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一扬秀眉,惊讶的道:“四姐姐你忘记了么?我们一家人之所以住到山里,是要大年初一清早到莲花庙上头柱香,为咱们云家所有的长辈祈福的啊。我和我爹娘、哥哥起的很早,抢着了头柱香,你不知道么?”
云倾望着族长甜甜笑,“族长伯祖父,我爹爹给你也祈福了,祝你老人家长命百岁,身体康健,子孙满堂,福寿绵长。”
族长是信佛的,听说云三爷一家在莲花寺烧了头柱香,也为他祈福了,感慨的连连点头,“三郎,你有心了。”看着云三爷的目光亲切了许多。
云三爷心里暖烘烘的,“大伯,难得您过来,我陪您好好喝几杯。”
族长微笑点头,“大伯也正有此意。”
他也想和云三爷好好喝回酒了。
云尚书便命人备酒席,“我和三郎、四郎、五郎陪大哥喝年酒。”
王夫人、杜氏、程氏、云仪气了个仰倒,什么训斥三房,给三房没脸,现在他们要高高兴兴的喝年酒去了!
别人倒还罢了,杜氏的丈夫云大爷现在还苦哈哈的远在海上呢,她一口气实在忍不下,酸溜溜的道:“三弟四弟有福气陪大伯喝酒,我家大爷还漂泊在外,现在不知道在哪个穷乡僻壤呢。”
何氏方才顾虑的是族长不喜侄媳妇随意插嘴,一直忍着没开口说话。现在杜氏既然出声了,她也不用憋着,便干干脆脆的说道:“大嫂,按理说我这弟媳妇的不该挑你毛病,可你这话说的实在令人困惑难解,我不得不请教一句。大爷为什么会漂泊在外?不就是因为四爷在御前请旨,自告奋勇要出使高丽么?大爷和四爷是嫡亲兄弟,一向友爱,大嫂这么说,好像是在埋怨四爷似的,太不合适了!”
“你……你……”杜氏气急,脸色大变。
程氏脸色也不好了,生气的瞪了杜氏一眼,“不管四爷做的对不对,他也吃了苦受了罪了。算我求求大嫂,莫再和四爷过不去了吧。”
杜氏更是气得发昏。
杜氏正要和程氏理论几句,却有一个侍女匆匆进来,面色惊慌,“老爷,夫人,府外有人喊冤……”
众人都惊呆了。
府外有人喊冤?这是什么意思?
杜氏惊得冷汗直冒,忙冲身边的心腹婆子使了个眼色。
杜氏是管家人,合家团圆的时候侍女这么禀报,她担着干系的。
婆子会意,忙过去低声喝止那个侍女,“不许在老爷夫人面前胡乱说话!快出去!”
那侍女本应该听婆子的话,却也不知她是故意和婆子过不去,还是吓得有些傻了,婆子的话她像没听见似的,挣扎着大声说道:“府外真的有人喊冤!还抬了个湿淋淋的人过来!”
婆子急了,伸手捂住侍女的嘴,想要把她拖下去。
族长脸色铁青,“三弟,你在京城做着大官,是咱们云家的荣耀。可你府门前有人喊冤,毁的却是云家的名声!”
云尚书忙站起来,“大哥,做弟弟的绝不敢拿云家的名声开玩笑,也绝不敢任由百姓在府门前喊冤,却置之不理。”
族长的脸色好看了些。
云倾在锦绣里早已是恶人了,也不在乎多做几件让王夫人、杜氏、程氏等人痛心疾首的事,便细声细气的说道:“族长伯祖父也在,不如族长伯祖父和叔祖父一起出去见见那喊冤的人,如何?咱们云家一定不会仗势欺人,若有误会,也好早日澄清,还云家清白。”
“阿稚说的对。”云三爷非常赞成。
族长虽然觉得小孩子不能太娇惯,觉得云三爷对云倾未免太好了,但云倾这话说的有理,他便板着脸不作声。
虽然他是族长,但现在他在锦绣里,在云尚书家里。和云尚书一起出去察看情形、为云家澄清,还是让云尚书开口邀请他比较好。
云尚书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让他和族长一起出去面对,他是一千个不愿意,一万个不愿意。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就由不得他了,只好硬着头皮道:“大哥,烦劳您和小弟一起出去看看,如何?”
族长矜持的点了头,“也好。”
云尚书陪着族长出去了,云三爷、云五爷跟在身后。
云湍已经能架着拐杖走路了,他爱看热闹,闲不住,也由仆从扶着出去了。
“什么人在喊冤啊?”云倾好奇的问着何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