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对着他们的盾牌阵后,有一人身穿大将铠甲,应该就是头领。
乐越上前一步,抱抱拳:“敢问今天来围堵我们的,是哪位将军?”
那人高声道:“本将江南兵马总司赵正,上前喊话者,可是逆贼乐越?本将奉朝廷旨意,特带两千兵马,擒你归案!”
乐越痞痞一笑:“在下正是乐越。赵将军,千军万马之中安顺王道营帐在下都来去自如,你真当这两千兵马,困得住在下?”
一句话,狂妄至极,赵正的脸在头盔下变了颜色。
孙奔自不甘落于乐越之后,大笑两声,转头向乐越道:“越兄,正事要紧,孙某等不及在这里陪赵将军聊天了。”
赵将军的脸完全青绿,顾不得之前太子严厉下达的不得伤到红衣姑娘的命令,抬臂做了个手势,一排排弓弩在盾牌后架起。
一个“放”字已到了他的口边,正要吐出,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高喝:“且慢!统统住手!圣上有旨,诸人听宣!”
围困的兵卒向两边让开,让出一条通道,十余名黑色铠甲的护卫踏马如飞,簇拥中央几人风驰电掣而来。
琳菁惊讶:“咦?那不是杜书呆你带到九邑去的十几个护卫吗?”他们中央身穿紫色蟒袍的人似乎是……
赵将军神色微变:“定南王爷,臣知道世子就在叛党之中,但本将此次围剿叛匪乃奉了朝廷旨令,望王爷勿要徇私干预。”
定南王翻身下马,手中举起一物:“圣旨在此,所有人等跪下听宣!皇上听闻有同宗骨血流落在外,为保皇族血脉,恩召乐越等人入京觐见,其罪暂免,朝堂之上,验明正身后再做定夺。钦此。”
满山顶的人都愣了。
这道圣旨实在匪夷所思。皇上已许久不问朝政,此时竟然会下旨保一个叛党?就算这个叛党的确是和氏皇族血脉,这点血脉也不知道已在民间被稀释了多少代,要用什么方法验明正身?赵将军犹豫道:“王爷……”
定南王身边的一人尖声呵斥道:“大胆,难道你还怀疑皇上的圣旨?”从定南王手中接过圣旨,展开,“赵将军,要不要过来辨认一下圣旨之上是否是皇上的笔迹,皇上的玉玺?”
此人赫然是太后身边最亲信的宦官,曾亲自迎接詹台容月的刘公公。
赵将军连忙跪倒在地,其余人跟着伏倒在地,叩头口呼万岁。刘公公哼了一声,抖开圣旨,宣读了一遍,内容与方才定南王所言无异。
宣读完毕,刘公公合起圣旨,捧在手中:“乐越,你可愿接旨?”
乐越眉头紧锁,沉默片刻,跪倒在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更是想不明白,这圣旨为何而来,所以他想看一看,这道圣旨后隐藏的,究竟是什么意图。
乐越接下圣旨,刘公公微笑:“乐越,咱家当日在九邑初次见你时,就觉得你不凡,现在看来,果然不凡,收好圣旨,即刻启程进京吧。”
刘公公身侧的定南王道:“公公可否暂等本王片刻,本王有些私事要办。”
刘公公自是满口答应,让到一边。
定南王眯起眼,越过乐越等人,径直大步走到杜如渊面前,狠狠一掌掴下。
杜如渊踉跄后退几步,嘴角渗血,脸颊迅速青紫。尚未站稳,定南王又一掌掴在他的另半边脸上:“将这个叛臣逆子给本王拿下!”
第89章
药香围绕的凤乾宫中,和韶躺在软塌上,看着正缓步走来的人影。
清平冠,步云履,玄道氅,衣襟与袖口处镶着朱红色的阔边。衣装相貌,从和韶幼年初次见他时至今,没有丝毫改变。
他走到榻前,照例不行礼,袖手而立,和韶虚弱的撑起身:“国师,朕听闻你前日出关,想来身体已调养大好,功力亦应更进一层楼,实乃朝廷与朕之福。”语气之中,君对臣的关怀之情切切。
那人的回答照例分毫没有臣子的谦恭:“多谢皇上关怀,我今日前来,皇上应知所为何事。”
和韶疑惑道:“哦?国师所指什么?朕不知。”
凤梧问:“数年不见,皇上学会说谎了。”
一旁小宦官变了颜色,尖声呵斥:“大胆!皇上面前,竟敢如此不敬!”
和韶抬手阻止:“朕与国师,一向如此说话,不得对国师无礼。”
小宦官诺诺退下。
凤梧淡淡道:“如今皇上身边贴身服侍的奴才们,也比昔日的护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