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平淡,脸色也很平淡,但是,俞庭君知道她心里很不平静。这么个天塌下来也不会怕的女人,现在大半夜睡不着觉,一个人坐在窗台上发呆,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他忍不住把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身体里涌动着一股不断叫喧的欲~望。
“我没事。”她安静了会儿,忽然回头,“有烟吗?给我来一根。”
俞庭君怔了一怔,忽然哂笑了一下,漫不经心的扫向她漂亮的脸。还是初见时那么惊艳,而且,仿佛又比那时候多了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反而越看越好看了。此刻就这么低眉敛目地坐在那里,睫毛半弯,抱着半个膝盖,这么难得有些落寞、有些颓废的模样,在他眼里也是性感的、美艳的,说不出的诱人的。
有啊。事后烟你要不要?
☆、第017章 怅然
第017章怅然
嘉言见他半晌没动作,忍不住回头看他:“没吗?”
俞庭君收了目光,不动声色地低头弯起嘴角,声音放得轻不可闻:“有。不过是那种烤烟,劲儿大,怕你吃不消。你没抽过烟吧?”
嘉言玩笑道:“不是加过料的吧?那我可不要。”
俞庭君笑了笑,跳下窗台,去了外面拿烟。回来的时候,直接一整盒递给她:“把你给教坏了,东子回头得跟我急了。”
“那你还给我?”她弹开烟盒,拨了一根含进嘴里,动作娴熟,看得他都摇头,“真第一次抽啊?”
“那还能有假?”她低头点火。
“怎么比个大老爷们还熟练?真像个老烟枪。”
“我第一次开直升机也肯定熟练,一下就能冲天。”
“吹牛不打草稿啊。”他定定地望着她,抬了抬下巴,神色正了正,“要不,改天去试试?”
她被呛了一口,咳嗽了好一会儿,拿下烟卷,抬头看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你说什么?”
“好话只说一次儿。”他对她碰了一下眼睛,姿态有点儿痞。嘉言撇开头。他伸手也拨了一根,凑过来,就着她那燃了一半的烟点着。窗外飘进零星的雨,空气里仍有潮气,碰了好久也不见燃,他也就那么一下一下像玩儿似的,像在寻她开心。她皱了皱眉,抬起眼睛瞟他——这个人正盯着她瞧呢。
她挑了挑眉,语气不善:“想干嘛呢?”
干你呀。
俞庭君不由自主地笑了,收回了那烟,低头在那盒里换了一根:“太湿了。”站直了,往窗外看了一眼。
这晴的真不是时候。
“要送你吗?”嘉言站起来。
“走吧。”他到外面捞起了他那身衣服。
嘉言穿了外套,又提了伞,和他一前一后出了这楼。楼道里的灯又坏了,嘉言到了下面平台都没摁亮,他从后面托了托她的腰背:“又不是看不清,走吧。”
嘉言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向楼下走去。
外面雨已经很小了,俞庭君从她手里接过伞,撑在她头顶上。身高差距太大,中间空当儿了,走了没几步她就被雨给淋了个半湿。又走了好一会儿,俞庭君才回过神来,看了看身边人,没忍住就笑了出来,难得的爽朗。
他嗓门儿大,嘉言从来没听到他这样大笑,一时真被吓了一跳。那时候嘉言还不知道,他这人发火的时候嗓门儿更大,横眉怒目又砸东西的,搁个心理素质不好的,能把人直接吓晕了。
不过,她这时候觉得他笑得挺混蛋的:“好笑?”
他忙躬身道歉:“对不起啊。”把那伞直接塞她手里,“你自己撑吧。我一个大老爷们儿的,淋了就淋了。”
她也真不客气,接过来给自己打上,问他:“往哪儿走?”
“你跟着我走不就好了。”他迈开步子直接朝前面走去。不愧是战备军用的直筒靴,这走起路来都带风。当然,这人步子迈得开,走得快也是个缘因。嘉言在后面说:“你慢点儿。”
他走了没几步却又停下来。
嘉言抬头望去。
这是街边一个摊位,有点儿像大排档,都凌晨了,店门都关了一半,店主撑着下巴坐桌边打瞌睡,手里一把蒲扇还在梦里不时地晃两下,像是在赶苍蝇。
嘉言不觉就笑了,笑过后,抬头望着他,眼睛清澈明亮:“你什么意思啊?”
“你不是心情不好吗?”他绕过她,直接到了那柜台前,嘉言来不及阻止,他就敲着台面把那店主给唤醒了。
这是个江西糙大汉,五大三粗的,脾气很不好,睡梦被打断了,不由怒瞪眼前人:“干嘛啊?”
俞庭君直接把钱甩柜台上,成功地把这人的嘴堵住。回来的时候,把几大扎啤酒都堆她面前,下巴朝桌的方向抬了一下:“坐。”
嘉言没动,就那么看着他:“想灌我啊?”
他的眼神也没躲闪,就那么让她看着:“你敢让我灌不?”
嘉言说:“不敢呐,我有自知之明,我酒量不好,两杯就倒。这酒啊,您还是留着自个儿享用吧。”
“别啊。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何必还逞强呢?”他笑了一下,好整以暇地打量她,“怎么,你还怕我迷/奸你啊?”
“没句好话。”嘉言反而在那桌边坐了。
俞庭君在她身边坐下,给她一连开了三罐,推给她:“喝。”
嘉言看了看他,看了看那酒,一时没动。俞庭君微微挑眉,笑道:“别说我一大老爷们欺负你,要不我让你两罐?”
嘉言眼睛一转,不觉笑道:“两瓶白的?”
俞庭君也笑,两根修长的手指点在她面前,划了一个圈儿:“你这不是占我便宜吗,妹妹?”
嘉言拄着头,笑而不语。白痴,知道咱这地方的白干几度吗,喝不死你!
俞庭君无奈地叹了口气,也拄着头看着她:“真要这样?”
她体己地说:“别怕,真有事儿,我会打给东子的朋友,让人接你回去的。”
他笑而不语。有事儿的是你。
抬手招来老板:“麻烦再来两瓶白干,就你们这儿常见的就好。什么牌子?你有什么就上什么,钱我照付。”他把剩下的都拍桌上了,有些嫌恶地看了看那身满是臭汗的衣服,也扔给那老板,“麻烦帮我扔了吧。”
那老板把怀里的衣服看了眼,心道:有钱人都有毛病,这么好衣服,洗洗回头还能穿的。
俞庭君像是知道他的想法:“您可别恶心我啊,以后还要不要在这带混了?”
把那老板吓得立马就收了那点心思。
酒上来,他操起来一口往下罐。酒液顺着唇角淌下来,也懒得去擦,直接把一瓶都给喝空了,抬抬手,示意她也来一口儿。
嘉言瞪眼:“这才一瓶呢,说话当放屁呢?”
“你这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
“少废话。”
他也干脆,另一瓶也一股脑儿灌了下去,气都不带喘个的,就那么坐对面看着她,抬抬手,示意该她了。
嘉言觉得好像上了贼船,但她还真抹不开这个脸,端起一啤酒就喝。她这速度就慢了,不过一罐也很快见了底。俞庭君说:“好。”端起一罐依样画葫芦喝空。
嘉言就这么被他一罐一罐地往下罐,虽然超水平发挥,也就三罐就不行了,趴在街边吐起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恨不能把里面的东西都吐空了。
“行不行啊,要不行咱们就回去吧。”俞庭君拍着她的后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