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纤长有力又带着暖意,云倾手被他握着,心莫名安定。
“岳父,岳母,我和阿稚会互敬互爱,白头到老的。”陆晟诚恳的道。
云翰林、何氏含泪点头。
礼官引导着新郎、新娘拜别父母,走出礼堂,云仰把妹妹背到背上,“阿稚,以后阿晟如果欺负你,告诉哥哥,哥哥嫂嫂去替你出气。”云倾又是感激,又有些好笑,“哥哥,你这个时候都不忘提嫂嫂呀,太-恩爱了,嘻嘻。”云仰嘿嘿笑。
云倾被背上香木辂车,陆晟依古礼为她驾车之后,将引车绳交到她手中,“阿稚妹妹,终此一生,哥哥愿为你效犬马之劳,任你驱使。”
云倾整个人都有些轻飘飘的了,如在云端。陆晟的话像仙乐一样,美妙无比……
“不用这样的呀。”云倾不好意思了。
“用。”陆晟轻笑,“不过妹妹你也要投桃报李,对不对?哥哥任你驱使,你该怎样?”
“啊?”云倾呆了呆。
她还在发着呆,陆晟已被礼官再三催请,下了云倾的车,改上他自己的辂车,这辆车的马缰绳交给了御者。
车辆缓缓驶离,云倾还在思索陆晟方才那个问题,“哥哥任你驱使,你该怎样?”
此时天已黄昏,从石桥大街到燕王府沿途之上,每隔三五步便站着一个手提灯笼的红衣兵士,灯光流丽,绚烂之极。
云倾坐在香车之中,感觉这一切像在梦里一样。
街道两旁站满了看热闹的人,啧啧赞叹,他们的赞叹声偶尔有一两声传到云倾耳中,云倾不由的笑了。想当初她也曾经坐在车里,听着百姓的闲言碎语,那时的感受和现在可是截然不同啊。不一样了,重活一世,什么都不一样了,她有父母兄嫂,有陆晟,有燕王和山长,还有这隆重的、受所有人祝福的婚礼,圆满了。
前世所有的遗憾,这一世都得到弥补。
车到燕王府前,陆晟由礼官引领至车前一揖,请她下车。云倾由喜娘扶着下来,陆晟又是深深一揖,请她进门。云倾头上盖着盖头,看不到他的脸色,但不知怎地,觉得他此刻一定非常激动,又非常郑重。
门前挤满了看热闹的宾客,有个清朗的少年声音笑道:“我猜新娘子定是绝色美女。”旁边有人笑话他,“你又没见过,如何知道?你这才是头回见新娘子吧,莫非隔着盖头你也能瞅见她?”那少年笑道:“我瞧着四王子这神色都算得上虔诚了。四王子年少英雄,盖世无双,能令得他这样,新娘子必定有倾世姿容,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么?”
“我瞧着四王子这神色都算得上虔诚了”,宾客的话语传入云倾耳中,她不由的痴了。
陆晟对她是什么样的深情啊。
云倾被迎入礼厅,随着赞礼官的赞声和陆晟一起拜了天地、高堂,之后被送入洞房。陆晟将她头上的盖头揭去之时,陆晟眼中闪过惊艳之色,云倾也偷眼看他,觉他眼中有星光流动,四目相对,云倾娇羞盈面,低下了头。
接下来新郎新娘行合卺之礼、同牢之礼、解缨之礼,陆晟确实如那不知名的少年所说,神色是虔诚的。云倾和他一样,虽然有些紧张,却是一丝不苟、认认真真、忠诚虔敬。
这是他们的婚礼,是他们等了两辈子才等到的婚礼……
新房内有燕王府在京城的亲戚朋友等人,还有毛莨、赵可宁、冯慧中、冯莹中、何青未、于雅猛等云倾的好姐妹,颇为热闹。诸礼行完,陆晟被催着出去敬酒,他向毛莨等人含笑一揖,“阿稚新来乍到,或许会有些不适应,有劳诸位姐姐了。”
毛莨等人笑得不行,“放心放心,我们一定替你把新娘子陪好了。”
陆晟不知被谁拉出去了,毛莨等人看着他的背影,笑弯了腰。
“我从来不知道四王子是这样的。”燕王族中一个侄媳妇啧啧称奇,“我一直听说四王子是位英雄人物,千好万好,只是为人冷峻了些,没想到对新娘子如此体贴入微。”
“你没听说过四王子是如何到石桥大街献殷勤的么?”她一个妯娌笑着问道。
“听说了啊,可我以为那是谣言。”方才那人不好意思的笑,“今天我是眼见为实了,以后谁要是再跟我说四王子冷峻,我可得反驳反驳。”
卫夫人缓步进来了。
“山长!”看到她,毛莨、赵可宁等人齐声欢呼。
冯莹中颠儿颠儿的跑过去扶住她,“山长,您也是被四王子请来陪伴阿稚的么?其实有我们就够了啊,您是四王子的姨母,是长辈,不用过来的。”
这时候在新房里的全是陆晟的平辈人或是晚一辈的人,长辈是没有的。
“对啊,卫夫人,您是长辈,等着明天小两口到堂上拜见就是了。”一个机灵有眼色的年轻媳妇也过去扶卫夫人,笑得极是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