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的生母到底是什么人啊?”陆普心事重重的问道。
燕王妃不解,“怎么忽然想起来问她了?”
陆普掩饰的笑了笑,“没什么。只是从来没有见过四弟的生母,好奇,随口问一问。”
燕王妃听他说随口问一问,便没多想,微笑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不过,听说她小门小户出身,胆子也很小,甚至不敢进燕王府。这个人不足为虑,她的妹妹也一样,你不用把她们放在心上。”
燕王妃自负的笑了笑。她知道陆普是因为陆晟认下姨母的事有所担心,但她觉得陆普多虑了,和她从前一样多虑了。
二十年前,当她听说燕王在外面养了个女人,而且生了个儿子,那时她也是担心过的,就和现在的陆普一样。她担心这个女人是不是图谋甚大,一个平民百姓家的丫头,还没进燕王府便想图侧妃、夫人之位,甚至觊觎那些根本不属于她的东西。但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是多余的,那个女人连进燕王府的胆量都没有,把孩子扔下就跑了。女人愚蠢到这个地步也是罕见,这样的女人能有什么作为?
陆普素服燕王妃,她都明说了“你不用把她们放在心上”,陆普也便释然了,不再提陆晟忽然认回来的这位姨母。
“我到四弟的新居看过了。”陆普面上隐隐有着喜色,“四弟的新居和二弟、三弟的新居并无不同,规制是一模一样的。”
燕王从京城回来之后便命令陆复、陆旦搬出燕王府单独居住,也给陆晟准备了单独的府邸。只有陆普例外,因为燕王妃说了舍不得自己亲生的儿子,所以燕王破例让陆普留下来了。这一点还是让燕王妃、陆普母子格外满意的,一则是因为不必母子分离,二则却是因为陆普和其余的弟弟们不同,可见燕王在心目当中对陆普这个长子还是很看重的。
燕王妃把玩着手中纯净如玉的天蓝色汝窑茶盏,慢悠悠的道:“很好。他们三个安安份份做你的弟弟,对大家都有好处。
只要陆复、陆旦、陆晟三个人甘心居于陆普之下,燕王妃是能容忍他们的。燕地居于北方,常年和戎敌交战,需要骁勇善战的将领。这三人之中除了陆旦是个文弱书生,其余的两个都能领兵打仗,只要没有野心,对燕王妃和陆普来说还是很有用的人。
陆普迟疑了一下,低声跟燕王妃商量道:“父王要亲自到京城为四弟主持婚礼,儿子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有些奇怪。母亲,您说父王是不是对四弟的婚事过份重视了些?二弟的妻子也娶自京城,父王可没有这么做过啊。”
燕王妃微微一笑,道:“你父王之所以要到京城主持这个婚礼,其实是因为陆晟的岳父云翰林。云翰林这个人,听说不光清高,还极为挑礼,你父王遇到这样的亲家,也是没办法。他还半真半假的跟我抱怨过呢,说头回跟文官做亲家,滋味和从前截然不同。”
“原来如此。”陆普浑身轻松。
很好,原来燕王亲赴京城为陆晟主持婚礼只是因为亲家挑礼、麻烦,而不是因为宠爱陆晟啊。想想也是,燕王给陆晟挑了这么桩不起眼儿的婚事,单从这件事上,便可以看出燕王对陆晟不过尔尔。
燕王妃和陆普母子二人说了好半天的私房话,陆普离开的时候,笑容满面。
陆晟的婚期定在六月下旬,还没出四月燕王便启程赴京了。燕王离开燕地的时候容光焕发,喜气洋洋,对燕王妃笑道:“给小四娶了儿媳妇,本王最后一桩心事就算了了。以后要含饴弄孙了,哈哈哈。”
燕王妃听他连含饴弄孙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便笑吟吟的道:“咱们的儿子也长大成人了,又有出息,又孝顺,以后把重担交给他来挑,咱们在王府养老,含饴弄孙。”
燕王哈哈大笑。
他飞身上马,绝尘而去,三十六名侍卫紧紧跟随在后,黑色斗蓬迎风扬起,如同一只只黑色雄鹰在空中翱翔。
燕王速度极快,侍卫们速度也快,如疾风扫落叶般,不久之后便消失在远方。
燕王妃咪起眼睛。
再过几个月,燕王便会带着陆晟、陆晟的新妇回到燕地了。陆晟娶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除了美丽动人之外,还有别的本事么?天生丽质,国色天香,呵呵,在燕王府这样的地方生存,只有美貌可是不行的啊。
京城郊外的官道上,陆晟带着人已等候多时了。
他是来迎接燕王的。
一队骑兵簇拥着燕王飞驰而至,陆晟迎过去替燕王牵住马缰绳,“父王远道而来,辛苦了。”
燕王骑在马背上,拍拍陆晟的肩,纵声大笑,“儿子,今天你格外殷勤,你一定是伸长脖子盼着你父王过来的,对不对?你父王不来,你就没有主婚人,你这媳妇儿就娶不到家啊。”
陆晟俊脸微红,“父王,儿子扶您下来。”
燕王却不听他的,翘首遥望,“就你一个人来的?”
陆晟道:“我明明带了数十名侍卫,怎会是一个人来的呢?”
燕王瞪他,“你明明知道老子说的是什么意思!你知道老子说的是谁!”
陆晟笑,“她没有和我一起出城,不过她在家里准备酒宴呢,打算给你接风。”
“真的?”燕王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