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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首辅贾赦_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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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叔叔这手笔太大了。

  王家和史家全一锅端了。

  王家发家不干净,外加王家上任家主借着掌管海运贡品,巨贪,而王子腾也有冒领军功之罪,最为重要的是他跟皇子有联络,而且还藏着没坦白,现如今自然是数罪并罚,阖家问斩。

  史家虽然干净点,现任家主也兢兢业业,但后院却是不干净,夺了史家老太君的超品侯爷夫人诰命,保龄侯被免了军职,让其先管好自家后院,闭门思过。

  案件宣判后,贾赦看眼忽然间老了十几岁的舅舅,想想自己还写过信叫人跟大表哥在边关注意安全,能想办法回京就回京(免得几年后殉国了,大嫂子又成大傻子,殉夫,留下个孤女,然后史家双子争爵),但岂料他们会以这种方式回来—戴罪之身。

  “舅舅,我……”

  贾赦刚靠近,岂料就被人迎面煽了一巴掌。

  “啪”得一声落下,整个大理寺都惊呆了,保龄侯哪来的资格打贾赦?

  保龄侯眼中带着抹红,看着被他一掌煽着原本白皙的脸庞都红肿起来的外甥,一字一顿,硬声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外甥,若非你先出言不逊,不孝长辈,后又道观中侮辱史家,你祖母又岂会如此!”

  “保龄侯,你莫要颠倒黑白!”大理寺有官员看不下去了,边去搀扶明显被煽晕头的贾赦,便喝道。

  保龄侯闻言笑笑:“律法判了,情理上贵寺能判?”

  说完,保龄侯直接拉着自家老母亲,也不去看贾赦如何,大步离开大理寺,徒留众人的惊怒。

  这是他最后能做的一件事了。

  世人怜弱。

第48章 立场定言行

  因涉事双方都乃勋贵且朝中有任职, 故而虽说是在大理寺,由俞寺卿宣判,但所有人都知晓这不过一个过场,对于两家最终的定罪判刑皆是帝王旨意。

  对于王家, 王子腾出生入死过不假, 有军功,可他也冒领过他人功绩, 功过相抵了;再者他又自己作死站队五皇子,在如今帝王肃清朝堂, 而且还非常宽容,允许坦白”,既往不咎的情况下, 王子腾却是一条道走到黑。光凭这点,帝王雷霆震怒,杀鸡儆猴也是众人完全理解, 更别提王家还有其他罪行爆出来。

  作为最初查王家的引子—乌盆刺杀案,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但史家却不一样。

  史家当家男人是清白, 经得起查的。至于后院乱, 有些乱, 诸如磋磨侍妾, 故意废庶子庶女,甚至放些贷,这些都是高门大院“潜、规则”。若真要以此彻查定罪,那没准发狂的史家老太君……哦, 是史家老太太能将满京贵妇都拉下马。

  首当其冲的便是她的女儿,贾代善之妻贾史氏,超品的国公诰命夫人。

  贾史氏是贾赦之母。

  换句话说史家是贾赦的外家,贾赦身上一半留着史家的血。在世人的眼中,哪怕外祖母有些坏心思,但贾赦不是没事?那便是“家丑”,而且这策划实行的主谋还是王家太太,史家老太太不过气糊涂,老糊涂了。一家子骨肉亲的,更何况皇帝都因此把半辈子从戎的保龄侯都宣进京问责了,贾赦何必再借个“屎盆子”仗着帝王宠爱,追究到底?甚至朝中有臣子都觉得泰兴帝有些小题大做,偏宠贾赦了,这事按着以往的某些案例,最多查到王家,那便一切尘埃落定了。至于史家是否会被秋后算账,那也是等秋后再说,而不是一下子将一切曝光公众视野之中。

  但这一切的“世人观念”随着这一巴掌……

  俞寺卿坐在主审位上,看着一下子暴怒起来的几个下属,看了眼愣愣傻傻只剩下呆看保龄侯远去背影的贾赦,再望眼似乎一夜白发满头的保龄侯,心理长叹息一声。

  哪怕大理寺案件是密审,不会像地方衙门与刑部某些案件审判的那般,普通百姓可在公堂外围观,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这案子,这一巴掌,该知晓的都会知晓。

  到时候……

  但愿贾赦能懂吧。

  俞寺卿感觉自己老了老了,也多愁善感起来,毕竟若非他是断案老手,阅览过无数利欲熏心之争,这颗心早已被千锤百炼过。否则瞅瞅贾赦这对比强烈的半边小白脸和半边巴掌脸,也得理智尽失,骂句保龄侯。

  就贾赦现在这模样,出去走一圈,史家都得被砸烂大门。

  俞寺卿压下心中种种思索,吩咐了下属扶着贾赦先去内室,然后又派人寺外找贾赦家眷。嗯,现在贾家能当门面的也就是贾珍了,今日宣判,也是贾珍陪着人一同到来。只不过不是涉案人员,在外等候。

  想着贾珍贯日作风,俞寺卿不免又细细叮咛了几句:“先让珍小将军莫急莫气,边派人请太医,边入寺……”

  他若是派人去请太医,那就代表大理寺偏颇了。

  闻言,贾赦恍惚回过了神,拿着帕子捂着脸,努力的张口,忍住疼痛,道:“俞……俞大人,小……小子无礼,厚颜了,能否请贵寺狱卒大夫先替我看看?”

  军中有专治跌打损伤的,但是军中大老爷都糙,只追求好得快,不追求皮肤效果,哪里像这大理寺,用刑了抹一抹,不留疤好得快,肌肤水润有光泽,罪犯都有苦难说。

  他之前也有苦难说。

  屁股被打肿了,太医来治,太医用药就非常温和,得十天半月都还没好。然后,某次他爹忍无可忍,拿着某寺出品的秘药一巴掌抹下去,疼的那个酸爽,但第二天他就能下床了,连个“淤青”都不给他留着告状用。

  这等邪药,他当然煞费苦心打听到来源,但没胆惹。

  地方衙门,诸如顺天府随便进没事,像专职的有司衙门,刑部和大理寺,专门审案判案的,公堂鬼气森森的,哪里敢碰?

  可如今……

  贾赦垂眸,手捂捂自己的脸。

  他脸不疼,疼的是心。

  一听到贾赦哑着嗓子说这话,俞寺卿自是允了。贾恩侯到底是脱胎换骨了,成熟稳重起来了。

  这边贾珍听闻消息后风风火火进来了,敷衍的对着俞寺卿见过礼,旋即立即看向他叔。就一眼,要不是周围人机警在堂外拦住了,贾珍便已经跨出门找史家算账了。

  贾珍此刻像油锅里的朝天椒,光是味道便呛人的很。

  贾赦努力不去思索史家的种种,看看眼前的大侄子,默默翻腾着自己肚子里的墨水,感觉形容很贴切。

  “珍……珍儿,叔没事。”贾赦还起身给大理寺的几位大人物表歉意:“我侄子很乖的,就是有些少年脾气,易冲动,还望大人见谅。”

  大理寺的人万一想要给人穿小鞋子,那完全是怎么死都不知道,绝对不能惹。

  “贾大人严重了,令侄也是性情中人。”俞寺卿瞧着贾赦摆着叔叔款,彬彬有礼的模样,那会说话的眼睛里似乎还带着丝历经沧桑的世故圆滑,不禁嘴角抽抽。他们看起来会公报私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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