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就是关于顾风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业内盛传,只有肯吻顾风脚的人才能上顾风的床,到后来更甚者是,不是你想吻他就让你吻,顾风肯让你吻他的脚的人才能上顾风的床!当然,如果你只是想要顾风的一顿鞭子,而不是让他上你的话,那随便。
还有就是顾风只攻不受,但是其实这一点不实,因为这不是顾风放出来的话,而是去点顾风牌子的人通常都是M,而M当真是受多攻少,吃着顾风的鞭子他们骨头都酥了,谁还攻得动顾风?而以顾风的性情,想让顾风攻他们都得求好久、伺候好久,当真是众星捧月到本末倒置的程度,众人还都心甘情愿。尤其是老板当顾风是个能生金的宝,又没有什么能拿住顾风的,自然什么都由着他。众人硬的来不了,只能来软的,对着顾风都是千依百顺的个个听话得不行。
就这样,顾风居然也成了业内的一则神话,而夜昙,被尊称为业内女王。
只是夜昙心里无比明白,他这个“女王”是顾风捧出来的。不但一开始就是顾风将他一举捧红,后来更是除了和夜昙配合,顾风一律不做公开表演。同行有人来挖顾风的墙角,顾风也一律回复:能挖走夜昙他就跟着走!但夜昙怎么可能走,他不但欠着老板一大笔钱,更是欠了老板一个人情,所以也心甘情愿留下来给老板当摇钱树,而顾风这棵更大的摇钱树便也跟着留了下来。
有钱不赚,却在一棵树上吊死,有人便开始说顾风是疯子。而顾风“疯子”名号的落实,却因为一件事。这件事对当时店里的人来说轰动一时,但对顾风来说却不值一哂。原因很简单,他家里的人在这里看到了他,不是母亲家,而是父系家族的人,直嚷着伤风败俗、丢人现眼,让顾风赶紧离开。顾风自言既然已经和家族脱离关系,就两不相干,还差点拿鞭子将人一路抽出去。此时店里的人才知道,顾风居然还是大户人家的孩子,虽然具体是谁家的不清楚,因为顾风随母姓,但想想顾风放着大户人家的公子不当,却跑到这种地方甘愿当男娼,不由让一堆人感叹顾风脑筋回路不正常。于是由“执事”和老板打头,店里一帮人跟风,顾风“疯子”的名号就叫开了,客人们不明所以,但看店里的人这么叫,也都跟着起哄,结果业界“疯子”的名号和“女王”夜昙的名号旗鼓相当。
夜昙原本以为一辈子也还不清的债,托顾风的福,却在第五年的时候就已经还清了。有好也有坏,好的是无债一身轻了,夜昙再不用日日夜夜、心心念念着一份巨额的债务;坏的是,自由了的夜昙却突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了?之前和妹妹吵过,妹妹虽然知道他是被债务逼的,也不能谅解他居然去GAY吧卖身,而且还是去SM吧,大骂他是变态,现在没有债务所累了,他和妹妹吵得更凶。
夜昙拉着顾风喝酒,喝得整个人都恍惚了。现在夜昙的酒量可不比从前,几瓶啤酒就撂倒,现在的夜昙已经练得能喝的很了,但依然醉了。可即使是醉了的夜昙,也不哭了,还是笑着,甚至笑得极美,顾风怀疑他还会哭吗?之前总是劝夜昙一个大男人别哭,现在他却宁愿夜昙哭出来。
“疯子,你说我能去哪儿?我除了在这里卖,我还能去哪儿?我什么都不会,要学历没学历,要一技之长没一技之长,我只会卖笑卖身!是,叶子说的没错,我是贱,但他妈的要不是我贱成这样,她能活的那么清高?上最好的女子中学,进全国重点的大学。是,都是她自己努力来的,她学习拔尖,她跳级,她人见人爱。我人见人踩。呵呵,不对,我是人见人上。”
“夜昙,别喝了,你已经醉了。”对于夜昙和她妹妹程叶叶的矛盾,顾风知道,而且也不是一两天了,但是那是他的家事,他没立场管。
“我没醉,我清醒的很,”夜昙挥开顾风的阻挡,继续把高度烈酒当矿泉水灌。沉默了良久,夜昙突然道,“疯子,你收了我吧!”
“我不收你。”
“为什么?连你也嫌弃我?”夜昙笑,笑颜如花,却让看的人心疼。
“我没嫌弃你,这世上谁比谁干净多少?高贵多少?但是夜昙,你真知道你要什么吗?”
“我要你。”夜昙往顾风怀里蹭。
“夜昙,你只是太寂寞,别为了怕寂寞就把自己随便送人了,那不值得的。”顾风搂着醉酒的夜昙叹息。
“你也不值得吗?”夜昙抬着醉眼看顾风。
“我也不值得。”顾风认真道。
夜昙看了顾风半晌,慢慢合上醉眼,低头睡着了。
顾风抱着夜昙,又想起了那一双温柔若水的眼睛。已经有多久没想起这个人了呢?他叫什么来着?对了,夜昙叫他温柔。那就温柔吧!夜昙,可还记得那个人?那个于年少时明明傻乎乎的喜欢夜昙,却偏偏一个字也不敢说的人。
而此时的温日鸥,比起程叶檀和顾风的风生水起、阅尽千帆,可谓过的是中规中矩。高中毕业的温日鸥原本报考的是本市的医科大学,虽然在全国已经是顶尖的了,但家里原就存着想让他毕业后出国深造的心,加上那时的温日鸥突然失了叶檀的踪迹,居然无心学业,到处寻人寻得像个失心疯,家里一生气,直接把人扔出了国。
一年语言加本科学习,五年医学院,只用了六年的时间,温日鸥生生把医学博士的学位拿到手了,那段时间,真是没日没夜的学,原因很简单,家里一句话,不拿到学位不许回国,别说家门,国门都不让进!温日鸥是被两个堂弟、堂妹压着在国外生活学习的,没办法之下,他只有往死了学,不把自己学死,就尽快毕业回家。
温日鸥回国的时候,整个人也没几两重,瘦的风一吹就会飘似的,精神也算不上顶好,只有一双眼睛是晶亮的。
温暖就不懂,什么样的人能让他堂哥恋了六年都没放弃的。“哥,你说你在美国什么样的没见过?环肥燕瘦,男女都有,要奔放的有奔放的,要性感的有性感的,要清新的有清新的,倒追你的就算没有一卡车,二、三十也总是有的吧?你干嘛把自己过的这么清苦啊?”
“清苦?非得像你似的男女朋友轮班换,俩月不换就痒的慌叫不清苦?”温日鸥一面拖着行李往机场外走,一面调侃堂弟。六年留学生涯,要说完全没改变是不可能的,但温日鸥就是温日鸥,原则性的东西是不会变的,至少他没变成温暖那样的花花公子。
“都六年了,连张照片都没有,哥,你还能记得他长什么样吗?”温暖不是第一次和温日鸥讨论程叶檀,他对堂哥的心上人一直是好奇的,但之前在美国温日鸥太忙,忙到和他好好聊个天的时间都没有,所以堂哥到底心里怎么想的,温暖一直也不是很清楚。
“是啊,六年了,都快忘记他的样子了呢!”温日鸥还是不温不火的淡淡口吻,却听得温暖下巴差点掉下来。
“你……你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你着急回来干嘛?”温暖怒目圆睁,有点被耍了很多年的感觉。
“喂,温大帅哥,你不适合做出这种表情,”温日鸥伸手拍拍堂弟的脸颊,“有损你花花公子的名号。”温暖和温日鸥几乎同高,都在180cm左右,细比较起来,可能温暖还高些。而不同的是,温日鸥是长得就一副温柔似水的样子,要说多帅,却不见得;可温暖很帅,是真的帅,帅到成天屁股后面一堆人追,帅到连温日鸥也不得不承认的地步。
“去,少和我打岔,我说正经的呢!”温暖一巴掌拍掉温日鸥的手。
“喂,外科医生的手,很金贵的呢!”温日鸥甩甩自己被拍红的手,仍旧浅笑着逗自家堂弟。他和堂弟在国外一起生活了六年,同吃同住一个屋檐下,虽然因为繁忙交流的少,但到底不比外人,温日鸥少见的恶劣因子在温暖面前可谓表现得淋漓尽致。
“你到底说不说?信不信我转身再把你打包回美国?”温暖一把勒住温日鸥脖子,大有说到做到的意思。
“好啦,你又打不过我!”但温日鸥到底是有些功夫底子的人,不习惯和人太过亲密接触,对于身体的触碰,通常他的身体下意识的会想要反击。温日鸥拍拍堂弟的胳膊,示意他放开,然后才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心态,要说当初有多爱,也不尽然,我甚至都不是很了解他,接触的也不多,一直是我单方面的注意了他很长时间,大概是迷恋吧!”
“迷恋你能一恋恋六年?你骗谁呢?”温暖当然知道自己是打不过自家堂哥的,于是乖乖松手。
温日鸥却摇头,“人不就是这样吗?欲望得不到满足的时候才心心念念,满足了也就淡了,也许我现在见到他,就真的能放下了也说不定。”温日鸥当初着急回来,是担心叶檀,因为当时叶檀的家境和状态确实不容乐观。甚至直到现在他也依然担心,可是温日鸥其实也知道此时的自己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一过经年,好多事情都变了,难道他还奢望他仍旧能救叶檀于水火吗?不,他不奢望,他倒宁愿叶檀现在能过的好,这些年也能过的好才好呢!他不希望自己是谁的救世主,他若成了救世主,只能说叶檀这些年依然过的惨不忍睹。他怎么可能有这种希望?他巴不得叶檀过的比谁都好!
“合着你回来就是为了放下的,那你急个屁啊,还把自己操劳成这样?让人看着以为我这些年怎么虐待你来着呢!”温暖非常有损帅哥气质的翻白眼。
“你能虐待我?”温日鸥斜着眼睛看温暖,“有人信吗?”虽然从小温日鸥的性格就不温不火的,但要说能欺负到他的人,还真没几个。温日鸥虽然温柔,却并不是烂没原则,他想要做的事情他不会计较得失,但他实在不愿意做的事情,旁人也鲜少能勉强到他。当然,他出国这次就是个最大的例外!也让温日鸥纠结、愤恨了六年。
“少爷!”就在这时,温家的管家已经找到了温日鸥。“老爷下午有手术,夫人在家亲自煲汤,特让我来接您。”说着,就要去接温日鸥的行李车。
“管家,好久不见。”温日鸥笑笑,却并没撒手自己的行李,而是指了指温暖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