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书琴道;“你确定自己没看错?”
玉璧赌咒发誓,“奴婢绝对没看错,奴婢看玉佩神色慌张,一路尾随,奴婢跟林管事无冤无仇,通.奸这种事关重大,奴婢万不敢胡说。”
傅书言看玉璧说的不像假的,问:“林管事穿的什么颜色的衣裳?”
“竹林里光线暗,奴婢没看清楚”
傅书言道;“你先下去吧!”
玉璧下去,傅书言使了个眼色,秋琴明白,跟着监视她,傅书言对傅书琴道;“姐,昨晚下雨,今白日晴了,湖边竹林一带阴暗,里面土地潮湿,姐派人查看她的鞋子,还有林管事的鞋子。”
傅书琴对巧玉道;“去把唐管家找来。”
又对身旁的董家的道;“去玉佩屋里,看看她脚上穿的鞋,有没有泥土?”
不大功夫,王府唐管家匆匆来了,恭敬地站在地上,“王妃找奴才?”
傅书琴道:“玉璧揭发玉佩跟林管事通.奸,方才去湖边林子里,你去林管事屋里,把他脚下穿的鞋子拿来。”
玉佩住在主院,离上房近,董家的很快先回来了,把玉佩的一只绣鞋拿来,道;“王妃,这是玉佩姑娘脚上穿的绣鞋。”
傅书言手里垫着绣帕接过,翻过来看看,绣鞋干净,没有一点泥土,甚至鞋底都没沾灰,像是一双新鞋,道;“去玉佩屋里,看有没有刚洗净的鞋。”
董家的出去,一会手里提着一只鞋进来,“王妃,这是在玉佩窗台上发现的。”
玉佩是个爱干净的,从竹林回来去井台打水,把鞋子刷了,刚刷完晾上,董家的就去了。
这时,唐管家进来,手里提着林管事的一只半旧的布鞋,“回王妃,奴才查看了,这只是林管事脚上穿的鞋子。”
“把鞋底翻过来我看看。”傅书言道。
唐管家提起鞋子,把鞋底翻过来,傅书言看见鞋底有泥土,还有一小块绿色,对巧玉道;“把灯盏移过来。”
巧玉把长条桌案上的宫灯移过来照,傅书言看清楚那一小片绿色,是一片小竹叶,确定玉璧说的是真话,对姐姐傅书琴道;“林管事鞋底有竹叶,证明去过竹林,林管事是外院管事,来内宅做什么?”
傅书琴对唐管家道;“把林管事押来,我亲自审。”
玉佩是皇宫里出来的,事情不明之前,不好审她,把姓林的问明白,对玉佩再做处置。
唐管家出去了,傅书琴左思右想,“妹妹,玉佩跟林管事有染,我怎么觉得不对劲,林管事家里有妻小,玉佩自贬身价,准备给林管事做小?这事根本没有可能,她跟林管事平常见不着面,两个人又是怎么勾.搭上的?”
傅书言看看屋里的人,傅书琴明白,吩咐,“都下去吧!”
巧玉最后走的,把门掩上,傅书言走过去把半支开的窗子落下,走回来,凑近姐姐,压低声音道;“姐,玉佩那样的才貌,林管事别说有家室,没有家室,玉佩也看不上林管事,玉佩是个明白人,她和玉璧是皇帝赐给王爷的姬妾,跟王府的下人通.奸,糊涂油蒙了心了?唯有一种解释,林管事是皇帝派来监视王爷的。”
傅书琴心中一凛,道;“妹妹这样一说,玉佩跟林管事的可疑之处就不难解释了。”
“妹妹,如果林管事真是皇帝派来的人,那接下来的戏可怎么演?”
“姐,有通.奸事实,姐将错就错,把三个人一起解决了,不然留着是个祸害。”
王府里不能留内奸,傅书言想想,又道;“姐姐,此事不能让姐夫插手,在姐夫回来之前处置了,内宅之事,本来就应该姐姐打理,等晚上姐偷着告诉姐夫,让姐夫有个防备。”被当朝皇帝不放心,英亲王真该小心了。
门口唐管家的声音传来,“回王妃,林管事带到了。”
傅书言在王府住这些日子,头一次看见林管事,林管事其貌不扬,看上去老实本分,要说玉佩看上林管事,打死都不相信。
林管事被带进来,跪在地中央,傅书言替姐姐问;“林管事,你跟玉佩在竹林私.会,你可承认。”
林管事朝上叩头,诚惶诚恐,“奴才是冤枉的,奴才怎么能跟玉佩姑娘私.会,借奴才个胆子奴才也不敢。”
傅书言示意唐总管把他那只鞋子拿出来,翻过鞋底,对林管事道;“你鞋子上有竹叶,你怎么解释没去过竹林?玉佩去竹林有证人看见,你跟她不是男女私.情,难道还是别的什么?”
傅书言一说,林管事吓得一激灵,心里有鬼,他进内宅,如果王妃认真追究找证人,王府人多,说不定有人看见他进来,估计事情从玉佩哪里败露的,他和玉佩没碰头,不知玉佩交代了什么,心里没底,权衡利弊,还是认私.通,比奸细的罪名轻,反正玉佩现在不是王爷的姬妾,算府里的丫鬟,道;“奴才招认,奴才自看见玉佩姑娘,被玉佩姑娘迷了心窍,是奴才主动约玉佩姑娘出来,奴才只跟玉佩姑娘站在竹林里说几句话,奴才发誓没把玉佩姑娘怎么样,玉佩姑娘是被奴才骗出来的,没答应跟奴才相好。”
显而易见,林管事想保护玉佩,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傅书琴对唐管家道;“先把林管事看押起来。”
对巧玉道;“去把玉佩带上来。”
一会儿,玉佩被带了进来,玉佩被人看起来,虽然不明真相,也早有知觉,进门跪下,“王妃,奴婢没做错什么?”
傅书琴看着她说不出的厌恶,道;“玉璧告你跟林管事通.奸。”
玉佩一愣,着实唬了一跳,自己被人告通.奸罪名,叩头道:“奴婢冤枉,奴婢怎么可能跟林管事有染,奴婢是清白的,玉璧诬陷奴婢,请王妃明察。”
“你方才去了哪里?”傅书琴问。
“奴才一直在屋里做活计。”玉佩说得有点心虚,她平常很谨慎,临出宫时皇后私下里告诉她王府里林管事是自己人,不到万不得已她不跟林管事见面,这次林管事派人捎信跟她见面,她才冒险去见林管事,她跟林管事都极小心,没人看见,不承想暴露了。
傅书琴不屑地瞅瞅她,“林管事已经招人了,你还想抵赖吗?”
“奴婢冤枉,王妃细想想,奴婢怎么可能跟林管事……一定是玉璧那个小蹄子诬陷奴婢。”
“既然你跟林管事是清白的,为何背人去竹林私会?这又作何解释?”傅书言道。
玉佩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不承认男女私情,承认是宫里派来的内奸,她是死路一条,如果承认通.奸罪,或者还留条活命,低头不说话了,默认了。
傅书琴看着妹妹,傅书言道;“姐,既然林管事和玉佩已经承认私.通事实,林管事是王府里的奴才,当按家法处置,玉佩姑娘不守本分,败坏王府门风,论理是不能留的,但这个玉佩姑娘是宫里赏的,姐姐开恩网开一面,玉佩年纪大了,动了春心,不如姐姐把她赏给我傅府里的小厮。”
玉佩听了,吓得跪爬几步,惊慌地喊,“不要阿!王妃,奴婢宁死不嫁给府里的小厮。”
傅书言看着她,冷笑道;“事到如今,你想怎么样?你说说看?”
玉佩低头,半晌抬起头,“王妃把奴婢送回宫里去。”
傅书言跟傅书琴互相看看,这不是不打自招,送回宫里,落了皇后娘娘脸,皇后娘娘还能留你吗?
傅书言道;“姐,玉佩不想呆在王府,愿意回宫里,姐把她送回宫里,交给皇后娘娘处置,玉佩怎么说也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
傅书琴轻蔑地看她一眼,“你收拾收拾东西,我派人送你回宫,你做下的丑事,我就是想瞒也瞒不住。”
玉佩被带下去,林管事当然不能留了,傅书琴示意唐管家人不知鬼不觉处置了。
解决了两个人,傅书琴道;“这个玉璧该怎么处置?”
傅书言道;“姐,不妨抬玉璧为妾,名义上的妾,把她关起来派人看着,这样皇后脸面好看,世人只道姐姐大度贤惠。”抬玉璧为妾是做给外人和皇帝看的,内里怎么样,谁知道呢,反正玉璧也不是皇后的亲信,皇后娘娘不在意她死活。
“就依妹妹说的。”
傅书琴这半日坐着,累了,傅书言扶着姐姐躺下歇着,在姐姐生产之前,处置了玉佩和玉璧,傅书言大可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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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书言在皇宫南书房晌午休息,八姑娘傅书锦来找她,傅书言跟着傅书锦出去,姊妹俩找个没人地方站着说话。
“八妹妹,家里有什么事吗?”傅书言问。
傅书锦道;“七姐姐,有件事我没对任何说起,我听母亲屋里的丫鬟说,母亲半夜经常做噩梦,叫着诚哥的小名,嘴里还说些乱七八糟的胡话,很瘆人,丫鬟们害怕。”
傅书言问;“四婶嘴里都说些什么?”
“说对不起诚哥,喊叫着说诚哥被夷人杀了,身上全是血,开始我以为母亲惦记诚哥,可是最近越来越严重,经常半夜惊醒,闹得屋里人不能睡觉。”
傅书言若有所思,半晌道;“其实四婶对诚哥原来没看出怎么疼爱,为何这次回来,就不一样了,难道失去了,后悔之前没对诚哥好?小婶的婉姐也丢了,痛苦是痛苦,也没像四婶这样,四婶是不是有什么心病?心病难医。”
傅书锦愁容满面,“我也这么想的,我看父亲为母亲的病,请医问药,甚是操劳,我心疼父亲,想问七姐姐何时回府,能不能去看看母亲?”
傅书言住在王府一直没回家,还有两个月她跟高璟喜期到了,她想念祖母和母亲,正想回家看看,道;“我明日回去。”
傅书锦讨得她的话,告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