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怀疑
依旧没有杜卯的消息。
他是逃脱了？是藏起来了？
是受伤倒在某处，抑或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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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援实在太有必要了，派来的谈判专家完全没派上用场，方波狗急跳墙了，仗着火力强劲，率先发起攻击，着实难以应付。所幸提早发现新的出口并炸毁了，有利于警方一层一层地将酒厂严密包围，几轮试探攻击后攻入了建筑内。除了方波，其余人知道自己只是从犯，罪不至死，并不想拼死顽抗，见到荷枪实弹的警察逼近，聪明的很快就丢枪抱头蹲墙角，束手就擒了。
杜卯的身份敏感，不能被其他同事知道他的双重身份，又没能找到全身而退的时机，只能装死忠，跟从方波左躲右藏。
华南虎藏匿在一个硕大的空酒桶里，外面枪声雷动，呼喊嘶叫声不绝于耳。队长坐在他身边，静静等候支援。
杜寅不是杜卯，没有心思演戏坑蒙华南虎，安顿好他们后，不顾华南虎的阻拦，以最快速度赶去支援弟弟。
队长点起一支烟，慢悠悠吐出烟圈儿，他戴着耳麦，能收到同事们进攻过程中的及时反馈。
华南虎见他神态自若，一反刚才垂死的状态，不由心生疑惑，伸手撩他的衣摆：“队长，你的伤怎样了？我给你包扎一下！”
队长连忙虚弱地“咳咳”几声，打掉华南虎的手，训斥：“你哪有纱布给我包扎？滚球！别碰我，痛死了……”
华南虎没辙，抱膝蹲在一边，冷静回顾方才的经历，这么仔细一琢磨，他发现队长和杜卯两人之间的配合和对话略显诡异，不像是第一次见面的警察和嫌犯。他刚张口要问，一声爆破的巨响震得粉尘满天飞，队长的耳麦“吱吱”地发出噪音，混乱噪杂的杂音之后，喊声洪亮且急躁，除了队长，华南虎都能听清——“队长，除了方波，所有人都抓捕归案，方波逃走的方向爆炸，杜寅进去了，要求我们围在外面待命。”
除了方波？这么说杜卯落网了？华南虎一听急了，连忙说：“队长，你待在这儿等待救援，我去看看情况！”
“我不行了，我快死了……”队长怎么会让他走？无赖地倚在他的肩膀上。
“队长，你别说丧气话！”华南虎眼泛泪光，经过一番心理挣扎，只能先把杜卯放一边去，“要不，我们不等救援了，我先带你出去？”
“哦，好。”队长死不要脸，趴在他身上不动，眼睛半闭半睁，心里打着小算盘：杜家兄弟了不得，办什么事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狗样子，让人又讨厌又服气，过不了多久八成会顶替掉老子，局里要成立新的专案组，必须把他俩给推荐出去！
“队长，你撑着啊！”华南虎比队长瘦弱，扛着他气喘吁吁。
“呼吸好困难……”队长气若游丝地说，“小虎，请转告我老婆……”
“这算什么？遗言吗？！队长，你不会有事的！出去就有救护车了！你撑着点啊！相信我！我马上带你出去……”华南虎吼完，抹了把汗，牟足劲往外走。
队长摸了摸糊满了血的伤口处，那里皮都没破一块，杜寅塞给他的血袋子夹在裤腰上，他摸摸索索地将破袋子抽出来丢掉，嘴上“哎呦哎呦”地叫唤，心下乐歪了：演戏还挺有意思嘛，难怪杜卯这么爱玩。
“队长，我看到救护车了！我看到同事们了——”华南虎爬出建筑，动情地问，“你看到了吗？队长！撑住！”
“呃，看到了，我感觉好多了！”队长有点儿于心不忍：真是个认真得可爱的小朋友啊，杜卯那丧心病狂的狗东西怎么忍心一直欺负他？
华南虎呼唤：“快来帮帮忙！队长受伤了——”
几名同事飞奔过来接过队长，七嘴八舌地抬着他上了救护车。
已被抓获的犯罪嫌疑人蹲在警车边排了一排，但其中没有杜卯。华南虎脱下沾满血的外套，抬头看到悠悠，伸手就向她要枪：“我要进去找人，快把枪给我！”
悠悠一昂头：“你老实待着吧！大伙接到杜寅的通知，里面环境复杂，人多容易误伤，只派两个人进去协助他追捕方波，其余人退出建筑。”
“杜寅怎么来了？”华南虎气不打一处来，“他算老几？你快把枪给我！”
悠悠上前来一亮手，“咔嚓”一声，明晃晃的手铐扣住他，“杜寅特地嘱咐我，别让你再进去，等收队后他会请我们吃饭～”
华南虎震怒了：“这是搞什么鬼？我要进去找人啊——杜寅！我跟他势不两立！”
周围几个同事一拥而上，就近将他丢进警车里关起来。
大楼东南侧爆炸声时断时续，前后门围守了不少警员，华南虎隔着车窗远远地望过去，心有余而力不足，不知道那楼内情况如何。方波在里面毋庸置疑，但没有人报告抓到杜卯的消息。
十几分钟后，东南侧的前门敞开，浓烟滚滚而出，一道英武挺拔的身影像欧美英雄大片的结尾一样，背着浓烟走了出来，是杜寅。
警员们涌了进去，用担架抬着一个人匆匆奔向救护车，那人左手铐在担架上，拿枪的右手血肉模糊——方波被捕了。
依旧没有杜卯的消息。他是逃脱了？是藏起来了？是受伤倒在某处，抑或是……死了？华南虎用力甩甩脑袋，把那可怕的念头甩出大脑：怎么可能？祸害遗千年，杜卯那种绝世害虫，哪会那么容易死？
警笛响起，引擎发动，收队了，全部嫌疑人已抓获，俨然没当杜卯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