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把粉盒合上,“嗯,你这么说,我也好奇起来,你说这男女的欢愉是双向的,可以理解。男男,也大概能理解,可是女女,应该是单向的吧?那就代表了只能一个人享受?”
柳依依说起这种事来毫不羞涩,但言蹊脸颊微烫,轻轻咳了一声。
“毕竟,”柳依依摸摸自己做完美甲的手指,“是通过这里。”
言蹊眉眼一跳,第一反应居然是——陶陶手烫伤了。
这个念头刚跳出来,她立刻又甩掉——这跟她的手烫伤有关系吗?
接着是——天啊,你在想什么?这是陶陶的隐私。
所有思绪混乱着陌生的感觉纷沓至来,言蹊感到头晕起来,纤长的手指按了按额角。
“你今天有些奇怪。”柳依依笑嘻嘻地望着她,“以前都没见你对同性话题如此感兴趣。”
“呃,是电视台,的一个问卷调查……”言蹊从未撒过谎,这句话一听就漏洞百出。
“哈哈哈哈,”柳依依明显就知道,也不说破,只是笑得花枝乱颤。
言蹊囧极了,她在内心说她不是要撒谎,她只是为了保护陶陶的隐私。可是,她完全直接可以跟柳依依说她对同性好奇啊,她为什么要撒谎?
这样更显得她心虚。
等等,她为什么要心虚?
“你要真觉得好奇,网络上有小电影可以看的,翻~个墙就可以了。”柳依依盯着她看,眼神狡黠。
“不不不不,我知道怎么回事,我看……”言蹊差点没咬住舌头。
“咦?你看过?”柳依依耳朵尖。
“没有。”言蹊绷住脸,她不能承认。
柳依依:“哦?哈哈哈哈哈哈。没啥的,看过很正常啦,我还看过钙片呢!”她似笑非笑地盯着言蹊笑,笑得她头皮发麻,后来也没再继续逛街下去。
言蹊当然没看过小电影,她看的是真人现场版。还记得是大二的时候,那时孙亚维已经搬出去住了。
那天下午,她临时没有课就留在宿舍,她们的宿舍是公寓,上面是床铺而下面是书架书桌一体。言蹊比较注重私人空间,床边也用帘布围了起来。
她躲在她的私人小空间里看着书,突然宿舍门被打开了,接着是孙亚维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哎呀,你别着急。”
“反正这时候我公寓没有人,我们还没在这里做过呢。”
言蹊还来不及开口说她在公寓的时候,就听到此起彼伏的湿吻声,含糊在一起的笑声,是边亲边笑的人才会发出的。
言蹊尴尬极了,已经失去了说话的时机,只能假装自己不在,尽量不要发出声音。她的床位是靠里面的,而这两个人进屋的声音很大,片刻。另外一个女孩子就呻吟起来。
言蹊听得眼皮发跳,屋内也没其他人,一切声音无限扩大,衣料扯开的声音,鞋子踢掉的声音,椅子移动的声音,还有女孩子的嗔叫:“啊,桌子撞到我了……”
孙亚维嬉笑一声,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动作,女孩子就哼哼嗔嗔地叫着。
言蹊掩着发烫的脸,这两人也太大胆了,还有声音至于这么大吗?
她这下真的是走也不是,听也不是了。
可是忽然心被什么一挑,言蹊慢慢把手伸过去揭起一点帘布。
那个画面给当年的她留下了深刻不可磨灭的印象,她当时脑子几乎是“轰隆隆”的声音。
两个女孩子痴缠在书桌上,孙亚维身下的女孩牛仔裤褪到了足边,双腿开着,而孙亚维的手埋她的大腿间,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她们都在忘情地律动着。
言蹊不知道自己目瞪口呆瞄了多久,等她意识到,急急地就把帘布甩开。心口发紧,心跳爆表。
由于她本身对孙亚维并没有好感,所以当时她并不能辨认她是被恶心到了,还是被惊吓到了,还是其他的感觉。
就像是被强行科普了了不得的事情。
仅此而已。
她把这个画面锁到脑海深处,不去管。
晚上,她回到家,安之已经睡着了。言蹊轻推开她的房间门,她悄步地走到床边,低头观察了她手背的创口。
壁灯晕淡的光芒下她的睡颜安静乖巧,也不像前两晚那么闹了。言蹊嘴角泛开点温柔的笑意,拂开她面上的发丝。
其实闹一闹也很可爱。
十几岁的女孩子几乎是一天一变,虽然天天见,不知怎么的,此刻竟有些陌生的感觉。言蹊的手顺着她的脸庞的抚摸着她脱去稚气的痕迹。
突然安之脸颊微动,酒窝像朵小花似地舒展开来。
言蹊也被感染地笑起来,接着她很自然地俯低头,唇部在触到安之的脸颊时,言蹊才猛地意识到她这个动作。
心漏跳了一拍,她急忙坐直起身来。这才不止,她一下子就站起身来。
夜半深人已静,月不见心微乱。
言蹊不敢多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自己熟悉私人的空间,言蹊镇定下来又觉得有点好笑,她这是做什么?只是亲亲安之而已,大人亲小孩子一样的,心虚什么呢?
最近琐事太多了,弄得她脑筋不清楚。言蹊觉得自己需要好好睡一觉,好好休息一下。
言蹊以为自己理所应当睡着了,可是倏忽间,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帘布掩着烈日的午后,夏天的蝉叫,桌子隐隐的响动,还有女生亲热时的吟哼声。
天气很热,烈日如金光。眨眼间金光一暗,视线灰白下去,蝉不再嘶鸣,换成了凉意的灰色,葱色饱满却萧索。
客厅的沙发边有两位少女,短发的去亲睡着的少女。
言蹊浓睫颤动,皱紧眉,手划动了下,似乎想要去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