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你不也看到了？那个姓吴的老板和方哥打起来，我开车救方哥逃走了啊！”
“这种恶性案件，你去插什么手？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吗？窝藏罪犯的犯罪嫌疑人！”华南虎牙痒痒的，要不是够不着，真想咬他一口！
“做生意难免有些半灰不白，方哥只是在生意上跟别人有些冲突，那姓吴的要杀人，我总不能见死不救！”杜卯居然还振振有词。
华南虎脱口而出：“他们狗咬狗，关你屁事？你救那种走私贩毒的犯罪分子有什么意义！”
这句话当真是平地一声雷，炸得两人都噤声杵在原地不动了，屋子里瞬间静下来，杜卯错愕地瞪大眼，喉结动了动，嘴张了张，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华南虎知道自己一时情急嘴快走漏了情报，是很严重的泄密，可惜话出口收不回去，他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怎么解释，后悔得直拍脑袋。
杜卯默默地放下他的腿，往后退了一步，眼神矛盾复杂，似乎是戏谑好笑，又似乎是感到不可思议。
“杜卯，你以为那位方哥只是做一些涉黑的小生意跟别人起冲突那么简单吗？他让你跑的长途车里有毒品……卯卯，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事已至此，杜卯不是傻子，华南虎自知想骗过对方没那么容易，只能实话实说了。
“怎么可能？我以为他只是那两个地下钱庄不太干净……”杜卯脸上神情急剧变化，喃喃着退到了椅子边，抱头坐了下来：“小虎，你去酒吧，就是为了监视我，对不对？”
“我只是想看住你……”华南虎抹了抹脸，尽量抖擞起精神，拿出手机拨110，鼓励道，“没关系的，杜卯，现在报警自首，你是不知情的，肯定会从轻发落！”
杜卯一把捏住他的手腕，夺过手机掐断通话，眼圈发红地暴吼：“我不要坐牢！”
“卯卯！你不能再错下去了！”华南虎反应灵敏地扣住他的肩膀，防止他往外逃，哀求道，“求你了，自首吧！”
“你放了我！”杜卯如笼中困兽般剧烈挣扎，“我不想坐牢！”
华南虎眼底热辣辣的，拼了命钳制住他，“我放了你，你也逃不了的！卯卯，你听话吧……”
两个人僵持了足足有两分钟，杜卯卸了气力，双手捂脸蹲在了地上，肩膀抖动不止，好像是……哭了？
嚣张跋扈的杜卯，哭了？
若不是有多悲痛，多绝望，多恐惧，打小天不怕地不怕的杜卯，怎么会哭？
华南虎心尖刺痛，弯下腰软软地搂住他的脖子，柔声说：“卯卯，勇敢些，现在认错自首，很快可以重新来过！别害怕，有我一直陪着你……”
杜卯沉声道：“不行！小虎，我现在自首关进去，会打草惊蛇引起方波的怀疑。”华南虎恍若初醒，蹙起眉，“对哦，那怎么办？”
杜卯握紧他的手，斩钉截铁地说：“我愿意戴罪立功，潜伏在方波身边，协助警方抓住他！”
+++++
突逢这一场意外，方波失踪了，跟进缉毒的小组行动被迫中止，在外出差的队长连夜赶回来，听取汇报后，眉头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沉声说：“我知道了，你们都出去吧，华南虎留下。”
待其他组员全退出了办公室，队长若有所思地踱来踱去，说：“华南虎，杜寅还没回来吗？”
“刚才联系他了，还在回来的路上。”
“嗯，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华南虎一头雾水。
“雪狼怎么分析这个案件？”队长追问。
华南虎气鼓鼓地哼了声：“雪狼到底是谁啊？毛我都没见着，杜寅什么也没和我说，不是迫不得已，我也懒得跟他说话！”
队长一脸不快：“你们俩怎么回事？”
杜寅那自大装B狂跟队长跟前的大红人，千万别说他坏话！华南虎忙转移话题：“队长，我有情况汇报，跟在方波身边的那个杜卯，他答应做我们的线人。”
队长表情怪异地盯着他，嘴角抽了抽：“杜卯？”
“对，杜卯是我的发小，也是杜寅的弟弟。他……”
话音未落，办公室外有人叩叩敲门，队长朗声道：“进来！”
杜寅雷厉风行地推门走进办公室，反手关上门，匆匆扫了一眼华南虎，对队长敬个礼，开门见山道：“队长！这次突发案情恐怕不是意外。”
“跟我想的一样。”队长自负地笑笑，“你继续说。”
“吴何远来自首了，根据他的口供，我怀疑方波当晚是故意挑衅他引起火拼！”杜寅把夹在腋下的文件袋递上去，“还有，接收方波运输货品的下家失踪；火拼当晚留下的几个伤员全是刚雇来的，对方波的生意一无所知；店员口供一致，说有车辆事先安排在后门；逃跑路线也有考究，沿路很多地方是交通监控盲区，一切都像是事先准备好的。”
“这只是我们的怀疑，没有证据！”队长随便翻了翻资料，叹口气说：“手上有点儿不干净的生意，火拼案件可以推给方波，又有自首情节，吴何远再请个好点的律师，花几个钱，关不了两天。”
杜寅接口：“方波如果现在来自首，估计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