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了良久,容萤低低“咦”了一声,从他胸膛上抬起头,“你心跳声怎么和平时不一样了?”
陆阳忙别过脸,不自在地挣开她,侧过身子进屋去烧水煮茶。
“你、你晚上想吃什么?”
“你随便做啊。”容萤拉了凳子坐下,眯起眼来冲他笑,“我都行。”
“嗯……”
他手忙脚乱地把茶壶放下,在原地里发了会儿呆,又似想起什么,走到灶间去生火。
容萤就用手支着下巴,目光一转不转地盯着他的背影。
她发现陆阳变了。
从很早之前就发现了。
虽然小时候他也常常这么欲言又止,或是举止古怪,但现在的他,更多的是沉默,或是躲避。不知为什么,容萤觉得他似乎……很怕自己?
或者可以说是,他很怕看到自己。
乍然回想,陆阳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和她对视过了。
五年的时光中经历了数次征战,岁月把他打磨得愈发沉静,身材也愈发朗硬。
只是,容萤总感觉到,他老了。
那种老并非是年龄上的,也不是容颜的衰变,而是心理的沉淀。
她隐隐觉得陆阳的心中远远不止是二十来岁的阅历,他要比同龄人更加老成,稳重,像是早已过了而立一般。
吃过了晚饭,容萤坐在床边,看他把被子取出来,铺在地上。
“剿匪还顺利么?”
他没抬头,颔首说还好。
“那你这次打算住多久?”
陆阳顿了一下,“两个月,这段时间空闲,等过了年,还要接着练兵。”
她把枕头拿过来,搂在怀里,慢条斯理的玩,“真尽职,你一定是本朝日子过得最清苦的将军了,要我说给你立个牌坊都不为过。”容萤调侃他,“上回元宵,皇爷爷问我你住在哪儿,我都没好意思讲。”
她没穿鞋,光着一双脚荡来荡去。
“你俸禄也不少,干嘛不去盘套好的宅子?”
陆阳铺好了床,坐在上面回答她,“这样能推掉不少麻烦的人。”
容萤一愣,想了想,那些朝中大臣礼尚往来的奉承拜访,的确是有些讨厌。
“那也不能把钱都给我吧,你自己不花?”
他放好枕头,“花的地方少。”顿了一下,补充道,“留给你做嫁妆。”
容萤微微一怔,随后朗笑出声,也不知是在笑什么。
陆阳被她笑得有些尴尬,“行了,睡吧。”
她好不容易才收了笑,点头:“嗯。”
熄了灯,屋里一片黑暗。
陆阳就在她床下不远的地方,打着地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