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吟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都僵住了般。
“快去!阻止他!”了缘师傅突然朝她后背一拍,花吟“啊”的一声,已经不由自主的双脚飞奔而去。
她一路狂奔,虽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可她的双脚却目的明确。
须臾功夫,又进了一处深宅大院,直接穿过几间屋子后,险险在一张大床前刹住了脚。
大床上一男一女,赤身裸、体交叠在一起,正到得趣处,女子似疯似颠拍床大喊,男子粗喘如牛大汗淋漓。
花吟差点一头撞上那男人的后背,待她看清后,只羞得面红耳赤,紫涨如猪肝。
却在这时,只听“嗖”的一声,一柄长剑破窗而入,花吟耳聪目明,猛然一个虎扑压在男子身上,那柄长剑几乎贴着花吟的后背铮铮钉在床后的墙面上。
却说那正在驰骋的男子差一点儿就到最高处,经这一吓,愣生生憋了回去,只覆在女子身上,半日没有爬起来。
床下女子不知男子怎么了,还当他已经到了,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脸口水泽泽的亲吻。而男子面容惊惧,呼吸都短了,只青着脸朝身后看去,却未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但刚才那突然鬼压床一般的重压又从何而来?再一偏过头,只见一柄长剑闪着寒光,正钉在墙上。
与此同时,那女子也看到了长剑,当即吓的惊呼出声。
屋外那金面之人一击不中,眸中寒光毕现,抬手间暗器已然捏在了掌心,正要掷进去了结那二人,却听一道熟悉的急喊,“瑾大人,不要!”
南宫瑾眉头一松,四顾看去,黑压压的一片,哪里有半个人影?
也就这走神的功夫,有府内巡逻的家丁已然被屋内的尖叫声吸引过来。
南宫瑾听到了脚步声,再想杀那二人已然来不及,足尖轻一点,已然飞上了屋顶,转眼就淹没在了黑夜里。
花吟一路跟着他,不自觉间就到了丞相府。待随着他一同进了屋,却见他步伐突然僵硬了,整个人都似冻住了般,许久后才见他缓缓摘下面具,那张脸硬的如同一块白玉,眼底含冰。
花吟心有所感,张开双臂就要扶他,却从他的身体里陡然穿了过去,花吟恍然回神,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啊!难不成自己这是死了?
花吟被这一吓神魂归位。睁开眼时,屋内漆黑一片,只有屋外昏暗的月光映照着白雪透着些亮光。四更的棒子刚刚响过,花吟只在床上呆了呆,突然惊醒过来!
“死人了……瑾大人……”
花吟一把掀开被子,忙找了衣服匆忙穿好。
屋外滴水成冰,正是夜里最冷的时候,花吟抱紧自己,去了马圈。管驴马的老王头听到动静,踮着脚尖贴着墙沿走了出来,手里举着扁担差点打下去,花吟急喊,“王老爹,是我!”
老王头眯眼瞅了好大会,喊道:“我的小祖宗哦!三更鬼,四更贼,五更鸡。你这四更天的这是要干嘛哟?”
“我要去一趟相府,那里有人病了。”
老王头忙去喊他儿子起来。
花吟说不用,牵着小毛驴就走了。
他儿子还是披了衣裳就追了来,花吟回不住,说了好些客气话。那小厮打着哈欠道:“三少爷瞧您这话说的,我的命还是您从阎王爷那给拽回来的,我们一家欠你的恩情几辈子都还不完,你还跟我客气个啥,有事只管吩咐就是了。”
这老王一家子是花家到了京城后才雇来的,当时他家小子害了一场大病,差点去了,幸得花吟妙手仁心给救了回来。
这主仆二人到了相府后,只拍了一会门,就有人应了,却没急着开,而是开了角门上头的小窗口,提着灯,探了脸出来,喝问是谁。
花吟忙自报了身份。
里头的人听了没说话,直接开了角门,迎了进来,问,“花大夫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花吟没多说,只让门房牵了自己的毛驴去马圈,又叫跟随自己一同过来的小厮先去相府守夜的班房歇歇,待天亮了再回去。
相府的小厮客气的将老王头的儿子拉进了班房,又是煮茶又是倒酒于他取暖。
另有一名小厮提了灯引着花吟去了南宫瑾的院子,到了二门口,小厮又喊了守夜的丫鬟。
丫鬟看到花吟,也奇怪的问了句,“花大夫昨儿晚没回去?”
花吟含糊的应了,因花吟去年在相府住了许久,与他们上下都很熟悉,她待仆从们和气,仆从们也敬重她,她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因此丫鬟也没存疑。
到了南宫瑾的寝室,小丫鬟便立在门口站住了。
花吟轻拍了拍门,候了半天没动静,她略想了想,便正准备推门,小丫鬟却突然伸手挡住了,一脸担忧道:“花大夫,有什么事您还是明儿再找少爷吧,少爷这都睡熟了,您就这么直接进去,我怕……”
花吟拿过小丫鬟手里提着的灯,温和一笑,朝她挥了挥手,而后径自推开门,走了进去。
所幸房门并没有插上门栓,但屋内黑洞洞的,花吟直接在烛台上引了烛火。刚一转头看向床榻,就见南宫瑾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偏着头对着她的方向,一双眼睛黑亮的惊心。
花吟吓了一大跳,忙缓了缓扑通扑通狂跳的心,几步上前,握住南宫瑾的手,面上也换了担忧之色,“你说奇不奇?我梦到你犯了病,实在放心不下,便过了来,没想到你真的……唉……”花吟放下药箱,偏过身子的瞬间看见掉在地上的金色面具。
她已经知道南宫瑾太多秘密了,于是她脚一勾就将面具踢到了床肚底下,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南宫瑾的房间本就很暖和,为了保证温度,窗门紧闭,房间里甚至有些透不过来气。
花吟才待了一会,就胸闷气短。
她站起身,想开了一扇窗透气,却刚走开两步,脚就迈不开了,回头一看原来是衣服的一角被南宫瑾捉住了。
花吟顿了下,比划道:“我开半面窗子透透气,你这屋里太闷了,虽然你畏寒,可这般透不过来气于你也不好。”
南宫瑾面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他闭了眼,松了手,仿似刚才他什么也没做一般。
花吟开了一扇窗后,又开始解自己身上的厚衣裳。
南宫瑾一直盯着花吟看,面上的表情随着花吟一件件扒了身上的衣裳,而变的越来越古怪。
终于他忍不住开口了,“你就在边上陪着我吧,不用上床了。”
“啊?”花吟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面上刚要发热,又很快散了去,她笑,“我上你的床干吗?你屋子这么暖和又不需要我给你取暖!不过我最近倒是琢磨出一套十八摸的掌法,要不要我给你松松筋骨?”
南宫瑾全身僵硬,此刻就连表情都冻住了。
花吟倒是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一面开始解南宫瑾的衣裳,一面一脸严肃的说道:“我最近一直在想,你的病根一定是受了极寒之苦,伤了根本。虽然目前我还没本事替你除根,但是我倒是想了一套按摩的法子,可以助你活血缓解你的痛疼,要不,试试看?”
南宫瑾没说话,花吟便当他默许了。
待南宫瑾的衣裳被扒的只剩中衣中裤时,花吟在南宫瑾咄咄的目光逼视下好歹住了手。
而后只见她虚抓了几下十指,再贴上南宫瑾的身子,按着脉络穴位,从上往下,一寸一寸的揉按了下去。每按一处就问一下感觉怎么样。
南宫瑾疼的根本没力气说话,也不理她。
直到她按到他的腹股沟处,还要朝四周按去时,南宫瑾突然抬起胳膊迅捷如电,两指钳住她的脖子,只轻轻一带,花吟就一头撞入了他的怀里。
南宫瑾几乎是磨着后槽牙说道:“别乱摸!”从他冷酷的眉眼足可以看出,他是在郑重的警告,而不是开玩笑。
这个时候花吟装傻充愣的本事几乎是得到了完美的诠释。只见她大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纯洁无辜的让人心疼,又加上她一脸的懵懂茫然。
南宫瑾一闭眼,松了手。
“大人,你怎么了?”花吟继续装傻。
南宫瑾不说话。
“瑾大人,你刚才叫我别乱摸哪?”
“……”
“瑾大人……”
“嗯?手能动了。”南宫瑾伸出手隔在俩人中间,岔开话题道:“似乎有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