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家每次不只是去买什么珍贵的食材,据说还去贩卖毒草和咒术道具等,且煞有介事地喃喃念着咒语,一些贵族也不甚愿意涉及的地方。在朋友间,喜欢去那种地方的大概也只有朝家。
“你太不谨慎了,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可不管你。”
实亲讥讽似的发言,让朝家有些恼羞成怒地噘着嘴道:“不用你多管。”
擅自从房间里拿出坐垫,朝家选择坐在实亲的身旁。看见对方毫不矫饰地拿起放在地板上的酒杯,自己也开始大口饮酒。
“说起来,你也同样不谨慎啊,实亲。今晚我也是自由地进入这里呀。”
“你是我的朋友,若连朋友都无法自由进出,我岂不是个无趣之人。”
“话非如此。你的阔达确实是美德,但你现在可是担任宰相中将这样的要职。我不会要你多雇点下人,但至少多雇几名保护自己的护卫吧?”
“什么,这样就足够了。我家里又没有需要人保护的美丽公主。”
闻此,朝家开始长篇大论的说教,实亲当作耳边风,脸上露出笑容。
“话说回来,你有听说权大纳言大人的事吗?”
“啊啊,我已有耳闻,朝家。”豪迈地横卧在地板上的鹰野,倏地抬起脸。“先前在朝议上的发言触到今上的逆鳞,因此被贬到太宰府!他的夫人早逝,如今只剩下美丽的公主一人,实在叫人同情。”
“太可怜了,希望公主能找到一个能依靠的对象……”
当志同道合的友人聚首时,自然会转向政治相关的话题。
毕竟现今五条帝的政绩,尤其引来许多年轻人的不满,但没人敢在大庭广众下大肆评论。
但再怎么热烈的议论,这终究是场酒席。很快地,大家纷纷进入梦乡。
最后只剩下,酒量意外好的朝家以及实亲两人。
“那,你怎么打算?”
周遭醉倒的友人们姿势难看地熟睡着,酒杯散落一地。
“打算是指?”
“在我来之前,你们在聊左大臣家的公主的事吧?皇上也等得不耐烦,不断催促入内一事,你可听说?”
“不巧我对此事可不知情呢。”
“真是如此?八成又是你透过女官们,向皇上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吧。”
才没这种必要呢——实亲仅是浅笑,保留回答。
“你真是个恶质的男人。该不会宰相中将的身旁也有鬼神差候吧?”
“少乱说话,我可不是阴阳师。”
实亲笑着响应朝家的戏言,但对方似乎相当认真。
“不,我想再也没有比你更坏的男人了。对皇上来讲,有你这样万能全才的弟弟也难怪无法安心……真是可怜他了。”
“你到底是谁的朋友啊?”
“当然是你的。在这京城里,能跟你顺利往来的,大概也只有我吧。”
“再怎么夸奖我,也没好处喔。酒也只剩现在喝的这些了。”
听见千杯不醉的实亲泰然的发言,朝家不觉呵呵作笑。
“酒什么的不打紧,再也没有比与你谈话更有趣的事了。也因此,即使是出人头地的现在,你依然能招来这么多朋友。”朝家很是开怀的样子,看来心情颇好。
“我只是看不惯殿上那些装清高的家伙那副嘴脸罢了。”
“那我直接问你了,实亲。你是不是打算对那位公主出手,抢在皇上之前得到她?”
朝家的直觉果然很锐利,只是就算费力将公主从五条帝手中夺走,那么幼嫩的公主实在也让人提不起兴趣。
“你的想象太夸张了。首先,我有什么理由要与五条帝抢人?我只是对那位公主有些好奇罢了。”
“世事难料,你原本或许会是东宫的。不,就算是现在也有机会的。”
“被贬为臣籍的人,现在是不可能回去做东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