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有什么关系?”对于月遗族人的处境,他也觉得可怜,可他没胸襟豁达到用自己的孩子去拯救他们。
“如果我说,假若小容王爷不答应,我们就会拼死一搏,以我们如今的势力,与西陵那边里应外合,到时候,大宁的社稷岌岌可危,皇上的龙椅也会坐不稳,要知道,西陵的元帝陛下一直想寻个借口一雪前耻,夺回溧阳五城,这难道是小容王爷想看到的吗?”柳元敏信心十足,今天一定能说服眼前的人。
容槿顿了顿,面色不改,开口道:“我是不知道你们势力怎么样,但他如果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那他这个皇帝不做也罢。”况且他从来不相信妥协换来的和平,将对手彻底击溃才是长久的和平之道。
“我们只是将孩子带走,我们保证会悉心教养,而且以后并不是没有父子相见的机会,小容王爷不再考虑一下吗,或者和皇上商量一下?”柳元敏没想到容槿一口拒绝,他起先过于乐观了,他得到的消息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虽出身尊贵,但难得是个心态平和,明事理的人,总以为,于情,他同为月遗族人,对族人的遭遇,多少会生出些悲悯之意,于理,虽然和孩子暂时分别,但可以换得他父亲和心爱之人守护的江山安宁,怎么看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没有商量的余地,这个我可以做主。”
容槿灿然一笑,目光灼灼逼人,复又说道:“阁老不要将我当做三岁孩童戏耍,自以为讲出一番大破天的理由,我就会心软,你谋取皇位是不是单纯为了族人,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而且如果不是南宫静深将你们逼到穷途末路,你们会想着归隐?里应外合?尽管过来。”略一停顿,语气轻下来,“阁老多保重,恕我失陪。”
容槿毫不留恋,转身离开,留下一个绝然傲立的背影,柳元敏全身失去力气,颓然地靠着廊柱坐下来,直到此时,他才真的认识到,这人是南宫秋湖和容熙的孩子,也是五弟的后人,当年他找人废去五弟一身好功夫,送入宫时,五弟离去时也是留个他这么一个决绝的背影,从此兄弟再不得见。
他费尽心思,谋划一生,临了临了却落得这个地步,兄弟决裂,儿子惨死,连最争气的女儿,说好点是太后,其实也只是徒有虚名,早就被南宫静深密旨幽禁起来了,生死已经不在自己手里。
如今这件事做不好,长老那边无法交代,族人大概也会对他失去信服,他这个族长之位恐怕也做不长久了,他本身虽是隐莲,可只是八瓣,但与九莲相比,一瓣之差,天壤之别,原本就是五弟的,是他强求了。
最后一丝希望断绝了,柳元敏想通这一切,瞬间苍老下去,踉踉跄跄出宫,从此一病不起。这是后话。
*
南宫秋湖听完暗卫的呈报,下令:“找人盯着柳元敏,我要让他好好活着。”然后看着他这辈子苦心经营的一切是怎么一步步土崩瓦解,灰飞烟灭的。
“是,主子。”
南宫秋湖挥手让他退下,对正在沉思的容熙笑道:“在想什么?从刚才就是这个样子。”
容熙俯身,在他嘴角亲亲,感叹说:“小槿长大了,翅膀硬了,我这个做父亲的,想把他藏在翅膀底下护着,也藏不住了。”
南宫秋湖瞥他一眼,将新写好的信件吹干放在一边,警告道:“我和你说,小槿现在也大了,凡事自有主张,他再次有孕的事情,不准你去闹。”如果不是他拦着,静深那里估计又要挨顿狠揍。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小槿长大,不在身边了,心里就空落落的。”容熙据实说道。
“好歹你还能陪着他一起长大。”他在想弥补,也弥补不了时间的空白。
容熙促狭一笑,将人打横抱在怀里,走向床边道:“秋湖,要不,咱们再生一个吧。我们一起陪他长大,将来给咱们娶房儿媳妇……”
“你去死,容熙,要生你自己生。”南宫秋湖反应过来,恼羞成怒,一巴掌拍在他胸口处。
“唔……”容熙闷哼一声,失手将南宫秋湖摔在锦被上,
“容熙,你没事吧?”南宫秋湖着急地翻身坐起来。
“胸口疼,可能伤口又裂开了。”容熙顺势将他压在床上,埋首在他小腹处闷声说道。
“我让人宣徐放过来。”自从容熙伤后,太医院掌院一直留在这里。
“不用了,秋湖,你让我做一次吧。”容熙趁机松开南宫秋湖的衣襟,在他颈项处索吻,自从他受伤后,秋湖一直拒绝他,都憋了这么久了。
“你不是胸口疼吗?”南宫秋湖身子有些颤抖,但仍强装镇定。
“是疼,所以今晚秋湖,你自己动,行不行?”南宫秋湖衣不蔽体,容熙含着他胸前一处,含含糊糊道。
南宫秋湖已经被他撩拨起兴致,再说憋着的也不是容熙一个人呢,当下也不扭捏,将自己连同容熙的衣衫一并褪去,但要他主动,还真是不熟练。
容熙好整以暇地仰躺在床上,指挥南宫秋湖双手撑在两侧,坐到他腰上。
“对,就这样,然后扶着……”
“闭嘴,容熙。”容熙过于详细的解说,差点让他坚持不下去。
南宫秋湖抬腰下移,扶着那处,慢慢将自己体内填满。
“秋湖,你倒是动动啊?”容熙呼吸加重,忍不住开口催促。
南宫秋湖僵着身子,咬牙道,“要动你自己动。”
“那臣就只能谨遵圣旨了,皇上。”容熙话音一落,就着两人相连的姿势将人掀翻在床上。
“恩……”南宫秋湖双手攀住身上人的肩膀,极力咬住唇,但止不住的呻吟还是断断续续的泄了出来。
一夜精力充沛,完全不见伤病模样。
99、逆转
皇宫里本就没什么秘密,何况又是事关容槿,事后南宫静深也很快得知了柳元敏来此的目的。
至于幕后的月遗一族,皇伯父早些年就隐隐有所察觉,只不过事关一族存亡,月遗族向来做事隐秘,踪迹难寻,相互联系也大多同族之人,偏偏月遗族人皆人人身带莲花,做不得假,外人难以接触,更遑论打探内部的情形,如果贸然行动,打草惊蛇,再想有动作就难了,所以要么静心等待,要么动手就要一举成功,这也是这么多年皇伯父隐忍不发的原因。
好在五年前,终于安插进人手,捋顺了脉络,这人是原先是柳五将军身边伺候的,现在一个长老身边做事,很得信任,渐渐探得一点内幕,但他们竟然还想要孩子,倒让他有些意外。
南宫静深一心二用,听着下面朝臣的奏报,户部尚书几次想开口都被他打断,那个老头子不用问就知道是来要钱的,这些年虽说国库还算充盈,但夏季南方大水,兴建水利和救济安置灾民,已经耗费不少,今年冬天,北地少见降雪,可预见明春又要闹旱灾,如果北疆那边真的与西陵打起来,月遗族再里应外合,那确实是一件麻烦事。
今天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朝臣退下,南宫静深支着额头略作休息,福顺带人将重新热过的饭菜摆在东暖阁里,
随便用了一点,南宫静深提笔写信给还在边疆的南宫致远,嘱咐他加强防备,小心西陵突袭。
夜色渐深,福顺用银签子将灯芯挑亮,又将御书房其余的灯都点着,刚一转身,看到容槿进来了,他得到示意没出声,悄悄地退下来,守在门口。
“小顺子,你让他们带着这封信去追北上劳军的刘将军,让他务必亲手将这封信交到祈亲王手里。”
半晌没人应声,南宫静深眉头微拧,抬头看到来人,无奈一笑,将人捞进怀里,摸摸他身上的衣衫,问道:“夜里凉,你过来怎么也多穿点?”
“一脸的苦大仇深,谁欠你钱了?”容槿玩笑地扯扯他的嘴角。
南宫静深也没有避讳,将户部的奏章拿给他看,顺便招呼小顺子将信件取走。
容槿挑个位置,舒服地窝在他怀里,将奏折大体翻了一下,明白他的难处,说道:“我在父王那里还有些银子,要不先拿来给你应急。”那是自己年少时偷着做生意赚还有父王给的各种私房钱,本来是留着和未央周游天下的,为数不少,一直也没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