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笑着说不,“我不想勉强他。”
那是毕竟一个,她怎么都不愿让他伤心的人。
宜安观察到她的神情,还很少看到容萤露出这种笑来,她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冷哼道:“是陆将军吧?”
容萤并没多意外,淡淡地转过眼:“被你瞧出来了。”
她嘲讽:“早该知道是他,你是个怪人,他也是个怪人,你们俩挺般配的。”
听到这话,容萤也不生气,反而托起腮,“可我要怎么才能知道他是不是对我有好感呢?”
“这还不简单,直接去问不就成了?”
她想起那日晚上的对话,心里一阵阵发凉,容萤摇头:“不,不敢。”
宜安冷笑道:“哟,打我的时候很能耐啊,这就不敢了?”
她仍旧淡笑:“嗯。”
“没出息。”
容萤老实地点了点头:“我是挺没出息的。”
见她软成这样,宜安骂着也不带劲儿了,一双眼睛只盯着那条结冰的溪水看。
与此同时,县城之中,府衙屋顶。
青瓦上映着淡淡的银辉,空气里有浓浓的酒香,裴天儒很少坐在这么高的地方,战战兢兢有些害怕。他小心挪了挪身子,岳泽就坐在他手边喝酒,抱了个奇大的酒坛子,一副消愁愁更愁的模样。
“阿泽。”他收回视线,忽然问道,“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欢她吗?”
岳泽饮酒的动作骤然一滞,他放下酒坛子,将下巴搁在手臂上。
“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只觉得她很漂亮,也很冷静,我从来都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小姑娘。”他眸中带些怀念,“之后在宫里碰到她,又发觉她很孤傲,郡主该有的脾性,她都有。可相处了那么久,我才发现容萤她……和我不同。”
“从小到大,她做什么事,都好像不会迷茫一样,永远笔直的往前走。”他摁住眉心,“而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未来该是什么。”
“大内侍卫,参军,捕快……每一个我都不曾从一而终。”
“她太耀眼了。”岳泽笑道,“在我心里就像是一盏灯,可是这盏灯不属于我,总有一天会熄灭的。”他没再说下去,拎了酒接着往嘴里灌。
裴天儒若有所思地垂眸,低低道:“是吗……”
*
转眼到了除夕。
晚上下了场小雪,一开门就是白茫茫的一片,化雪的日子特别冷,容萤把那件白狐的貂裘披上,带了点银子进城去买东西。
陆阳虽然平时不回来,但今天过节,他无例外都是要在这里守岁,大年三十总得吃顿好的,容萤索性去酒楼里挑了些热菜让人送过来。
熏鸡丝、五香小肚、什锦锅子,都是他爱吃的。
准备妥当了之后,瞧着缺了点酒,拎着钱袋又出去了。
容萤走后不久,小院里便来了个生人,一件大斗篷裹得十分厚实。
“这什么破地方。”宜安搂着汤婆子直哆嗦,抬眼打量着摇摇欲坠的院门,简直不可思议,“怪道都说她脑子不正常,我看也差不离了。”
丫鬟扶着她进去,宜安里里外外走了一圈,说道:“把药给我吧。”
白纸叠的一包整整齐齐,她摊开来,毫无犹豫地倒进了茶水里,自言自语:“这回,你就好好谢谢我吧,权当是替我爹向你陪不是了。”
完了,又觉得不放心,宜安索性又拿出几包来,把屋中能吃的东西全都洒满了,这才颇为满意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