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应该畅通无阻的,但是今天鹤鸣街清道,不许车马行人通行。车夫请示云倾,“姑娘,咱们绕个道吧,如何?”云倾道:“绕积云巷吧,近一些。”车夫答应一声,把车子赶往一条小巷。
“为什么清道啊?”何青未奇怪。
云倾没有放在心上,“大概有什么大人物要出行吧,宫里的贵人,或是藩王进京之类。”
韩菘蓝竟然有些羡慕,“到底是京城,才出个门就赶上清道。若是赶巧了,说不定能见着那位大人物呢。”说的云倾、何青未都笑了,“赶上个清道、不许通行,难道你还很欣慰不成?”韩菘蓝也笑,“不是。只是我原来没见过这个阵仗啊。”何青未笑,“我也没见过。到了京城,咱们要开眼界的地方想必还多着呢。”
一队步兵从前方经过,脚步非常整齐。
步兵胸前有字,是一个龙飞凤舞、气势雄壮的“燕”字。
云倾和何青黛、韩菘蓝说着话的功夫,也就到桂园了。
桂园招学生真是很讲究的,考试通不过当然不行,家离桂园太远了也不行。卫夫人说了,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宜起太早,所以离家太远的学生,再出色她也不收。
到了桂园,云倾一手拉着韩菘蓝,一手拉着何青未,下了车。
“哎哟,三姐妹啊。”毛莨和她们同时到的,笑吟吟的打趣。
“我们是姐妹两个,阿稚你是三个,比我们还多!”冯莹中和冯慧中姐妹二人笑着也过来了。
“你们有姐妹做伴的就虽抱怨了,我可是一个人。”卫王府的小郡主赵可宁撅起了小嘴。
云倾笑吟吟,“什么两姐妹三姐妹,什么一个人,你们忘了么?咱们是桂园七姐妹啊。”
她逐一握起毛莨、何青黛、韩菘蓝、冯慧中、冯莹中、赵可宁的手,将她们的手叠在一起。
“桂园七姐妹!”小姑娘们笑逐颜开,异口同声。
她们来得都挺早的,时间宽裕,便叙了叙年齿。毛莨最大,冯慧中其次,何青未第三,韩菘蓝第四,赵可宁第五,冯莹中第六,云倾最小。
“青未,菘蓝。”毛莨笑道:“你俩人还没到,书院里都传遍你俩的大名了。大家都奇怪呢,你俩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能让山长破这个例,都已经开学了,还把你俩招进来。”
“就是就是。”冯莹中一脸羡慕,“我也有表姐表妹,跟着我到书院来看过之后,便眼热了,也想来,但是山长根本不给机会啊,让她们明年报名。”
“你俩太特别了。”赵可宁笑道。
何青未和韩菘蓝惊喜的相互看了一眼。
她俩又不约而同的看向云倾。
云倾调皮的眨眨眼睛。
七人一起说说笑笑的往教室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明天还是早上八点。
明天见。
第44章 掠美
桂园总共二十二名学生,云倾这边就桂园七姐妹了,差不多占到三分之一,可以想像得到她的校园生活该有多么惬意了。
卫夫人喜欢她,赵先生也喜欢她,云倾在桂园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韩厚朴的妻子儿女和岳父一起到了京城,合家团聚,这是一件好事。不过有前世的例子在,云倾担心韩厚朴会被靖平侯夫人卢氏给利用、连累了,谁知韩厚朴的妻子冷氏是独养女儿,冷县令从小拿她当儿子养的,非常能干。冷氏由父亲冷县令陪着去了趟靖平侯府。她可不是好心好意去向靖平侯、卢氏请安的,她是去讨公道的。冷氏见了靖平侯和卢氏,先是谢过他们给韩厚朴分了栋房子,然后便说起这房子分到手时已经旧得不能住人、需要拆了再盖的事,“知道的人呢,说这是侯爷和夫人失察,把个年久失修不能遮风挡雨的房子当成好房子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侯爷和夫人这是和我家三爷有仇,故意坑儿子呢。”靖平侯红了一张老脸,卢氏脸皮紫涨,发作道:“你从不在公婆面前尽孝,倒挑起公公婆婆的理来了!”
冷氏是位肌理白皙细腻、姿容端庄秀丽的美人,就算心里生气,说起话来也是慢条斯理、不慌不忙,“靖平侯府当年向我家提亲之时,原说明白了,我是家中独女,三爷虽不用入赘我家,却需依岳家居住。这并不是我不愿在公婆面前尽孝。今天来禀明这件事,也不是挑公公婆婆的理,只是为公公婆婆着想,不愿让二老蒙上恶名罢了。”卢氏被气得脸红脖子粗,却说不过冷氏,便推靖平侯去应付。靖平侯虽然对韩厚朴没什么父子之情,却还要脸面,对卢氏这么分家也颇有微词,“你要把老三分出去,好歹也给他个能住人的房子!连遮风蔽雨都不能,族人都看不过去了,我这老脸也是无光!”靖平侯一则心里脸上都过不去,二则有冷县令在,他也没法跟亲家耍赖,冲动之下脱口而出,“修房子的花销帐目给我,这笔钱我拿私房钱贴补。”他这话一出口,冷县令立即微笑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帐本,“这笔钱是云侍读垫出来的,有几位韩氏族人监工、签字认可,亲家取了银子,还给云侍读便是。”靖平侯硬着头皮接过帐本,看到上面那个数目,登时眼前一黑。
他知道云三爷和韩厚朴是知交好友,却不知道云三爷为了韩厚朴修个房子这么舍得下血本,花费如此之巨。一页一页翻过去,发现韩厚朴的房子所用的是最好的材料、最贵的材料,没一样便宜的,没一样将就的,靖平侯看的后背冒汗、如坐针毡。这可是笔巨款,就算他想痛痛快快的给了,一时之间他也凑不齐这笔钱啊。现在的靖平侯府不比从前,出的多,进的少,连他这位侯爷手头也紧巴巴的……
冷氏和她的父亲冷县令却也不催促,只说“侯爷若哪天方便,命人吩咐一声,我们再过来。”之后便告辞离开了靖平侯府。他们父女二人离开之后,靖平侯跟卢氏发了好大的脾气,“都是你做的好事!这笔钱我是答应了,却拿不出来,就该在你身上!”卢氏气极,“你胡乱答应的,为什么推给我呢?”靖平侯恼火,“你趁着厚朴不在京城,故意把破烂不堪的房子分给他,打量我不知道呢?事情是你惹出来的,这笔钱便应该你给。”夫妻俩争吵了一场,谁也没说服谁,但这笔帐是赖不掉的了,暂时给不了,那便先欠着。有这笔欠帐放着,靖平侯和卢氏哪还想见韩厚朴和冷氏这一家人啊?卢氏烦恼之极,连韩厚朴擅自离开京城的事也不想追究了,只要冷氏父女不找她要这笔钱,不找靖平侯要这笔钱,卢氏已经是暗自庆幸。
韩厚朴一家人便踏踏实实的在新宅子里住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