徒不姓水。
这都要出京而去,几年都回不来了,最后一次中秋也陪着太上皇,反而去北静王府,他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给水家招恨呢?再加上他对太上皇虽然心里既有怒又有怨,可毕竟也是爹。
这总管听他这样一说,心里也不禁欢喜了起来。
在他看来这哥哥当了皇帝也只是哥哥,又哪里比得过老子呢?
再说大老爷这边前脚刚进门,那边邢氏就来求见。
要知道如今这邢氏可不是那个让他呼来喝去的填房了,双方可是合作伙伴,什么事儿都要商量着来,要给人尊重。
于是待邢氏来了之后就跟他道:“老爷,先前老太太说中秋之前自家亲戚们聚一聚,之前照着去年的例,定在了明天,您明儿个可要早点回来。”
这提前过中秋当然不会在设宴在白天,所以倒也不耽误他上朝。
贾赦想起这事儿这才觉得自己又忘了一桩,便答应了。见邢氏要走,免不了又吩咐了句,道:“你明儿个也喊给你家兄弟,只听说他长进了些?到时候我也好瞧瞧。”
这一句立刻就让那邢氏心里热切了起来——那王氏眼下都混成什么样子了,可那薛家正因为是她的妹妹,还能在东大院里住着,更能参加这宴会。可她一个“正经太太”,却因为娘家……
可大老爷这不是开始抬举她兄弟了吗?
见邢氏欢喜无限的样子,贾赦也在心里点了点头,倒也应该给她点盼头,不然又怎么能指望着她还能和以前一样尽心尽力?虽然只是一个名分,可有和没有,这区别大了去了。
他接着就先去换了身衣裳,又将老五托的事情跟君故说了一通,这点小事,君故哪里有不许的?而且他虽然一直不太喜欢看戏,不过这不是也能弘扬一下大雍这边的文化?
大老爷这才叹道:“可是没几天了,总觉得心里紧张,我见你那个爹的时候也没紧张成这样啊。”
君故瞄他一眼,意味深长道:“你确定?”
贾赦立刻瞪他道:“我说什么你听着就行了,又不是让你来拆台的!”
君故这才笑了下,“我这边有一份计划你要不要看看?”
贾赦自然点头我,待接收过来一看才发现,哟呵,居然是又在国内发现了几个天然沥青矿,虽大小不一,但是如果同时施工的话,肯定比从四川挖那一条要快得多了。
自古蜀道难,修一条路出来可不容易。
君故又介绍了下水泥的制作方法,道:“实在不行,水泥一起用。”
贾赦等看了下水泥的烧制方法,不禁道:“这是要在山西直接干?”
“不只是山西,全国但凡是有适合的地方都可以设点,如此一来也能加快速度,你看后面还有一张表。”
这修路肯定是好事,只是这又是水泥又是煤炭,居然还要再开铁矿……他敏锐抬头,“你这是准备把这些都抓在手里?”
君故笑道:“我是这样打算的,两方同时下手。一方面是国有,直接是户部出钱,然后户部出售给工部,让工部去修桥修路,一切都按照市价来。这赚的,就是营收。另外一方面,则是民间的商人建厂,然后国家根据质量和价格收购。”
贾赦琢磨了下,觉得这招还是可行的,只是这么一来,他已经预感到国内以后最有钱的就不是盐商,而是这些得到方子能够建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