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向陆晟道谢,“大侄女的事劳烦你了,你云伯伯和我都是感激。”
陆晟肯替云佩出手解决这个难题,何氏承这个人情,对陆晟越发有好感。
陆晟谦虚的道:“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客气。云伯母,大姐姐退婚之后,婚事不必犯愁,若不嫌弃行伍之人,燕军之中尽有家世清白、前途无量的青年人,随伯母挑选。”
他不光管退婚,连云佩以后能嫁给什么人都考虑到了,这闲事管得可真是尽心尽力。
冷氏笑微微,“燕地属北方,北方人都这么热情么?”
周氏笑的不行了,和冷氏说着悄悄话,“你听明白了么?大姐姐都叫上了。”
冷氏和周氏笑容满面看向陆晟,意味深长,含义丰富。
杜氏却是怦然心动,“燕王势大,四王子果然不同凡响。他既能替云佩那个丫头退婚,还安排婚事,仪儿的忙难道就不能帮么?我也不求太多,他能替仪儿开口说说话,让仪儿有个侧妃之位,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我可怜的仪儿。”杜氏抹起眼泪,“仪儿她这般的好姑娘,书香门第,才貌双全,太后却下旨一乘小轿抬进宣王府,我的仪儿委屈啊……”
杜氏这是想替云仪诉苦,好让陆晟帮忙说话,替云仪争取利益。何氏、冷氏、周氏等人何等聪明,一听就明白杜氏想干什么了。
何氏故作惊讶,“大嫂这是对太后不满么?大嫂,我们一家人向来奉公守法,敬重陛下、太后,你若对太后不满,这些话还请不要在这里说,免得连累了我们。”
冷氏哼了一声,“太后明明很重视这件事,亲自下了口谕,你却在这里诉起委屈来了。知道的是你关心则乱,口不择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和你是一伙儿的呢,我们冤枉不冤枉?”
周氏火上浇油,“对啊。你对太后不满,还要当着我们的面说出来,这不是故意陷害我们么?我们和你无怨无仇的,你这又何必啊?”
杜氏又气又急,“我不是这个意思!”
何氏淡声道:“不是这个意思便好。大嫂,你回家安心替仪儿备嫁吧,事已至此,不必多言。”
杜氏眼见得何青岩跑地乱跑,云倾和陆晟一起追着他走了,心里发慌,也顾不得面子不面子的了,硬着头皮说道:“四王子神通广大,拨根毫毛比我们的腰都粗呢!他若能替仪儿说句话,仪儿至少能做宣王侧妃,弟妹你说对不对?”
“噗……”何氏、冷氏、周氏等人一起笑了。
不得不说,这杜氏一把年纪的人了,还真是很天真,很想当然啊。
当年锦绣里的人一心想让云三爷出使高丽、代替云湍和云大爷的事就不说了。单说后来云大爷死了之后,锦绣里对云三爷的态度,简直是埋怨云三爷为什么贪生怕死不肯还云尚书的养育之恩,好像云三爷没替云大爷死便是万分对不起他们似的。当日已经那般决绝,今天大模大样的便来求人了,求人之前还乱摆架子、乱训斥人,杜氏当石桥大街的人是傻子,还是圣人?
亲戚之间,有来有往,你帮我我帮你才是正常的。只想坑别人害别人,有了事还毫不脸红要别人出手帮忙,这是什么样的厚脸皮?
何氏当杜氏的话是笑话,何青碧小孩子爱玩,却跑过去跟陆晟说了。
片刻之后何青碧又跑回来了,脆生生的说道:“四王子说了,他开口去说宣王侧妃这样的事大失身份,如果一定要他开口,至少得是宣王妃。”
“噗……”何氏等人又笑喷了。
“不用了,不用了。”杜氏吓得脸色发白,连连摆手。
她哪敢让陆晟真跟太后提什么宣王妃?她再狂妄也知道宣王妃不是随意聘的,太后若知道她有这样的野心,岂能轻易饶了她。
杜氏不敢再提让陆晟帮忙的事了,吞吞吐吐的道:“仪儿这往宣王府一去,日后要花钱的地方定然还多着。自从她父亲去世之后,我们孤儿寡母的,家计也艰难,也只有指望着她叔叔婶婶给添点儿了。”
“敢情是来要添妆的。”何氏似笑非笑。
堂侄女要出嫁,叔叔婶婶给添妆,这是人之常情。可杜氏母女一过来就给人添不痛快,何氏却要给云仪添妆,心里岂不憋屈?
凭心而论,虽然何氏对杜氏不满,对云仪也没啥好感,但也不至于到了云仪要出嫁,何氏却不给添妆的地步。杜氏和云仪母女如果依着礼数过来石桥大街作客,杜氏如果对何氏、对在座的人都客客气气的,何氏又哪会吝惜钱财?但杜氏来了就摆出幅尖酸刻薄的模样,还妄想处处压着何氏一头,何氏能让她如愿以偿才是怪了。
请看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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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妆,我竟不知该如何添法。”冷氏美丽端庄的面容上笼着层寒霜,“我家虽然是小门小户,亲戚朋友之间却从来没有哪家姑娘是给人作妾的,所以我竟是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从来没听说过。”周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