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器显示杜寅故意开得很慢,这给了我们很多机会。从这里到大桥有另一条小路,我们可以从那条路赶到桥前面去,撒一把钉子,他们的车扎爆胎了,想不停都不行。”
队长差点儿从对讲机里爬出来咬他:“大了你的狗胆啊!华南虎!万一其他路人也被扎爆胎,没控制好,出车祸或者翻到桥下去,闹出人命来,责任谁负?”
华南虎抿了抿嘴,狡辩:“可是,这么偏僻,哪有别的车经过……”
“闭嘴!”队长呵斥,“我们办案,让市民承受一点儿风险都不行!”
华南虎肃然起敬,“对不起,队长,当我没说吧。”
队长话音一转:“各队听命,实行华南虎的计划!”
华南虎错愕不已:“队长?”
队长:“一小队抄近道赶到桥前,撒完钉子前行到桥那一头,拦住过往车辆。二小队原地待命,也不能放行任何一辆车!动作快!”
“队长,那你呢?”华南虎问。
队长摩拳擦掌:“我去追一字眉!”
“队长,我也去!”华南虎急踩油门追赶队长的车。
队长“呸”了声:“不用!你给我守住桥,一个人都别放进来,不许来拖我后腿!”
华南虎心有不甘也无可奈何,气馁地叹口气,方向盘转了半圈横停在了路中央,道:“大伙下车吧,把警示牌拿出去,拦住所有车辆。”
第七章 行动
杜卯瞟了他好几眼,看不出他眼里的情绪,不由心慌意乱,有一种拿捏在手心里的小白兔突然失去控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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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急如焚的并非只有队长和华南虎,眼看离酒厂越来越近,杜卯仍旧找不到机会下车,一字眉的手没有挪开,死死地压在他的肩膀上,已将警觉之心表露无遗,让他连“下车撒尿”这类低级借口都掂量着不敢说出来。
“到酒厂还有多远?”一字眉口气不善。
“过了这桥,很快就……”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只听一声巨响,车身倾斜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失控地向右滑行,直冲冲撞向大桥护栏!杜卯爆出一连串粗话,反应灵敏地紧紧稳住方向盘,冷静控制住脚上的力道轻轻点刹,放缓车速,车头惯性甩到了护栏,一声脆响后终于停了下来。
真是天助我也!杜卯欣喜若狂地爬下车,看到车灯磕碎在护栏上,装得火冒三丈地一捶引擎盖,骂道:“怎么这么倒霉?!”
一字眉方才在车里摔了个人仰马翻,此时稳下来,瓮声瓮气地问:“怎么回事?”
杜卯走到轮胎边蹲下查看,脑筋高速运转算计着怎么安全快速地撂倒一字眉,嘴上急火火地吼:“爆胎了!”
一字眉走下车,从车尾后绕过来:“还有多远?”
杜卯捣腾着轮胎,耳朵里传来一字眉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他沉住气等着那脚步声停在他身后半米之内,他就立刻先发制人,往后抱住对方双腿来个过肩摔!脑子里闪电般演习了几遍攻击姿势和应对各种反抗的方案,嘴上却不干不净地抱怨:“就差四五公里!怎么不等我到了再爆?”
一字眉踱到他身后,语气和蔼地问:“怎么办呢?”
“你别着急,等我换个胎,十几分钟就搞定!”杜卯磨磨牙,在心里倒数——三!二!一!准备出击!
一个冰冷触感的东西抵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老鹰被麻雀给啄了眼珠子!”一字眉举着枪,阴恻恻地冷笑,“小子,你是卧底?”
杜卯僵住了,后颈起了一层白毛汗,血液都快凝固了——他自认演戏演得可以登台领个最佳男主角奖了,一字眉是怎么看穿他的?
“双手举起来,别给我玩花样,慢慢转过身!”一字眉虽是杀人不眨眼的老手,却也难以掩饰紧张与心虚,盼顾左右,见往来无车,满以为自己能控制住局面。
杜卯哭丧着脸装无辜:“大哥,你发什么神经?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一字眉把一枚窃听器丢在地上,“幸亏爆胎,我不知道扯到什么地方,扯出了这玩意儿,不然就着了你的道了!”
“有窃听器关我什么事?”杜卯强词夺理。
一字眉抬起枪托砸在他脑门上,凶相毕露:“还装傻!你是警方的卧底吧?”
“哎呀我的妈!我说,又不是警察才买得到窃听器!”杜卯捂头嗷嗷痛哭,“车是方哥给我准备的,窃听器是他装的,不信你自己问他啊!我只是个跟班,我哪知道老大想什么?老大叫我别说,我也不敢说……别打别打……”
这一招离间计使得恰到好处,一字眉神情一犹豫,愈发暴跳如雷,扬手就打:“他为什么要对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