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言握紧了拳头,攒地“咯咯”直响,狠狠地瞪着他,“俞庭君,你可真是卑鄙无耻。”
“无所谓,卑鄙就卑鄙,无耻就无耻吧,你说我下贱下流没人性都可以。”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只要你不再背向我。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他心里也苦涩,但是又能怎样呢?就算他跪在她面前,她也不会动容吧。
深吸一口气,他低头看着她的眼睛:“那么现在,你愿意和我谈一谈吗?”
“我有的选吗?”嘉言讽刺道。
“对不起,嘉言,我无意伤害你。”他是真的在道歉,但是,嘉言听来却觉得讽刺无比。
他们选了离校不远的一家咖啡厅,一楼靠窗边的位置。俞庭君帮她拉开座椅,问她:“你要喝点什么?”
嘉言笑了笑,歪着脑袋看着他:“死刑犯临死前,也这样问吗——嗳,亲爱的,最后的晚餐你想吃什么?”
俞庭君却笑不出来。
“嘉言,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小时候,你是我第一个认可的人。那时候,我们多好啊,没人能走进我们的世界里,他们都不能理解。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打架,我被关防空洞时你给我带来的那只烧鸡,还有我们后来一起爬树,你掉下来,还是我背你去招的医师。”
嘉言沉默了会儿,才低着头缓缓地说:“是吗?有这么回事?我不记得了。”
他良久都没有说话。这个女人狠心的时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什么话都能出口,只要让对方痛,哪怕两败俱伤,也在所不惜。伤敌先伤己,何必呢?难道这样说,她就真的好过了吗?
俞庭君忽然意会过来,不管她外表如何隐忍、如何修炼,她骨子里的某些东西是不可能改变的。
就像一座冰雪下的火山,在她彬彬有礼的外表下,隐隐蕴含着疯狂与决绝。
俞庭君的胸口痛地不行,仿佛连灵魂都在隐隐作痛,但是思维倍加清晰,他甚至还笑了笑,气定神闲的给两人都倒了杯玫瑰花茶:“忘了就忘了吧。这对咱们的谈判,也没有什么妨碍。”
“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到底想怎么样?”她从包里掏出一包烟,抽了根烟就点上,姿态娴熟,吞云吐雾。
俞庭君皱了皱眉,伸手越过桌子,一下就拔掉她嘴里的烟,摁熄在烟灰缸里:“别抽烟,抽烟不好。”
嘉言冷冷地瞪视他,负气地又掏出一根,点上。不过这一次,她连第一口还没吸就被他夺过去了。她发了狠,把整盒烟都倒出来,抓了一把点燃,当着他的面狠狠吸了一口,呛地眼泪都出来了,人却在笑。
“嘉言,别这样。”他伸手搭在她白皙修长的手上。
“拿开。”嘉言说,作势要拿烟头烫他。他轻哂一声,不动声色,冷冷地看着他。嘉言说“以为我不敢啊”,扬手就给他摁下去。结果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嘉言都闻到皮肉焦糊味了,只好挫败地移开烟。
俞庭君说:“我训练的时候,肋骨都刺穿过胃,这点小伤,你觉得我会痛?”
嘉言脸色漠然下来,说:“有话就说吧。”她也不抽烟了,都在烟灰缸里摁熄了。她实在不喜欢烟,也不喜欢喝酒。
俞庭君说:“我说过了,你回到我身边,让我照顾你。我不为难你表妹,还能在她高考之后给予帮助,你想找的那个幕后黑手,我也会帮你。不管你还要什么要求,我都会满足你。嘉言,我只求你回来。”他眼神恳切,抓住她的手,“可以吗?你回来,可以吗?”
嘉言觉得这人还真是可笑。
“都把刀架人家脖子上了,你还得多此一举问一句‘你想死吗’?”
他也不在意他的讽刺,说:“嘉言,我会对你好的,真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你试一试行不行?”
“我可以拒绝吗?”嘉言低头笑了笑,眼神讽刺。
“嘉言……”
“嗳,俞庭君。”白嘉言唤了他一声,然后微笑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徐徐说来,“你说你喜欢我,却拿我当你的战利品、打击东子的工具;你说你喜欢我,却一把一把把你的女人带我面前耀武扬威,让我成为她们的笑柄、身边人的笑柄。你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喜欢我的吗?”
俞庭君寂静无声。
“宋曼和我攀谈,把我当‘娥皇女音’那样的姐妹对待,自以为的应该和她姐妹称道;梁艳找我麻烦、羞辱我的时候,你听之任之;后来连韩璐那样的货色也敢来找我对峙,你他妈当我是什么?”她霍然站起,扬手挥掉了桌上的玻璃杯。
“咣当”一声,四分五裂。
她死死地瞪着他,眼中含泪,但是倔强着不肯流下来。至此,他终于知道自己带给过这个骄傲的女孩怎么样的羞辱和痛楚。她是忍到不能忍,才会离开他,才会这么决绝。她到底有多恨他呢?
俞庭君站起来,有千言万语都不知道从何说起:“……以后不会了。”他还能说什么?他觉得他的心痛地快要死去了。她痛一分,他就倍加地痛,半点不由自己。
白嘉言微微一笑,残忍地说:“我不信。”
这一句,又如一把利箭插入了他的胸口。可是,他能怎么样呢?是他给予了她这样的不信任,他需要用十倍百倍的时间去偿还、去证明。
“你总有一天会信的。”俞庭君走到她身边,贪恋地把她抱入怀里。她的身体带着久违的温暖,几乎是瞬间,就抚平了他躁动不安的心。这个人让他的心不再流浪,有一个温暖的港湾。他怎么能放手呢?过了一站,他再也找不到下一站。
俞庭君抚摸她的头发,闭上眼睛,陶醉地吻了吻她的发丝。
有句话挺俗的,但俞庭君觉得这时候用着特别应景:希望时间可以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他在心底苦笑。
原本以为这场战役已经打赢,白嘉言却慢慢推开了他,笑了笑说:“你也太低估我了,俞庭君,以前我会包容你是因为我对你还存有希望,现在,我不会再
作者有话要说: 相信你一句话。你想对付杉彤?东子已经回来了,贺伯父也回来了,你可以试试。”
听到最后一句话,俞庭君的脸真的变了。
☆、第42章 防盗()
嘉言没有再和他废话,走到门外,才发现徐方寒在等她。嘉言怔了一怔,徐方寒已经开口,言简意赅:“上车。”
嘉言说:“你专程过来接我?”
徐方寒说:“钱多多打电话给我,说俞庭君还在纠缠你,让我帮你一把。”
嘉言是真的感激:“那谢谢你了。”
“应该的。他这种人,你还是不要再沾的好。师兄妹一场,我也不想看到你再跳入火坑。”徐方寒就算是帮人也是一脸淡漠,不会有施恩与你的感觉。嘉言最喜欢他这点,光明磊落,从不喜欢这些弯弯道道,也从不喜欢占人便宜。甭怪他这么看不上俞庭君。
徐方寒走到副驾驶座的位置为她拉开门,嘉言道了谢,正要上车,俞庭君的声音从后面响起:“你干什么?”
这声音大如惊雷,震得嘉言和徐方寒都回过头去。
俞庭君正站在台阶上,这个角度看过去,徐方寒正处于一个把她拥抱入车内的姿势。俞庭君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脑子都混沌了,愤怒夹杂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徐方寒,你敢我的女人?你他妈敢碰我的女人!”
嘉言被他这副样子吓得退了一步,后背都磕到了车门上。俞庭君虽然脾气不好,但是,这么如火山爆发的样子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像是要杀人似的。
徐方寒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快速地把她塞进了车里,回身走到台阶下,仰头和俞庭君对视。他这人平日总是一副寡淡的表情,不了解他的人就会觉得他很嚣张,此刻,这表情落在俞庭君的眼里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他还笑了一下,一只手插入了裤袋里:“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嘉言已经和你分手了,以后她找谁、找几个男人,都和你俞庭君半毛钱关系没有。我想碰她就碰,你管得着吗?”
俞庭君本就濒临爆发,这话犹如往烈火上浇了汽油,他目龇欲裂,一拳头就朝徐方寒脸上挥去。
徐方寒猝不及防,被他一拳打倒在地。俞庭君扑上来后,他马上反应过来,也是一拳头回敬过去。两人厮打在一起,在地上翻滚,一副要把对方生吞活剥的样子。周边的路人都围过来看好戏了。
有人说:“这是干嘛呢?这年头还有当街打架的啊?瞧这穿衣打扮的,还不差啊。”
又是一个翻滚,两个打架的露出了正脸,虽然鼻青脸肿的,但是看着模样还真是顶呱呱。又有一哥们叹道:“乖乖,这模样也不差啊,这是干嘛?争风吃醋呢?”
旁边人紧跟着议论:“一看就是呗。两个男人当街打架,还能是什么啊?不知道哪个姑娘这么好运?”
“什么好运?是倒霉吧,脸都丢尽了。”
“那可不一定,要有这么两个极品帅哥为我当街打架,就是减寿也值了。”
确实,哪个女人没点虚荣心啊?这两个男人长得多好看啊,衣服还是高定,手腕上戴着的名表一看就价值不菲。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何况是这么两个看上去社会地位不低的男人,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争风吃醋?这就不得不让人想看看这女人长得什么倾国倾城的模样了。毕竟,成年人都顾忌形象,何况是上流社会的人了。要不是这女的是绝色,哪能让这两人这么剑拔弩张恨不得弄死对方的样子?
嘉言在车里看得心惊肉跳,忙拿出手机报警。报完警后,她又打了贺东尧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