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扑上前,抓住澹台容月的胳膊,长长的指甲掐进她的肉里。
“容月,你相信我!太子只是可怜我而已,我万万不会和你抢他!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父亲是丞相,我拿什么和你争?你千万不要多心!你不要……”
她的泪珠滚滚而下,言语哽咽。
澹台容月苦涩地看她:“若珊,我是看在你我是好友的份上,方才前来劝告……你当我不知道西郡王爷和王妃中毒的真相吗……”
低头抽噎的楚龄郡主猛地抬头,手中寒光一闪,一把匕首横在澹台容月的颈项上,悲苦的神色全然不见,目露阴狠的杀气。声音极低道:“澹台容月,你和那乐越不干不净,何必做出一副三贞九烈的高洁模样?还要以为我真的脾气好到任由你在我眼前指手画脚,我抬抬手便能除掉你,我留着你,是不想让你那么痛快,应朝早晚必亡,但亡之前,我要先把你这个JIAN人踏入泥埃!”
她收起手中的匕首,飞快地扑向旁边的桌子,哎呀高呼出声。
众宫女们慌忙推门而入,只见楚龄郡主跌坐在地上,打碎的茶杯茶壶碎瓷片跌落在她的周围,她挣扎着爬起身,擦了擦眼泪,勉强笑道:“不碍事的,是我自己跌倒了。”
澹台容月站在一边,满脸厌恶。
楚龄郡主擦擦眼泪:“我就是……一时手滑。”
众宫女们上前搀扶楚龄郡主,收拾桌椅和一片狼藉的地面。
楚龄郡主的衣服被茶水打湿了一片,鬓发蓬乱,手中划破了一道伤口,渗出血丝。
诗云诗霞向澹台容月福身道:“容月姑娘,您和郡主谈够了的话,就请回去吧。”
楚龄郡主擦着眼泪,楚楚可怜地看着她:“容月,我们还是好姐妹,对不对?”
澹台容月忽然微微笑了笑:“是啊。”直到楚龄郡主面前。宫女们刚要阻拦,澹台容月已一把抓起楚龄郡主的手腕,飞快地从她的袖中取出一把匕首。
众宫女都大惊,澹台容月把匕首放到桌上:“姐姐,身揣利器时当要小心,别没刺伤别人,先割到自己。”转身离开。
傍晚,太后把澹台容月唤到殿中,询问她下午见楚龄郡主之事。
澹台容月从容承认。
太后问:“你去找郡主,所为何事?”
澹台容月回答,去找楚龄郡主谈心。
太后闭目片刻,缓缓睁开双眼道:“你这些天在宫中陪哀家,哀家很是开心。但如今宫中事务繁杂,你既然思念双亲,哀家这便着人送你回家吧。”
澹台容月行礼领命,默默地回到偏殿。
晚膳后,楚龄郡主又来秘密拜见太后,她的神色和以往并无不同,只是双眼红肿,脸色蜡黄。
太后将装着刚配好的香饼的细盒递与她,拉着她的手,和蔼地道:“今天委屈你了》”楚龄郡主低下头:“臣女不知太后所指何事,臣女今日与容月妹妹聊天,谈得甚是开心……”她咬咬唇,声音里含着委屈。“所以,臣女斗胆,请太后宽恕她未奉懿旨便擅闯内宫私会臣女之罪。”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背:“真是个识大体的孩子。”
第二日,澹台容月离开了皇宫,轿子刚刚在皇宫门外起行,一辆朴素的车驾从宫门内驰出,与丞相府的轿子擦身而过,径直往前奔去。楚龄郡主将车窗掀开一条缝,向丞相府的轿子望了一眼。
下午,楚龄郡主拜祭完双亲回宫,暗中通知太后,一切俱已妥当。
两三日内,有细作回报慕祯,奉命追查名单上的官员,假扮兰花与他们联络之后,那些人果然应允会为了和氏江山,见机行事。
立刻着人罗织罪名,飞速处理掉这批人,并告知凤桐和安顺王。
凤桐道:“这些人除与不除,无伤大雅,如果此时除了,反倒显得太子行事严苛。”
慕祯道:“先生所言极是,但略做威慑,也能让有些人打消不该有的念头,看清时局。”
凤桐便不再说什么了。
慕祯离开之后,安顺王歉然向凤桐道:“桐先生,太子年幼,脾气莽撞,望先生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凤桐微笑道:“王爷放心,太子是天命所选之人,我会辅佐他到底。”
凤桐虽如此说,安顺王仍是不太放心,太子最近日渐骄纵,渐渐显露出不大服凤桐之意,令安顺王颇为忧虑,却又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着人好生盯着慕祯。
刚刚吩咐下去,就见一个侍从匆匆回来,回报道:“禀王爷,上次王爷让查的人,小的已经查到了,那女子住在沐恩街的八方客栈中。”顿了顿,补充道:“太子之后又与她见过几面。”
安顺王叹了口气,傍晚,换了套便服,悄悄出府。
八方客栈的一间上房门外,小二轻轻叩门,房门打开,一袭绿裳立在门后,见到小二身后的安顺王,好像早有预料一样,将他让进房内。
安顺王进屋坐下:“你料到我会来?”