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寅冷面寒声地恐吓：“快走！你也想挨一刀试试？”
东子瞄了华南虎一眼，若有所思地问：“杜卯，你有没觉得他很眼熟？”
华南虎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掩饰身份，巴望眉毛上挂着的那两三根杂草能把自己的脸马赛克不太现实，只能寄希望于东子记忆力被狗啃了，别想起他。即使到了这时候，即使杜卯让他摸不清是正是邪，即使自己身处险境、生死未卜，他还是想尽可能保护杜卯。
“不眼熟，没见过。”想必杜寅也是抱有一样的侥幸心理，催促，“东子，我带他们上去，你快回原位守着，现在人手少，四面都得盯紧了，不能掉以轻心。”
东子不满地反驳：“老子做什么还要你来指教？”
“是方哥的意思，你有什么意见找他说去。”杜寅争锋相对：“那三面的人都盯紧了不敢乱动，就你跑出去惹事，你这一面空缺了这么久，让人乘虚而入怎么办？”
东子火冒三丈：“你的意思是不用管这两个死条子？”
“管不管是另外一回事，谁允许你开枪？你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藏在这吗？方哥很生气，你还是别上去见他了。”杜寅不客气地教训道，“说够没有？说够了快回原处待着去，条子都摸到家门口了，你还唧唧歪歪的，别给方哥找不痛快！”
东子本以为自己逮住两个警察立了大功，不料被杜寅反咬一口，训得哑口无言，铁青着脸扭头走了。
少了东子，一行三人拖拖拉拉地往楼上走，华南虎有意拖延时间，一个劲儿冲队长使眼色，但队长恍若不见，只顾埋头走路。
“增员什么时候抵达？”杜寅见四下无人，语速很快地问。
“我不会告诉你的。”华南虎一脸宁死不屈的豪气。
队长答：“不出意外的话，五分钟内到。”
“你为什么要告诉他？”华南虎目瞪口呆。
杜寅没理会他，又问：“一字眉怎样了？”
华南虎：“我不会告诉你的！”
队长：“抓住了。”
华南虎风中凌乱了：“队长！为什么要告诉他？”
手腕后的麻绳一松，杜寅不轻不重地搡了他一把，说：“你们俩去躲起来，这里非常大，躲五分钟绝对没问题，别靠窗走，有人巡逻。”
华南虎揉揉手腕，怔怔地迈不开步子，视线有些模糊：“卯卯，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杜寅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别啰嗦，快走！”
“你回答我啊！为什么背叛我？”这句话问出口，华南虎情绪有点儿失控，冲上去揪住他的衣领，“你问问队长，我拿什么担保你你知道吗？你为什么背叛我啊？”
杜寅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大为头疼，心骂：该死的杜卯，搞的什么破事！
队长拎起华南虎拖着走：“什么都别说了，没时间！快走！”
华南虎倔强地挣扎：“杜卯！我拿我的人格和前途保你！你对得起我吗？你这混蛋！亏我这么相信你！”
“别闹了，快走吧！”杜寅烦不胜烦：这案子结束后非得把杜卯那死小子打一顿不可！
队长手忙脚乱掰开他的爪子，急出一头汗：“小老虎，我们先走，我告诉你，其实他不是……”
“杜卯！你是不是有苦衷？”华南虎一门心思和眼前的“杜卯”死磕，什么也没听进去：“卯卯，我不相信你会背叛我！你不是这种人啊！你有什么难处和我说，我拼了命也会保护你的……”
这时劈空一声暴吼：“别想走！”伴着话音炸起，上演武侠片般嗖嗖飞来一记飞刀，杜寅眼疾手快，摁住华南虎的脑袋往右一扭，刀锋蹭着他的手背砸在墙上，带出一团血花，刀锋砸得碎砖四溅。东子去而复返，身影从墙角闪出，又是一记飞刀抛过来，怒喝：“杜卯，你是内奸？”
“你别血口喷人！”杜卯护着华南虎和队长后退闪避，随机应变地瞎扯，“蠢猪！方哥让我演一场戏骗骗条子套情报，全被你搅黄了！”
东子咬牙切齿：“放屁！我想起来了，这个条子以前来过酒吧，是你的发小！我们跟方哥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你这王八蛋才来多久？你能骗方哥，骗不了我！老子宰了你！”
“你这蠢货别发疯！不信我们找方哥对质！”杜寅把没收来的小手雷还给华南虎，低语，“拿着防身，你们先走，我拖住他！”
“行！带着这两个条子，找方哥对质！走啊！”东子不上当。
此招行不通，杜寅另生一计，扯着喉咙大喊：“东子——你竟然是内奸！”
这一招“猪八戒倒打一耙”打得东子慌了手脚，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才是内奸！”
华南虎与队长趁乱往酒厂深处逃去。杜寅说得没错，酒厂不但庞大，而且库房错综复杂，废旧的器械仪器，积压的物件四处堵塞，随便往哪儿一个猛子扎进去，别人都不好找！
“东子！方哥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背叛他？”杜寅嗓门洪亮，吼得整栋楼都能听到，“你这畜生！”
“你才是内奸！你才是——”东子恼羞成怒，用光了飞刀也干不掉他，干脆拔枪对着他的背影连发几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