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雾公主,那是……”
“事已至此,父亲也不会说什么了吧……”
虽然明知这是任性,但狭雾就是想以男子的身份而活。
希望有什么人会需要他。
“把剪刀拿来。”
与一脸悲伤的常盘对上视线,狭雾像是要给对方勇气似地回以微笑。
“这不是实亲大人教唆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决定。”
实亲只不过是给狭雾一个机会罢了。
“那么,关于近日都内夜盗猖獗一事,就交由检非违使厅处理——还有什么意见吗……对了,中将大人,您认为如何?”
“很抱歉,我有不同的意见想说。”实亲抬起脸,看着担任会议主持的正光,开口说道:“若只是加强检非违使的取缔,只会让夜盗逃去周围的他国。我们应该要私下联络、国司,强化各国间的警戒,将那些盗匪一网打尽。”
“原来如此,这么说也有理。那么,就尽快与周边各国取得联系吧。”
看样子,正光也打算提拔女婿实亲。一般而言,是不会询问陪坐末席的实亲意见的,可说相当稀奇。当然也有可能是为了掩饰“将狭雾舍弃”的这项传闻,才刻意出此策。
“这样可以了吗?”
听见上奏的正光的发言,坐在高人一阶之处的御座上的皇帝,粗声回了句:“无所谓。”后,用力收紧手扇。
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厌恶,大概是虽然想驳回实亲的意见,却因为他的判断正确,无从反对而恼怒吧。
从卷起三分之一的御帘可看见皇帝的腰部以下,发现他沉不住气地晃着膝盖。
大家都知道这是表示皇帝现在心情极差,实亲也从愤恨的口气中得知他的情绪。
方才看向自己的视线,在显示五条帝有多不满。
——如果有什么想说的,就快点开口吧!
对于五条帝那种拐弯抹角胁迫自己的方式,实亲无论多久也无法适应。实亲虽然也有与人交涉的时候,却没有人如五条帝这般不合情理。
看样子,五条帝没什么位居万人之上的自觉。
而后会议便结束,但实亲察觉皇帝透过御帘传来的视线,便重新端正姿势。
“这么说来,我还没向新婚的宰相中将道贺呢。”朗朗的威严声音里,渗出明显怒意。“承蒙今上的贵言,在下诚惶诚恐,深感荣幸。”
发现偷偷撇来的视线,来自身为大舅子的中纳言——光则。虽然表情看来没多少改变,但应该是担心妹婿的情况吧。
“娶了美丽的公主,想必很是开心吧?可别因此而玩忽职守了。”
察觉到皇帝气得连指头都在发抖,低下头的实亲倒是暗自觉得好笑。
“皇上言重,我的妻子再怎么美丽,也比不上后宫三千佳丽呀。”
“你竟胆敢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
本来就不擅于压抑自己情绪的皇帝,原本是想讽刺实亲一番的,但实亲那副不愠不火的态度似乎反而越是煽动了他的怒火。
不仅如此,大概也因为听见权大纳言在朝议上赞美他:“结了婚整个人气宇轩昂,显得更沉稳出色呢!”
五条帝最是厌恶不管何事都表现突出、倍受先帝的父亲疼爱的实亲。
虽然当初实亲在不明白狭雾实情的情况下,煽动了五条帝。但狭雾后来也确实更加深了实亲与五条帝之间的裂痕。
“你偶尔也该离开妻子,好好冷静一下吧?为工让你找回对宫中职位的责任感,你就先暂时留守宫中吧!”
五条帝以严厉的口气宣告后,随即对女房说“我要休息了!”而离去。
如果是新任的小官就罢了,竟然对以末席参议的实亲下达留守宫中的命令。
与会的人们均错愕不已,但没有人敢反驳皇帝的命令。实亲也认为,如果这点程度的事就能让皇帝消气,那留守个几天也无妨。
“真的好吗?中将大人。”
坐在一旁的右大臣派的青年低声问道,“没关系。”实亲还是一脸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